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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李若蘭學壞了,包括她自己,她的價值觀已經產生了嚴重的錯位,不過這也不奇怪,誰讓她是藝校女生呢?誰讓她畢業後面臨的是光怪陸離的娛樂圈呢?所謂存在即合理,浮躁現實的社會風氣、追名奪利的社會現狀,還有無數暗流涌動的潛規則,試問在巨大的誘惑面前,能保持潔身自好的又能有幾人呢?
2005年11月18日,身心俱疲的周偉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藝校,陪伴他的是臨別前陳丹青戀戀不捨的目光,還有眼睛裡的點點淚光,這一次她沒有詢問此行的目的地,也沒有太多的話語,一個帶淚的眼神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而就在昨晚,農曆十月十五的凌晨時分,周偉又一次聽到了《霓裳》,又渡過了一個不眠之夜,聽著那一聲聲悅耳動聽又夾雜著哀怨與空靈的旋律,他很是嘆惋,因為他知道以後可能再也聽不到這曲神秘而又動人的天籟之音了。
“呀,怎麼看起來情緒不佳啊?是什麼事情讓我們的小周科長這麼憂心忡忡啊?”,在登天橋接上周偉之後劉偉立即發動了車子。
“媽的,我都快瘋了,都怪你”,周偉一拍車門罵了起來。
“呀呀呀,怎麼怪起我來了呢?我堂堂一個派出所所長,現在都聽你使喚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呀?你見過所長給人當司機的嗎?還不止一次了,連租車費都是我個人掏的腰包,你不知道,為了這事我家那口子都罵我兩回了,苦啊”,劉偉樂呵呵地說道。
“切,你苦?我還是頭一次聽警察叫窮呢,老實交待,撈了多少好處了?”,周偉慢慢地調整好了心態開始拿劉偉開涮了。
劉偉甩手打了一下周偉的胳膊:“去你媽的,你小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你以為我們當警察的就只會撈錢呀?別把那些警界的敗類跟我扯上關係,別的不敢說,至少在我們所里,誰敢亂伸手我就廢了他,包括我,要是你小周哪天發現我貪污受賄了,沒說的,我義務給你當沙袋,讓你好好地練練拳腳,怎麼樣?”。
“嘿嘿,這還差不多,不過你也別太死板了,當了快十年的所長了怎麼就上不去呢?所以嘛,我心裡也替你著急呀,我估摸著如果此行成功的話,副局長不成問題吧?”。
劉偉聽罷嘆了口氣後搖了搖頭:“小周,說實話,我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情,真的,其實我也和你一樣都在儘自己的職責而已,對我來說只要對得起帽沿上的警徽就很知足了”。
周偉讚賞地點了點頭:“好,言歸正傳吧,東西帶來了沒有?”。
劉偉甩過了自己的夾包說道:“自己看吧”。
周偉從包里取出了厚厚的兩沓紙,非常仔細地比對和瀏覽了一遍後驚訝地說道:“心理障礙,果然是這樣”。
“呵呵,你不早就知道了嗎?為了搜集這些材料把我給累的,不過知道了這個結果又能怎麼樣呢?”。
“哼哼,老劉,好象還少了一份吧?”,周偉信手拍了拍手中的資料問道。
“媽的,就你聰明,行了吧?給你”,劉偉從懷中又摸出了一張蓋有紅章的複印件甩給了周偉,“這是昨天剛剛查到的,不過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吧?”。
“這麼多?還說沒問題?切”,周偉不以為然地說道。
“那可不一定,這能說明什麼呢?”。
周偉冷笑著說道:“說明什麼?說明事情遠遠不如我們當初所想像的那麼簡單,看了這個數字我才終於明白了,看來我的推測都是對的,我真是越來越佩服我自己了”。
“是啊是啊,連我這個老警察都心甘情願地聽你差遣,媽的,我說你小子不當警察真是浪費了,怎麼樣考慮考慮,特招,我可以給你想辦法”,劉偉非常自信地笑著說道。
“切”,周偉不屑地說道:“老劉啊,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把北湖會所給端了,別說當警察,當孫子都行,媽的,想起來就噁心人”。
劉偉一聽樂不可吱:“哈哈,還在為秦天陽生氣呢?沒事的,他蹦噠不了幾天了”。
“我知道”,周偉信心十足地說道。
“你知道什麼?哎別玩我的槍,小心走火”,劉偉看見周偉拿起了包里的64式手槍,心急之下一伸手奪了過去。
“小氣鬼,切,這破槍誰稀罕啊?”,周偉笑了笑之後說道:“老劉,別把我當傻瓜了,我知道你的休假是假的,這麼說吧,一個全省十佳優秀民警,全國十佳派出所所長,沒病沒災的竟然放了大假,嘿嘿,說明什麼?說明你另有安排,或者說是有極為重要且要高度保密的任務,對吧?”。
劉偉轉頭看了一眼之後笑而不語。
“裝傻是吧?好,那我就給你分析一下吧,首先,你這個大忙人,肩負著保一方平安的神聖使命,竟然能跟著我出門去‘遊山玩水’,這正常嗎?其次,此行你竟然把槍都給帶上了,而據我所知,你們警察平時是不帶槍的,這又說明了什麼呢?再者,你剛剛也說了,他秦天陽蹦噠不了幾天了,最後一點,你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憑什麼大包大攬地說能特招我進警隊?嘿嘿,點到為止,其餘的我就不說了”,周偉嬉皮笑臉地說道。
“媽的,我說你小子能不能笨點啊,好歹也給我留點虛榮心吧,在你面前我他媽的就象被扒光了衣服裸奔一樣,你小子”,劉偉重重地拍了一下方向盤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