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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偉一聽立即放聲大笑起來:“女人?哈哈,你呀,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兩個字,你一說我就想笑,在我眼裡你和周吉一樣,永遠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女生,女人?嘿嘿嘿”。
“哼,不理你了”,李若蘭又一次耍起了小性子,一跺腳飛快地跑開了,周偉不得不追了上去,一陣嘻嘻哈哈之後,最終道歉了事,整個過程李若蘭的臉紅得有些發紫。
回校的時候李若蘭非要拉著周偉步行,兩人又沿著湖畔慢慢地往回走,當路過登天橋的時候,周偉刻意地停下了腳步,神情複雜地凝視著這座古老的石拱橋,還有橋下那一汪清澈的湖面,陷入了久久而又深沉的思緒之中。
李若蘭則顯得有些誠惶誠恐,這座古老而又看似普通的石橋在她心中的份量實在太重了,重得讓她感到窒息,看到登天橋的時候,她想起了劉小曼,想起了一個又一個走上橋面躍入北湖的藝校女生。
因為在李若蘭乃至於絕大部份藝校師生的心裡,登天橋=索命阮音!
駐足停留了許久,周偉仍然不願將視線從登天橋上移開,此刻他的心裡一直在思考著一個問題。
還會有人踏上登天橋步劉小曼的後塵嗎?
周偉不知道,不過他由衷地希望劉小曼是最後一個,不管有沒有索命阮音,不管是不是心理障礙,周偉真的不願意看到悲劇的再次上演。
可是他能如願以償嗎?
第三十五章預警
“冒號,鄭頭找你呢?”,周偉的一隻腳剛邁進保衛科,梁紫立即笑盈盈地迎了上來,邊說邊衝著周偉神秘地眨巴了幾下眼睛。
“哦,謝謝,我馬上去”,周偉拔腳轉身就走,雖然不知道鄭天霖為什麼會突然找他,不過他還是有些心虛,因為據馬鳴說一般鄭天霖打電話找人基本上“洗腦”的可能性很大。
自從月初的分院院長會議之後,鄭天霖已經消失了近半個月的時間,對外宣稱是病假,其實大家都知道他是外出活動斡旋去了,目的不言而喻,就是為了阻止藝校搬遷,現在這件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哎哎哎,別走錯了,不是院長室,是榮譽室”,梁紫一見周偉跑錯了方向,連忙追了出來。
“榮譽室?院長在榮譽室里?”,周偉停住了腳步,衝著梁紫指了指東裙樓方向。
“是啊,快去吧,看來你要走運了”,梁紫用力地點了點頭,笑得連眼睛都眯起來了。
榮譽室位於主教學樓東裙樓,樓上樓下各有一間階梯教室,一般上大課或者是開講座的時候這裡都會人滿為患,榮譽室在二樓的最裡間,除了新生入學時之外,平時來這兒的人並不多,特別是教職工。
帶著疑惑和不安周偉推開了榮譽室虛掩的房門,一個略顯蒼老的背影映入了眼瞼,微微有些駝背,才短短的半個月時間,周偉發現鄭天霖的白髮多出了不少。
“院長,您找我?”,周偉輕輕地合上了門,帶著一絲惶恐走到了鄭天霖的身後。
鄭天霖沒有轉身,只是背朝著周偉點了點頭,伴之一聲長長而又無奈的嘆息,”小周啊,你先到處看一看吧,等看完了咱們再聊”.
“好的”,周偉滿口答應,不過心裡仍然有些忐忑不安。
榮譽室並不大,相當於半間普通的教室,整個榮譽室分為涇渭分明的三個區域:建校時期、撥亂反正時期、然後是被師大兼併至今,其中第二個區域是最為壯觀的,一面面鮮紅的錦旗,一座座黃澄澄的獎盃,還有大大小小的榮譽證書和獎狀更是不計其數,整個榮譽室的四周牆壁基本上看不到牆面,榮譽和照片幾乎占據了所有的壁上空間。
這裡是榮譽的世界,也是一部活生生的校史,每一張照片都是一個故事,每一份榮譽都是一個傳奇,站在這裡,你會為學校的過去感到光榮,你也會為學校的現在感到鼓舞,但將來呢?至少在榮譽室里看不到將來,因為第三塊區域的空間已經很小了,小得只有一個角落。
在一張發黃的老照片上,周偉看到了老琴房,還有那棵老樟樹,只不過從這張黑白照片上看不到任何的頹勢,有的是欣欣向榮,有的是精神抖擻,而鄭天霖就一直站在這張照片的底下,抬頭凝視著它,旁若無人地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嗟嘆,他伸出手想撫摸它,不過夠不著。
“院長,要不要替你取下來?”,周偉見狀立即走了過去。
“不用,不用,你繼續”,鄭天霖微微搖頭,周偉看到他的眼角閃著淚光,嘴角也在輕輕地抽動著。
在一張95年拍攝的舞蹈專業的畢業照上,周偉看到了陳丹青,與眾不同的是,照片上的陳丹青還是一副鬱鬱寡歡的神情,青春掛滿了靚麗的臉龐,不過卻難以掩飾內心的憂慮。
在另一張也是95年的器樂專業照片上,周偉看到了沙增,竟然也看到了馬鳴的身影,沙增的頭抬得很高,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而馬鳴則顯得要成熟許多,整張照片中只有他最嚴肅,還微微地撅著嘴巴。
“院長,我看完了”,周偉誠惶誠恐地走到了鄭天霖的身邊,他的聲音很輕,生怕打擾了鄭天霖的思緒。
“真的嗎?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鄭天霖摘下眼鏡,用手在鏡片上擦拭了幾下後又重新戴了上去。
“榮譽”,周偉不假思索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