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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偉咬住了嘴唇,極力地控制自己大笑一場的衝動,眼前這個二十二歲的姑娘真的有些稚氣未脫,他走到了床的另一頭,而後笑著說道:“周吉是我堂妹”。
李若蘭猛一抬頭:“你騙人”。
周偉不慌不忙地把自己堂叔家的情況說了出來,特別提到了門口的那眼古井,說到最後李若蘭總算相信了周偉的話,神情頓時變得開朗了許多,兩人用家鄉話在交流著,很快周偉便發現李若蘭完全恢復了正常的意識,眼神也變得明亮了許多。
“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你的生命就只值一雙舞鞋嗎?”,周偉將那隻撿到的紅舞鞋遞給了李若蘭。
“周老師,你,你相信鬼嗎?”,李若蘭猶豫了半天之後話一出口就把周偉嚇了一跳,要不是在白天,周偉肯定會無意識地看看自己的身後,不過儘管如此,周偉還是感覺耳邊有陰風吹過,餘光也情不自禁地往旁邊瞟了瞟。
“鬼?為什麼會這麼問?”,周偉感覺問題有些嚴重了,他嚴肅地盯著李若蘭,急切地期盼著下文。
李若蘭突然間變得神情恍惚起來,臉色慢慢地開始變得蒼白,她一動不動地靠在床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周偉,眼神中流露出了巨大的恐懼,周偉甚至可以看到她的身體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阮音,我,我聽到了阮音……”,李若蘭抱著自己的膝蓋,整個人開始縮了起來,連說話都變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阮音?什麼阮音?”,周偉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索命阮音”。
李若蘭把整個頭都埋入了被子裡,架子床隨著她的每一次抖動開始搖晃起來,整個病房裡充斥著“吱嘎吱嘎”的沉悶聲響。
周偉正待繼續發問,門外走進了一個美貌少婦,看見周偉在場時她楞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輕聲走了進來。
“陳老師,謝謝你”,周偉很禮貌地起身讓座。
陳老師名叫陳丹青,就是早上幫周偉安排宿舍的那位,是學校的舞蹈老師,也是院長鄭天霖的妻子,不過讓周偉有些疑惑的是,鄭天霖已經年屆六十了,竟然娶了這麼一個年青漂亮的老婆,要不是因為剛剛來報到,他肯定會找人好好地打聽一番,年青人對於這類“父女戀”似乎有著與生俱來的興趣。
陳丹青的到來也沒有改變李若蘭的恐懼情緒,她依舊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對於陳丹青的問候也一直保持沉默,看得陳丹青也忍不住抹了抹眼睛。
“陳老師,你聽說過‘索命阮音’嗎?”,走出醫院之後,兩人坐上了同一輛計程車趕回學校,並排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周偉好奇地問道。
“周老師,你,你為什麼會這麼問?”,陳丹青突然停下了腳步,她驚訝地盯著周偉,臉色逐漸變得煞白。
第四章院長
一聽“索命阮音”四個字,陳丹青立即嚇得花容失色,略顯豐滿的胸部在急劇地顫動著,丰韻的臉龐也逐漸變得煞白,不待周偉繼續發問,陳丹青快步地走進了主教學樓,她的腳步非常慌亂,被台階絆了一下差點摔倒,周偉甚至感覺她很象是在逃命一樣。
“有問題”,望著陳丹青驚慌失措的背影,周偉心裡頓然升起了強烈的疑慮。
剛邁進保衛科,女幹事梁紫滿臉笑容地迎上前來,笑得有些曖昧,這讓周偉感覺很不習慣,要是個美女倒也罷了,偏偏這是個滿臉青春痘的女人,再配以一張圓臉,笑起來就象一張大號的芝麻餅一樣。
“冒號,你該請客了”,梁紫笑嘻嘻地說道。
周偉被弄糊塗了,從一個“副科長”突然間變成了“冒號”,周偉怎麼也想不出這兩個字的喻義來。
“嘿嘿,你還不知道吧,在我們這兒管領導叫冒號,明白了嗎?周大科長”,看著周偉滿頭霧水的樣子,梁紫連忙解釋道。
梁紫這一說周偉立即就找到了“冒號”的出處,是在馮鞏牛群的一段相聲里的,周偉也忍不住笑出了聲,“嚇我一跳啊,看來藝術學院真不是蓋的,連稱呼都這麼有藝術性,了不起”。
“是啊,你剛剛來,如果能待久一點的話就明白了,我們這兒和其他學校不一樣的地方多著呢,哦對了,院辦那邊剛剛通知,由於你今天上午的英勇表現,院裡給你通報表揚了,很快你就可以到財務科那兒去了,別忘了請客喲”,梁紫邊說邊用拇指和食指做了個點錢的手勢。
“沒問題”,周偉笑著一口應承了下來。
馬鳴呆在一旁默不作聲,絲毫沒有替周偉高興的意思,反倒顯得有些心事重重,“對了,院長正找你呢,快去吧,他這人比較古板,說話的時候注意點語氣啊,多順著他一點兒”。
“好的,謝謝”,周偉說完快速地跑了出去。
上午見了常務副院長,下午又要去見院長,周偉第一天出現就大大地露了回臉,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在危急關頭挽救了李若蘭的生命,現在整個藝校師生都知道了這位新來的保衛科副科長,走在校園裡,周偉的回頭率一下子高了不少,虛榮心也不知不覺地掛在了臉上。
院長辦公室也在辦公樓的四樓,和趙敬東的辦公室相鄰,周偉是見過鄭天霖的,每年全校系統的教職工大會鄭天霖都會出現在主席台上,不過他從來不發言,似乎只是來湊湊主席台人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