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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恰在此時‘索命阮音’已經鬧得學校雞犬不寧,鄭天霖的頭都大了,而且陳丹青也是‘索命阮音’的受害者,實際上她所受到的是雙重傷害,還有一重就是你馬鳴,其實鄭天霖還是很愛陳丹青的,他害怕陳丹青出事,更害怕她被你傷害,所以嘛”,周偉張開雙手伸了個懶腰。
“所以在我還沒來報到之前,他就親自將我安排到了401房間,此舉的喻義很明顯,一方面他可能從前了解過我,覺得我值得信任,把我安排在401可以保護陳丹青,其二嘛,我是保衛科的副科長,是你的上級,有我在你會投鼠忌器,他這樣做也是出於對陳丹青的愛護,不管是索命阮音也好,還是你馬鳴也好,只要有我待在陳丹青的身邊,鄭天霖就可以放心了”。
“你說的沒錯,事實的確如此,所以為什麼我不歡迎你來,原因就在這裡”,馬鳴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好了,我說完了,該你說了”,周偉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都已經說完了,還要我說什麼?”,馬鳴奇怪地問道。
“說說索命阮音,確切地說是鄭天霖和老琴房之間的關係問題,因為你對索命阮音也很感興趣,對吧?”,周偉端起紙杯喝了口水。
馬鳴笑了笑說道:“真是什麼也瞞不了你呀,沒錯,我是查過索命阮音,也多次深夜裡去過老琴房,和你一樣,也只聽到了神秘的音樂,不同的是,我立即就判斷出了這首曲子是〈霓裳〉,不過我沒有走到樓里去,至於你說的鄭院長和老琴房之間的關係問題,我真的不清楚”。
“不會吧馬鳴,難道二樓西面那間屋子的鎖不是你換的?”,周偉根本不相信馬鳴的話。
“哦,你說是這個呀,是我換的,不過那是01年的事情了,當時是鄭院長和我一起去換的,至於原因他不肯說,我當然也不方便問,只是覺得很奇怪”。
“奇怪什麼?”,周偉連忙問道。
“他似乎對那間屋子有著異乎尋常的感情,那次換鎖的時候他一直站在臨山的那個窗前,一站就站了半個多小時,還是在我多次提醒後才離開的”。
“哦?他有沒有說什麼?”,周偉把椅子挪近了一些。
“好象沒有,不過我看到他的眼睛裡含著眼淚,我也很奇怪,既然都廢棄了,他為什麼會讓我專門給那間屋子換新鎖,還有一點很可疑”,馬鳴費力地回憶著當日的情景。
“哦?快說”,周偉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對這間屋子很有感情,但奇怪的是他又好象非常憤怒,特別是那張床,我記得臨走時他狠狠地踹了兩腳”,馬鳴也是滿腦子的疑惑。
“床?”周偉知道是窗邊的那張舊木床,“對了馬鳴,當時你進那間屋子的時候,裡面的擺設或者說是環境吧,跟老琴房裡的其他屋子有什麼區別?”。
“有”,馬鳴非常肯定地說道:“當時這間屋子特別乾淨,看得出來是經常打掃的,而其他的屋子嘛,我想你應該去看過的,現在什麼樣原來還是什麼樣,又髒又破,根本沒法走進去”。
“哦,我明白了”,周偉恍然大悟地說道。
“明白什麼?”,馬鳴奇怪地盯著周偉。
“那間屋子我後來打聽過,據說在八十年代做過鄭天霖的辦公室,當時他好象是學校里的音樂教研室主任,我是聽老教師們說的,可能他對這間屋子的感情太深了,所以即使是廢棄了也經常會去打掃,不過既然這麼有感情,又為什麼會踹上幾腳呢?難道感情就是踹出來的?”,周偉又犯糊塗了。
“我不知道,這個你還是直接去問他吧,沒準兒他真是這麼認為的呢”,馬鳴突然間失聲笑了起來,因為周偉的表情非常滑稽。
周偉搖了搖頭,6月21凌晨的經歷此時又歷歷在目,當時他在這間屋子的地板上看到了一串新鮮的腳印,後來藉助手機螢光仔細地分辨過,這是一種城市裡很難得一見的“千層底”,也就是用手工一針一線納出來的布鞋底,放眼整個藝校只有鄭天霖一天到晚布鞋不離腳,所以周偉當時就斷定腳印是鄭天霖留下的,而且房門也是他打開的,走的時候故意不鎖,以方便周偉到裡面一探究竟。
21日上班之後,周偉一個人躲進了保衛科的監控室里,調出了20日下午的監控紀錄,果然在學生宿舍區看到了鄭天霖的身影,從行進的方向上來看,他就是往老琴房方向去的,這才有了周偉對鄭天霖的“大不敬”,他感覺自己被鄭天霖耍了,甚至於他覺得索命阮音和鄭天霖有著莫大的關聯。
6月24日下午,當鄭天霖把周偉從看守所接到院長辦公室的時候,周偉有意地看了一下鄭天霖的腳,所以才有了那番暗示性的提醒,等於明白無誤地告訴鄭天霖,周偉已經知道那串腳印是他的了。
“好了,現在都談完了,你可以回去了,準備挨揍吧,哈哈”,周偉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不,還有一個情況你可能不知道”,馬鳴沒有笑,“我發現老段和鄭院長的關係不一般,不知道你看出來沒有?”。
“哦?說說看”,周偉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