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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你是說……中阮”,陳丹青終於理解了周偉的意思,她嘴巴一張半天回不過神來,隨著思緒的深入陳丹青開始有了一些莫名的驚恐。
周偉沒有說話,而是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
“你是,你是說……索命阮音?”,陳丹青立即變得魂不守舍,索命阮音讓她再次陷入了持久的恐慌之中。
周偉:“陳老師,你先別害怕,這只是一種可能,你想知道我第一次聽見這支曲子是在什麼地方嗎?”。
陳丹青抬起了頭,向著周偉致以長久的注目禮。
“是在電話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上個月的27日,不,應該是28日的凌晨三點左右,當時我接到了一個神秘電話,聽到的就是這支曲子,如果不是今晚再次聽到,特別是你說可以用琵琶來演奏的話,我還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那晚我聽到的就是《霓裳》,而且是肯定是用琵琶或者是中阮彈奏出來的”,周偉立即就想起了那個風雨交加的驚魂夜。
“真的嗎?”,陳丹青再次被嚇住了,那個夜晚對她來說同樣記憶猶新,因為那個風雨之夜在她的身上同樣也發生了一件事,不過她現在不準備告訴周偉,她需要時間,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來考慮是否要說出來。
周偉肯定地點了點頭,看著陳丹青驚慌失措的神情,他不由自主地坐近了一些,可以很清晰地聽到陳丹青呼吸的距離。
“還有一件事,你先答應我,我說了你不要害怕,行嗎?”,周偉無限愛憐地望了陳丹青一眼。
“好,我答應你,我不怕,不怕……”,周偉的話勾起了陳丹青的好奇心,雖然她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不過因為有周偉在身邊,她就感覺有了主心骨,她輕輕地撫摸著胸口,極力平穩自己的緊張情緒。
“李若蘭曾經告訴過我,劉小曼在生前經常自言自語,而且不斷地重複著‘衣裳’這兩個字,現在我知道了,她說的應該是‘霓裳’,還有,你反正已經知道了李嫣跳湖的事,我問過派出所的警察,他說李嫣在醫院裡也一直重複著這兩個字,都一樣,旁人都聽成了‘衣裳’,而實際她們說的應該都是‘霓裳’”,周偉邊說邊注視著陳丹青的臉色,生怕再次把她嚇壞了。
“這,這,這太可怕了”,陳丹青驚恐之餘竟然鬼使神差地拉住了周偉的手,很快她就感到了失態,又把手抽了回去,“周老師,聽你這麼一說,我好象也記起來了,我也經常在夜裡聽到這支曲子,好象也是《霓裳》吧,沒錯,就是《霓裳》”。
“不,陳老師,你根本沒有聽見,那都是你的幻覺,如果我今天不是說《霓裳》,而是其他曲子的話,你肯定不會說聽到的是霓裳,對嗎?這都是你由於心情緊張所導致的幻覺,更何況,我現在也不能完全肯定劉小曼和李嫣她們所聽到的就是霓裳,畢竟人在神智不清的情況下會產生幻聽現象的”,周偉拍了拍陳丹青的肩膀,算是聊表一點心理上的安慰。
陳丹青把手放在了雙腿間,一邊看著周偉一邊緊張地揉搓著,背部也微微地躬了起來,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三十公分,不過就這短短的三十公分距離陳丹青卻還是嫌太遠,雖然她剛剛還答應過周偉不害怕,不過女人的話在可信度方面總是要打一個大大的折扣。
周偉轉頭看了一眼戰戰兢兢的陳丹青,忍不住再次哀嘆一聲,本來他還想把那晚在老琴房裡的經歷說出來的,不過看到陳丹青這副噤若寒蟬的樣子,他又感到於心不忍,思前想後他再一次站了起來。
“陳老師,快兩點了,我得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不能再坐一會兒嗎?”,陳丹青緊張地抬起了頭,可憐兮兮地望著周偉。
“不了,你也已經很累了,快去睡吧”,周偉剛剛邁出兩步,陳丹青竟然從身後快速地跟了上來。
“陳老師,對不起,今晚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提那件事的,否則你也不至於會嚇成這樣”,周偉在門後停下了腳步,手也已經搭在了鎖上。
“能再陪我一會兒嗎?半個小時、十分鐘、五分鐘”,陳丹青的眼裡閃動著恐懼的淚光。
“這個……”,周偉眨了一下困頓的眼皮,一股濃濃的倦意涌了上來。
“本來我很希望能為你跳一支舞……”,兩滴眼淚偷偷地陳丹青的眼眶中溜了出來。
周偉不敢看陳丹青,他的手也一直搭在門鎖上,還微微地有些抖動,屋內再次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周偉非常遲鈍地把手放了下來,在陳丹青希冀的目光中又坐了回去,看了一下時間,凌晨兩點。
“要冷飲嗎?”,陳丹青看見周偉的腦門上都是汗。
“有冰塊嗎?”,周偉確實感覺很熱,屋內門窗緊閉空氣很不流暢,當然更主要的是……(他不敢想,更不敢說).
陳丹青盛了滿滿一盤冰塊端到了周偉面前,周偉信手一塊接一塊地扔進了嘴裡,屋內響起了“咯吱咯吱”的饕餮聲,很快一盤冰塊都進了他的肚子,不過他還是感覺很熱,看著牆角的冰箱,周偉真恨不得拉開冰箱門直接鑽進冷凍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