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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周偉已經數不清到底有多少人用“聰明”兩個字來形容他了,有意思的是他的聰明很少會體現在學習上,從小學到大學,他的成績算不上非常優秀,但奇怪的是總能給人以大愚若智的印象,很多時候他對自己的評價並不高,所以但凡聽到有人用“聰明”兩個字來形容他很是不以為然,只有兩個人例外,一個是藝術家鄭天霖,另一個就是心理學家張春生。
“哼,老東西,想嚇唬我啊,做夢去吧”,沉思了半晌之後周偉憤憤地說道。
儘管對段仲圭的話不屑一顧,不過周偉仍感覺到了一種危機,所以他又開始把所有的疑點和環節又仔細地梳理了一遍,直到確信沒有任何的疏漏為止,這一想就想到了下班鈴聲的響起。
待梁紫等人走後,周偉獨自走進了裡間的監控室,坐在雲台旁把這幾天學校里的監控紀錄又重新翻看了一遍,主要是學生宿舍區和辦公區以及校門三個方向,當屏幕上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時,他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把一段段的監控紀錄拷了下來,又刻錄成了一張光碟,小心翼翼地裝進了自己的辦公桌里,裡面已經存放了不少這樣的光碟了。
現在的監控室已經成了他單獨的辦公室,這段時間他經常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裡面,有時一坐就是一整天,除了看監控紀錄就是打電話,一天下來不但眼皮腫了連耳朵都是熱乎乎的。
“人往往會因為做錯了一件事而付出一生的代價……一生的代價”,靜下心來之後周偉又開始回味著段仲圭說過的話。
第九十八章四面楚歌
江州地處氣候宜人的江南水鄉,住在這裡的人們很難體會到寒冷的感覺,周偉在江州呆了八年,每年的冬天他都是一件外套加一件羊毛衫悠閒渡過的,不過今年卻有所不同,冬風乍起的時候,周偉卻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冰涼透骨的寒意。
江州藝校單身宿舍408房間裡,陳丹青穿著一套加厚的乳白色睡袍,腳上仍然蹬著那雙不合時宜的粉紅色舊舞鞋,白玉般的雙手箍住了周偉的背部,她喜歡坐在周偉的腿上,將身體緊貼著周偉寬闊的胸膛,聽著耳邊傳來粗重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她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希望永遠都能蜷縮在周偉的懷抱中渡過一個個漫長的黑夜,不過在很多時候她覺得這是一種莫大的奢侈。
“大偉,我這兩天心很亂,總感覺要出事”,陳丹青憂慮地說道。
“出事?能出什麼事?你呀,整天就知道胡思亂想”,周偉笑著點了一下她的鼻子。
“不是,這種感覺很久都沒有過了,每次,每次……”。
“每次什麼?你是想說每次學生出事之前,你都有這種感覺,對嗎?”。
陳丹青點了點頭,又不自覺地將頭貼住了周偉的胸膛。
“你還記得吳蓓嗎?當時你的反應好象也差不多哦,那天晚上我可差點被你嚇死了,最後證明是一場虛驚”,周偉忍不住輕拍了一下她的頭。
一提起吳蓓,陳丹青立時抿起了嘴巴,她想笑可又笑不出來,當時她誤以為吳蓓會成為索命阮音的受害者,而後便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周偉,後來證實吳蓓是因為吸食了搖頭丸才導致精神和行為上發生了巨變。
也就是這個吳蓓讓周偉現在想起來就窩火,因為被搜出了搖頭丸,結果周偉毫不客氣地將她送進了派出所,本來要處以治安拘留7天的處罰,但後來發生的事情令周偉非常憤怒,吳蓓的大款父親疏通了關係第二天就將她接了出來,然後跑到學校里向院方交涉,要不是鄭天霖義正辭嚴地辯駁和袒護,說不定周偉可能會背個不小的黑鍋。
“大偉,我很害怕,真的,我們,我們離開這裡吧”,陳丹青突然說道。
“離開?去哪兒?”,周偉奇怪地問道。
“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陳丹青顯得有些痛苦,“我們可以出國”。
“出國?為什麼要出國?這兒不是挺好的嘛”。
“我不想呆在這個痛苦的地方,國外有一所學校想邀請我去任教,可以替我們辦綠卡,我真的不想呆在這個地方了,只要你願意,我立即答覆他們”,陳丹青猶豫不決地盯著周偉。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周偉嘆了口氣之後鬆開了陳丹青,“還有,我即使有心但也不可能成行,別忘了我現在是在保釋期間,隨時都有可能進去,唉”。
“老鄭、老鄭跟我說過了”,陳丹青低下了頭,眼圈也紅了起來,她憤恨地說道:“李嫣她,她怎麼能這樣呢?”。
“哼哼,利之所至,金石為開,就這麼簡單”,周偉冷笑了兩聲。
“大偉,我……”,陳丹青又一次忘情地投入了周偉懷中,兩汪清淚打濕了周偉的胸前,哽咽了許久之後她弱弱地說道:“我,我對不起你”。
周偉拭去了陳丹青臉上的淚花,捧起她的臉龐柔聲說道:“你不要說了,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忘了它,記住我的話,今後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一定要學會堅強,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