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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十分意外,沒想到我哥都混成老闆了。這個老許也是個閒不住嘴的,一邊開車,一邊東拉西扯問我一些事兒。他先說我們家起名很別致,我哥叫林逸,我叫林柒,是不是中間還有五個兄弟,按著順序排的。
我說本來是有的,可惜我媽生我之前流產了五次,所以那五個兄弟都沒了,就剩下我和我哥。我問他我哥現在在幹啥,他支吾了一下,說是在跑業務。這不今天正好有客人找他,不然我哥就親自來接我了。老許一直把我拉到鬧市區,找了個地方,吃了個午飯。
吃完飯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老許就把我拉到我哥的公司。說是公司其實就是在寫字樓里租了百來個平方,拿隔間隔開幾個辦公位。公司里一共六個員工,除了老許,還有一個像秘書的女孩,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懂點電腦。另外還有倆人跟我哥出去了,照老許說的,跑業務。大家都跟看熱鬧似得圍著我看,你一言我一嘴地說我和我哥長得一點不像。
正聊著呢,我哥回來了。說實話我心裡還真有點緊張,不自覺地就想起十幾年前,我哥抱著我說別怕。他這些年在外面過得怎麼樣,如今長成個什麼樣子?想著想著就看見玻璃門一翻,進來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公司里的人都朝他打招呼,他點點頭走向我,說:“來了。”
我愣了一下,喊他:“哥。”
我沒想到十年過去了,我哥還跟當年一個樣,只不過高了一點,也比當初更瘦。他接過我的行李背在背上,說:“走吧,我送你去學校。”
去學校是我哥開的車,我也沒見著跟著他的那兩個人。我問他公司主要業務是什麼,他說是做代銷,因為業務量小,所以也沒敢多請人。說完之後再沒有話,我坐著怪不自在的,又跟他說起我媽。這時候正好是紅燈,我看見我哥的眼神閃了一下,好像還嘆了口氣,接著轉過臉來問我:“媽還好嗎?”
“還好,就是老了,經常咳嗽,你也不回去看看。”我埋怨道。
我哥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開口。紅燈轉綠,他踩下油門繼續前行。學校建在城郊,先看見一大片白色的沙灘,接著才看到一道紅門。門口的汽車排出去老遠,我哥找了個地方停下,又把我的行李背在背上。我說我來吧,他按下我的手,示意我往前走。
學校在校門口擺了迎新的攤位,我找到我那個學院的,上去報了個到。接待我們的是個矮個兒,自我介紹說他叫侯勇,今年讀大二。侯勇填完我的資料,又抻著腦袋問我哥:“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我說:“他是我哥,來送我的。”
侯勇哦一聲,把資料交到我手上,指了一下宿舍的方向,又問要不要帶我去。我說不用了,拉著我哥從人群里擠出來。
學校里到處都喜氣洋洋的,時不時就有一群家長,簇擁著一個新生從身邊走過去。我哥把我讓到馬路靠里的這邊,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我問他離開家以後都幹了些啥,他拽住我,指著面前那棟宿舍樓說到了。我住在七樓,上去以後,房間裡已經先到了兩個人。一個戴眼鏡的圓臉笑眯眯地說:“喲,哥幾個到齊了。”
我先自報家門,然後指著我哥說:“這是我哥。”
戴眼鏡的圓臉介紹說:“我叫霍寧輝,他叫齊方,哥哥好!”
叫齊方的像是不願意搭理人,抬頭看了一眼,就回去翻他手裡那本雜誌。看他那副樣子,我自覺就選了和霍寧輝一床。他已經先鋪好了上鋪,我哥放下東西,利索地給我把下鋪鋪好。我說哥你回去吧,有什麼事我再給你打電話。我哥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第二章 室友失蹤
接下來的幾天都跟剛來那天一樣,學校里忙著迎新,新生忙著熟悉環境。我們宿舍剩下的那個人卻遲遲不出現,聽霍寧輝說,他就是本地人。估計家住得近,不會來學校住宿舍了。可正式開學那天還沒見著人,又過了兩天,輔導員突然來找我們。據說報到的表格上宋璐是簽了名的,可是他人卻不知道到哪去了。最後輔導員聯繫了他家裡,得到的答覆卻是,宋璐已經在幾天前來了學校。這下事兒可就大了,學校甚至叫停了軍訓,開始四處尋找失蹤新生。
那段時間宋璐的事被傳的沸沸揚揚的,我們宿舍作為事發單位,卻幾乎沒什麼感覺。事實上我們仨誰也沒見過宋璐,偶爾聊起來,還會開玩笑說他會不會是跟哪個姑娘私奔了。之後宋璐家報了警,警察到學校調查了一番,按失蹤人口立了案。
就這麼又過去幾天,我們照樣該吃吃該睡睡。禮拜六晚上宿舍不斷電,我、霍寧輝、齊方鬥了一夜的地主,等想起來要睡的時候已經凌晨四點了。
霍寧輝邊喊困邊往床上爬,一沾著枕頭就開始打呼。齊方還仔仔細細地刷牙洗臉,從洗手間出來之後突然對我說:“你今天晚上哪兒也別去。”我說都這個點了我能到哪去,胡亂擦了把臉,就往床上一躺。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反正感覺沒過多會兒,忽然聽見一陣敲門聲。
我睡在靠門的下鋪,所以敲門聲聽得特別清楚。我想不理它,翻了個身繼續睡。可上鋪霍寧輝還在打呼,另外一邊的齊方更是半點動靜沒有,敲門聲卻越來越急促,好像等在門外的人已經不耐煩了。我問了聲誰啊,門外有人回答:“我,宋璐。”我開始還愣了一會兒,心想這名兒怎麼這麼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