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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姓江,有軍方背景,現在還兼著駐京一個部級領導的職。他一下來就查周氏的經濟帳,多虧周氏沒有什麼偷稅漏稅的記錄,再加上敏感產業之前都已經退出來了,這才沒被這個姓江的一舉打掉。那姓江的一擊未能得逞,立馬又改變策略,指揮這兒別的公司或是企業,搶奪周氏各種生意所占的市場份額。反正較量來較量去,周氏就被架的只剩個空殼子。這時候你哥剛好回來,擺了一道,順順噹噹便把周氏接手過來。林逸他又拉了黃市長入股,憑那傢伙在南方政界的影響力,才把周氏受挫的局面挽回來!我聽的目瞪口呆,早忘了手裡還端著碗面。我說那我哥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總不可能單純只是為了救他們周家吧!王大磊搖頭說那自然不是,就我來看,你哥這是豁出去了,打算憑藉手頭的力量,跟當年那群人決一死戰。當年參加過探險隊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你哥一個都不會放過。你哥他從前就是帶兵打仗的人,他這次,是決心要干一場大的!
我和王大磊正聊的興起,他手機突然響了,他就當著我的面接,接完以後說林逸要回來,我去接他去。王大磊走了以後,我才把那碗方便麵吃了,吃完四處看了看,這套間有四五個房間,各處裝修都很奢華。向外看出去燈火輝煌的,再往低處看,頓時有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房子肯定比我哥以前住的好,但跟以前那房子一樣,也都沒什麼人氣。等了好半天,王大磊才把我哥接回來。他在樓下打電話說他就不上來了,又告訴我我哥喝多了,給他弄點吃的再讓他睡。話沒說完我哥就上來了,真喝的東倒西歪的。他扶著牆走進門,看我看了好一陣,才試探著問我:“林柒,你來了?”我說對我來了,把他弄進客廳,再弄回他睡的那間房。我去給他弄吃的,廚房裡什麼也沒有,最後只能是煮了倆雞蛋。煮完雞蛋我聽我哥怎麼好像沒動靜,回屋一看,他光著膀子掛著條毛巾,正坐在牆角里發呆。我說你這是幹啥呢?我哥抬頭看了看我,說他想洗澡,到處找不到水龍頭。我笑著說你這是睡覺的地方,哪會有水龍頭,走我帶你去洗澡去,你說你,也不知道少喝點。
我把我哥帶到浴室,放了一缸熱水讓他泡著。又擔心他掉進盆里淹死了,就靠在浴室門上抽著煙等著他。我哥泡了一會人清醒一點了,披著浴巾出來,也跟我要了根煙抽。我們倆對著沉默了一陣,我哥先開口,問我傷怎麼樣?我說好的差不多了,就是還不能劇烈運動。我掀起衣服給他看了看傷口,那道疤長得跟條蜈蚣似的,每次看見齊心都嫌難看。我哥沒嫌我,手指頭在傷口周圍試了試。試完我看他點點頭,說要沒什麼事,你明天回學校上課去吧。我說學校我是肯定要回的,我來是想看看,你這還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地方。聽說哥你最近幹了不少的事,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也跟我說一說。我哥突然抬起眉毛,說不是不讓你再叫我哥了。我沒想到他還沒忘記這一岔,一下啞口無言,愣了半天,才說你怎麼還是不認我?你這麼做有意思嗎,跟我賭個什麼勁啊!我哥說他不是在賭勁,這事他當初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再說了,你還願意管一個差點殺了你的人叫哥嗎?
我點著頭說願意啊,為什麼不願意,你那不也是為了我好嗎?要不那麼做,我這會說不定都墮入魔道了!我哥頭髮上滴著水,低低地說林柒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我突然一下急了,扯著嗓子問他:“你的什麼意思?”我哥對我說:“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我也已經不是你哥了,這事到此為止,再和你沒有關係。這就是我的意思,你現在明白了嗎?”我聽他說完也不知道怎的,突然就感覺傷口那兒又脹又疼。忍著疼我對著他嚷嚷道:“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你憑什麼啊你!你真要和我脫干係也行,我這身上還有你的一條命呢,你把它收回去,從此咱們倆互不拖欠,這才真的是脫干係!”我哥大概是沒料到我會這麼說,瞪著我看了好久,才問說,這話是誰跟你說的?
我答說沒人跟我說,這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我之前跟齊方聊的時候聽他提起過,三界眾生,在命籍中的記載都是有始有終的。沒有誰會平白無故地消失,也沒有誰會莫名其妙地多出來。你說你在命籍當中被人抹去了,那就一定有一個人,頂替了你的位置。我想來想去,頂替你的人,只可能是我。你想啊,周同他爸參加過探險隊,也一定參與過迫害你。後來你死了,他爸手裡,卻憑地多出一條命來。這條命,一定就是從你身上掏出來的。現如今這條命在我身上,你要和我撇清關係,那就請你想想辦法,把它先從我這拿回去。我不存在就不存在了,也不勞你在我身上多費功夫!說到這我的傷已經疼得受不了了,也不管我哥要說什麼,找了個地方直接坐了下去。我哥站在不遠處沉思了許久,嘆氣說了一句:“我沒辦法再把你的命收回來……”我聽他口氣軟了,馬上接下去說道:“這不就對了!我的命是從你那兒來的,我們兩個,這輩子連帶著下輩子、永永遠遠都脫不了干係!所以說你也就別再趕我了,說起來,我也還救過你幾回呢。我不算是一點用處都沒有,你要相信,我能幫的上你的忙。”
話說到這,我感覺我已經把我哥說服了。於是去把我煮的雞蛋拿出來,讓我哥吃了好睡覺。我哥臉上的潮紅還沒褪,一口一口地吃著雞蛋,他好像胃不舒服,吃著吃著眉毛就皺上了。我埋怨說你沒事喝那麼多酒幹嘛,那個什麼黃市長,擺明了就不是個好人。跟他混的多了,小心他到時候反過來害你。這些話我也就是說說,真的道理我哥比我懂。他說最近局勢還不是太穩,如果靠應酬能對付過去,那不比殺人流血要強?我又問那個從北京來的姓江的,是不是就是你說的江誠?我哥放下蛋殼說是,江誠之前給我來了封信,就曾經說過他要南下來看我。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飯館約見陳彬,把整個飯館的人都掉了包的那一次,就是他派手下人幹的。我不太能想起來,回憶了一會,才點了點頭。照我哥說的江誠的勢力也應該非常大,他們倆對上,沒有個你死我活是不會罷休了。我問我能幹點什麼?我哥搖頭,讓我回學校。等我把這學期的課上完,他大概也就能穩住局勢了,到時候,他希望我能跟王大磊去找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