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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長有兩張臉的白煞,現在,它臉上又多了一道巨大的裂痕。我心裡喊了聲臥槽,這他媽都是些什麼逆天的招式。裂痕張開,然後,從裡邊翻出兩排尖利的大白牙。原來那道裂痕竟是張大嘴,不由分說,衝著我的手便咬了上來。這下看我肯定要躲,但是一躲,白煞說不定就脫離控制了。我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隨手抓起白煞一隻爪子,飛快地塞進它那道裂痕里。照我觀察這白煞智商不高,但是自個的爪子和別人的爪子,它也應該分得清才是。卻沒想到白煞居然毫不猶豫,張開的裂痕迅速收縮,把自個的爪子咬了個正著。
我看的都有點懵了,這一口下去,只見鮮血淋漓,順著那道裂痕往外淌。白煞的一隻爪子,更是幾乎連皮帶骨都被咬了下來。我一邊慶幸這咬的不是我,一邊還想繼續去摳白煞的眼珠子。轉眼一看我當即叫了聲糟,就在裂痕張開的那一剎,白煞的右眼居然順勢陷了下去。這要還想再摳那隻眼珠,勢必得把手伸進它那道裂痕里去。我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下手,正在這時,齊方突然扯著我的胳膊喊:“來不及了,撤吧!”我問說什麼來不及了,扭頭便看見好幾條黑影,打從不同的方向向我和齊方圍了上來。我心下一凜,齊方也再沒空搭理我。他按著鎖骨底下的傷掙扎著站起來,沖向之前被白煞撂倒的那幾具死屍。我看他在屍體堆裡面扒拉了一陣,最後挑出來兩具,在它們腦袋上各扎了兩針。接著齊方雙臂一振,做了個動作,像是要把什麼東西推出去。
那兩具屍體跟著齊方的動作,一前一後顫顫巍巍爬起了身。我看著它們邁開腿,散開來堵在了親水平台入口的地方。就這麼點布置,說實話,我並不認為能起什麼阻擊的作用。看那幾條黑影離得越來越近,我先做好了要貼身肉搏的準備。忽然間我身子一沉,腰像是被什麼給抱住了。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緊接著整個人都被掀翻在了一旁。那一直動彈不得的白煞,隨著齊方的離開,終於脫了困。它那張猙獰的面孔在我面前一晃,未做任何停留,起身便撲了出去。我還以為它這是沖齊方去的,剛開口要喊,便看見齊方側身一讓。白煞和他擦肩而過,也還是一點不帶遲疑,繼續向平台入口沖了過去。我這才看明白,白煞的目標,是齊方剛剛喚醒的那兩具屍體。
齊方說,白煞不以活人為食。他好像還說過,白煞能感應屍氣。我雖然沒想的特別明白,但看眼下的情形,也大體猜到白煞會先攻擊帶屍氣的東西。接著才輪到我和齊方,留出來的這個空當,正好可以再做布置。我就地一滾,接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後追到齊方身邊,想問他白煞沒控制住,接下來該怎麼辦。齊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臉上的表情顯得特別不自然。我好奇問說你這是憋什麼大招呢?齊方說什麼什麼招,我這是眼睛裡進東西了。他拿手揉眼睛,一手的血,順著袖口往裡流。這時只聽砰的一聲,飛身衝出去的白煞,和齊方派出去的死屍撞在了一塊。這一撞雙方都吃勁不小,但卻都沒有被彈開。白煞緊緊環抱住死屍的頭顱,咔咔咔一通脆響,硬是把人頸椎骨擰得粉碎。死屍整一顆腦袋向後轉了一百八十度,步子一垮,嘩一下倒地上不再動了。白煞又調轉方向,朝著另外一邊撲了上去。
在我看來如今這形勢是大大的不妙,齊方好容易叫起來兩具屍體,眨眼功夫就快被白煞滅乾淨了。事情似乎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我吆喝齊方,說是不是該把教學樓那邊的援兵招呼過來了?齊方揉完了眼睛,弄得滿臉都是血。他看著倒是鎮定,答說現在還沒到時候!我們這邊話音剛落,那些圍過來的黑影,也正好踏上了這一塊親水平台。這地方說大不大,雙方隔著十來米的距離,完全足夠看清對面的臉。可我卻一張人臉都沒看見,只看見每個黑影腦袋上,都罩著的一塊款式相同的黑布。他們的打扮讓我想起了周琳,要他們的本事也都跟周琳一樣,那我和齊方還戰鬥個什麼勁,直接投降得了!我心裡直打鼓,我身邊的齊方,卻突然錯愕地咦了一聲。他把我往他身後讓,順著他的視線,我看見那隻勢不可擋的白煞,此時竟然收攏了架勢,矮身蹲在了護欄底下。來的最快的黑影就停在白煞身邊,掀開遮臉的黑布叫了它一聲“小錢”。黑布下邊那張臉我認得,是去齊家寨時見過的齊方他媽。
第一百七十三章 復仇之路
齊方他媽在他六歲之前就被掉了包了,現在站在我們面前的這一位,說不定就是當年殺害齊方他媽的兇手。俗話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可我看齊方,卻並沒有要眼紅起來的意思。他右手按著自個的鎖骨,扯開嘴角齜了一下牙。那個假扮他媽的人隔老遠看著他,一張年輕漂亮的臉,被塊黑布襯得有些陰森。先前我還以為,臉上戴黑布的都是殭屍。現在看來也不全是,至少那個假扮齊方他媽的人,就還是活生生的。她剛才管那白煞叫“小錢”,我怎麼記得,齊方他家的狗也叫這個名。所以說白煞就是當時的那條狗?它如今這模樣,還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齊方他媽站住的地方,其他幾道圍攏過來的黑影,也紛紛都停下了。看樣子齊方他媽像是他們當中挑頭的那個,沒她的命令,其他人暫時都不敢輕舉妄動。這樣的對峙持續了一會兒,然後,是齊方先打破了沉默。他說:“怎麼是你啊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