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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心被我拉得動了一下,馬上卻又停住了腳,問我哪來的什麼人頭?我衝著她喊說你看草叢裡,那不是,有個人頭滾出來了嗎?齊心看了一眼我指的地方,茫然地搖了搖頭。看來她真是什麼都沒看見,可是我看的卻是一清二楚的。剛打草叢裡滾出來那顆人腦袋,此刻正用牙咬著草根,奮力地朝著我和齊心爬過來。我跺著腳問齊心你怎麼會看不見呢?它這就朝我們過來了,就一顆人頭,其他的部分什麼都沒有!說到這齊心突然咦了一聲,叫我先不要慌,跟她形容一下,我看見的那顆人頭是什麼樣子的。我說這有什麼好形容的,就長得跟個腦袋似得,有鼻子有眼睛,還有張嘴。說話間那顆人頭已經爬到了近前,就在齊心腳邊上。我慌裡慌張地正想要提醒齊心,卻沒想到她竟突然飛起一掌,猛地撞擊在我的人中上。我只覺得兩眼冒金星,上下牙磕一塊,咬破舌頭含了一嘴的血。
第一百一十三章 除咒
齊心打完了我還跟個沒事人似得,叫我再看看腳底下,剛才那顆人頭現在還在不在了?我捂著一嘴血看了看腳下,忍不住啊的叫了一聲,說不在了,那人頭它不在了!齊心點頭說不在了那就對了,你看見的應該是轆轤首。它算是夢魘的一種,你不做夢清醒的時候也能看見它,那就證明你入魔障已經很深了。我聽不懂她的話,問什麼叫入魔障已經很深了?齊心告訴我說入魔障是個很大的概念,有時候被惡鬼纏上脫身不得叫入魔障,有時候人自個的心術不正,學了什麼歪門邪道的東西也叫入魔障。她說不準我屬於哪一種狀況,只是憑感覺判斷,我身上有個很邪的東西。那東西現在正試著要將我同化掉,等有一天我為它所用的時候,那下場一定比死還慘。齊心說到這突然好像想起什麼,一把抓住我的手,說我知道你哥為什麼不認你了!
我想把手從齊心手裡抽出來,嘴上說:“你知道那你趕緊告訴我。”齊心卻什麼都不肯說,只拉著我讓我跟她去個地方。我跟著她在大屋裡亂竄了半天,最後,到達一個出奇寬闊的院子裡。這院子居然沒怎麼長草,地面上有一個用黑白石板拼出來的太極圖案。齊心也不知道打哪兒掏出一塊布,說著便要蒙在我眼睛上。她告訴我到這來是為了測試我所中的魔障究竟是什麼,接下來她讓我怎麼做,我就跟著怎麼做。我莫名其妙地問她,你至少告訴我你這測試的原理是什麼吧,我什麼都不知道就照你吩咐的做,要待會出了岔子怎麼辦?齊心說她一兩句話解釋不清,不顧我的反抗,硬是給我蒙上了眼睛。我被她推到了陰陽魚的中央,又被她帶著原地轉了幾個圈,然後她讓我自己站定下來,選一個我認為對的方向走出去。選的時候腦子裡什麼都別想,最好是腳想往哪邊邁出去,就往哪邊邁出去。
我暈了好半天,等到終於不暈了,腳底下一步還沒邁出去,就聽見齊方喊我,問我和齊心在這幹什麼?我想把蒙眼的布給取下來,卻被齊心攔住了,說測試沒結束,這布不能取下來。她替我回答齊方道:“林柒入了魔障,我給他看看是怎麼回事。”齊方的聲音短暫地頓了頓,接著對齊心說:“就憑你的本事,你能看出什麼來?這要萬一弄巧成拙惹出什麼東西,你把自己賠進去都不夠本的!”齊心很不服氣的說我怎麼看不出來,早在我們幾個還困在地底下的時候,我就已經看出來了。只是那會兒林柒他哥死活不讓我說,非要藏著掖著的,跟個什麼事似的。對了,林柒他哥不認林柒,一定也是因為這魔障的緣故。他怕林柒入了魔會害他,所以,才要趕緊和他撇清關係!我在一旁聽的一怔,一把扯了蒙眼布,問齊心你說什麼?齊心揀要緊的又對我說了一遍:“你哥早知道你入魔障的事,你哥是怕你會害他,這才不再認你了。”
我一時錯愕在原地,耳邊齊方還在吵吵道:“齊心你胡說什麼,林逸他不是那種人!他之所以這麼做,肯定是另有原因!”齊心說她自己長了眼睛自己會看,林逸是什麼人,她如今算是看清了。你看林柒都這樣了,林逸不想著先幫他解除魔障,反而只是一心想要見你大姨。他永遠把自己的事擺在前面,林柒不過是他一個小跟班罷了。他不想救林柒就說不當他哥哥,這哪是人能幹出來的事!齊方似乎是不想和齊心爭論,任憑她怎麼說,都只是沉默著。後來他走到我身邊,說他有事找我。我張了張嘴問他是什麼事,齊方說:“林逸要幫我大姨除咒,需要咱們兩個幫忙。”我又問他我能幫的上什麼忙?我這人,能不給我哥添亂就不錯了。齊方答說除咒需要有人壓陣,咱們這,就只有你、我、林逸是純陽的體質。我們倆要是不去,那林逸的陣等於就是個空陣。齊方怕我受了齊心那一番話的影響,面露擔憂地問我願不願意去,要不願意就算了,他回頭再去想想辦法。我應聲說我當然願意去,叫齊方閒話少說,趕緊前邊帶路。
我哥除咒的地方還在齊長萱住的那棟小樓,隔得老遠,便看見小樓外面的窗戶,全都用黑布蒙了起來。齊心跟在我們後邊說她也要看這門熱鬧,我們一行人走到小樓跟前,先碰上白先生端著小半碗稀飯,從樓道當中慢步走出。他見我們人都到了,微微露出笑容,又提醒我們說樓里現在一點光也沒有,上去的時候可得小心,別踩錯步子摔了跟頭。我問他我哥到了沒有,白先生指著樓上回答說,林先生已經在上面準備了。他一尊稱我哥為先生,感覺上就好像我哥一下老了四五十歲。我和齊方摸著台階往上爬,這個儀式里不能有女人,齊心便只能留在外面。她一臉的擔憂,好幾次欲言又止,好像是有話要跟我說。她之前說的那些話我還沒消化,說實在的,我根本不信我哥會怕那個什麼魔障。不過他之所以不讓我再叫他哥,一定也和那個魔障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