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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沒說完就被寧清明打斷,他聲音溫和,語氣也很平靜:“上次那事是我不好,再怎麼樣也不該那麼說老爺子您。不過今日瞧著老爺子您氣色開朗,我也就放心了。”
那天寧清明其實完全可以對老爺子的話置之不理,但在最後,他看著面前老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不知道怎麼就想到了已經過世的爺爺,本來想不理老人的他在最後還是說了那兩句話。話自己已經說出口,至於人家聽不聽他就不能左右了。
但今天看到老爺子平安無事,寧清明的心情其實很好。
突然間,他心生感慨,對東皇太一道:“我好像找到了人生的目標。”
東皇太一:“什麼?”
寧清明:“成為一代大師,替人排憂解難,犧牲自我成全大眾!”
東皇太一:“……”
頓了下,東皇太一才說道:“你們這有一個治腦子的地方,你去看看?”
“……”寧清明:“不了,我只是想做一個好人罷了。”
東皇太一想到很久之前,在滿是兇險和暴戾的洪荒時期,青年就說過這句話,那時候他不以為然,還跟他說,這想法你遲早會害死你自己。
那時候青年笑著說,不會的。
之後青年的確如他所說,因為做了好人而死——
想到那時那幕,東皇太一神魂不穩,近些日子的修養差點付之東流,他闔目,將心神完全投入到修煉中,淡淡道:“做你想做的,不管如何,我都會護你周全。”
寧清明聽到這話微怔,又有什麼從他腦中划過,不過快得讓人無跡可尋。
“小友心善。”宗石進嘆了口氣,對主動給他找台階下的寧清明好感更甚,對前幾天的自己更加想不明白,怎麼會認為一個拒絕金錢並且捐贈的人會是個騙子呢?
“老爺子不嫌棄的話喊我清明就好。”寧清明壓下心裡突然浮起的那絲關於記憶的悸動,笑著對宗石進說道。
宗石進沒客氣,張嘴就是:“清明。”
寧清明看著面前這個老爺子眼神微軟,若是爺爺沒有早早去世,現在的年紀也就這麼大了吧。
“要不是因為你上次說得話,我也不會出門時候生出警惕心,我老頭子這條命……”宗石進接下來的話沒說完,但是倆人都心知肚明。
“清明你要是不嫌棄,以後就喊我宗爺爺吧!”宗石進看似不在意的說道,但視線卻緊緊盯著寧清明。
寧清明從善如流:“宗爺爺。”這聲爺爺喊出來後,寧清明心下微亮,剛剛和東皇太一開玩笑的話在他心裡反覆循環。
在他前二十二年的人生中一直沒有目標,每天都是得過且過,但從陳敏的感激到現在的宗老爺子的喜愛中又透著感激的視線讓他終於找到自己內心深處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就像他說的,他想做一個能幫助其他人的好人。
想通了之後,寧清明看著宗石進,開著玩笑:“宗爺爺可不要迷信,我可什麼都沒說。”
宗石進啞然,隨即大笑出聲,配合道:“對對對,現在人呀,就是太迷信了!我們可不能太迷信。”
宗石進回家後虎步生風,不過這回是高興的。
“喲,這又是咋啦。”才廣場舞回家的周慧剛換了身衣服就看到宗石進眉開眼笑地走進家門。
“收了個孫子!高興!”宗石進拍了下桌子,“太高興了!”
“哪收的?”周慧明知故問,這老頭子下午就帶人去堵門了,不用想也知道他說的是誰。
“咳咳……”宗石進有些尷尬,畢竟前幾天他還拍著桌子把人家罵了一通,一轉眼又把人家認了當孫子,怎麼想都很尷尬……
“就是上次讓我出門注意路滑,小心摔著的好孩子嘛!”宗石進為自己強行挽尊。
周慧聽到這話差點笑出聲,她呵呵了兩聲,說:“啥時候帶回家吃個飯。”
宗石進哎呀一聲,道:“忘了留聯繫方式,算了,明天再麻煩一次跑一趟吧!”雖然嘴裡說著麻煩,但宗石進臉上卻完全沒這意思,表情喜滋滋的比自己親孫子出生還要高興。
周慧搖了搖頭,知道這人一旦年紀大了能遇到合眼緣的小輩就不容易了,但一旦遇到,那絕對是放到心尖上疼的。
“我跟你說,清明那的茶特好喝,我這第一次去,沒好意思要,明天去一定要厚臉皮要點……”
“還有,清明那孩子B大學校的,品學兼優,這才大四,是在這動物園兼職的……”
“對了,今天清明還跟我說了好多可以用科學解釋的靈異事件……特聰明那孩子!”
“好好好。”周慧無奈,索性坐在宗石進身邊聽著他夸寧清明。
“最主要的是,要不是他,今天我這條老命就要交待在涼亭了。”宗石進停下話,嘆了口氣,“本該是我宗家翁家和嚴家的座上賓,被我認做孫子,算是委屈他了。”
周慧拍了拍他的手背,無聲地安慰道。
這時,兩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老宗!”
“出來下棋啦!”
宗石進一聽翁老和嚴老的聲音就知道這倆人喊他十有八九不是真去下棋,他端著架子出門,“涼亭都沒了,還下什麼下。”
“雖然沒有涼亭了,但我們可以在你家下嘛。”翁老手上拿著棋盤和棋子,完全無視宗石進端出來的架子,笑呵呵道,“咋啦,不歡迎我們?”
“進來進來。”宗石進繃著臉讓倆人進來。
倆人進來後先是和周慧打了個招呼,然後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看著宗石進。
“你們幹嘛?”宗石進斜睨了倆人一眼,“這麼盯著我做什麼?”
“聽說你今天下午出門了啊。”嚴老品了一口茶,咂舌道,“好茶好茶,可惜被你這個不懂茶的老頭糟蹋了。”
“出門去看鳥。”宗石進看了他一眼,在心裡哼了一聲,心想真正的好茶在我孫子那呢!
“可不止去看鳥吧,我聽說你還帶著警衛?”翁老笑咪咪的,“去見誰啦?”
“管你啥事。”宗石進沒好氣地說道,死不認帳,“我就去看鳥了不行?”
“行啦行啦,不願意說算。”翁老和嚴老對視了一眼,然後繼續說道,“我和老嚴下午時候把那個年輕人的資料查了一下。”
“怎麼?查到什麼了?”宗石進豎起耳朵,認真看著倆人。
“什麼都沒查到。”嚴老捋了下自己的鬍子,“只查到學校,性格這些明面上的。”
翁老臉上的笑意少了些,百思不得其解道:“這年輕人身後好像有股勢力,能讓我和老嚴查不出來的,很大的可能是國家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