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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在他肩膀上的那顆腦袋偏了偏,些許髮絲蹭過齊斐的頸側和耳廓,言似乎是歪頭思考了一下這句話的含義,才“痛快”鬆了手。

    雙臂仍然環在齊斐身上,兩條胳膊圈成的“手臂環”並未打開,僅是減少了雙臂部分交疊面,讓整個“手臂環”擴大了十公分直徑,將將夠環里的齊斐轉個身。

    齊斐剛一轉朝向言,圈著他的手臂環就“嗖”的一下又收緊了。

    仿佛突發性失聲的蟲長官繼續一聲不吭,只安靜向心上情蟲討一個擁抱,齊斐滿足了言的小心愿,伸臂環過對方後背,手臂繞到雌蟲後方,安撫地揉了揉雌朋友那一頭褐毛。

    就這麼安靜相擁了片刻,“突發性失聲”的言沒有找回自己的聲音,但他倒是忽然想通,不準備繼續拿齊斐當塊粘蟲板了。

    言鬆開抱了齊斐許久的手臂,小心拉過齊斐先前提起過那隻雄蟲的手,仔仔細細從手指尖到手臂都摸索一遍。

    齊斐只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言是在檢查什麼,他用沒被拉住的那條手臂拍拍雌蟲:“我很好,別擔心。”  

    言默默抬頭看了齊斐一眼,手上動作不停,直至親自確認完齊斐的手臂的確一點事都沒有,指關節沒有因受到重力壓迫而酸疼,很是負重了一會的肌肉也沒有僵硬,他才稍稍安下心,再次抬頭看向齊斐,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其實可以自己處理。”

    不過是一隻醉蟲的酒後胡言亂語,醉酒為對方增添了膽量與勇氣,讓對方將平時只敢在私下場合里說的話公然搬到了明面上來。言聽過不少比那更難聽的攻擊,他早已深諳應對之道,更清楚該如何回擊。

    自覺自己給齊斐找了麻煩,言將齊斐的那隻手捧到臉龐,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表達些什麼,就那麼將臉貼了上去。

    “我當然知道你可以自己處理,”齊斐任由雌朋友撒嬌般貼著自己的手,他想了想,難得做了個在他看來已是比較“逾矩”的動作——用手背摩挲了一下言的臉頰,“但我們現在是戀愛關係,我不太支持‘你現在是我的,你整隻蟲都該歸我管’這樣的論調,試圖在一段感情里當絕對的掌控方,要求支配伴侶的一切,這未免過於霸道,不過我希望像今日這類事件,我都能參與進其中,我們是在以最終結為伴侶為目的談戀愛,‘伴侶’本就該同甘共苦,這些事件里應當有我一份,我不可能對它們坐視不管,”  

    “……”言怔怔看著齊斐,好似又一次突發性失了聲,他片刻後將臉埋進齊斐掌心,再次一言不發。

    齊斐在夜風裡主動單臂環住了他再次暫時“失聲”的雌朋友——他的另一條手臂還受著對方的牽制,手被對方捧在手中。

    齊斐耐心陪伴著沉默的言,等待對方的情緒恢復平靜。

    言在許久之後,終於開口說了句什麼,齊斐沒有聽清,只感到對方開合的嘴唇擦過了自己的掌心。

    “什麼?”齊斐問。

    那無意間擦過掌心的嘴唇仿佛給了雌蟲靈感,他沒有出聲,只將齊斐的手拉到了嘴邊,舌尖在齊斐掌心緩慢勾舔而過。

    齊斐感受著掌心的細微濕癢,他在言反覆描摹了數遍後終於醒悟過來,讀懂了這頗具創新性的表達方式。

    那是句“我喜歡你”的縮寫。

    齊斐在言停止描摹後收攏手,五指回扣,按了按自己的掌心,他迎上言靜靜看著他的眼睛,心下忽然瀰漫開一股柔軟笑意,不禁伸手又揉了揉對方的頭髮。  

    全景平颱風景獨好,是欣賞夜色的絕佳場所,又有控溫控濕系統自動調節溫濕度,在夜風吹拂下也不會覺得此處太涼,然而它唯二的兩位觀賞者,卻好像誰也看不上它的好景致,那“暴殄天物”的兩蟲大部分時間裡都在看著彼此,叫蟲疑心他倆就是彼此心中最美的風景,大好夜景儼然淪為他們的陪襯。

    齊斐和言一塊在平台上又待了一段時間,左恩給他發來消息,通知他下方宴會已臨近散場。

    身為宴會主蟲,齊斐需要下去陪同著送別賓客,他拍了拍抵靠在自己肩上的蟲腦袋,言眨了眨眼睛,神色間有幾分迷茫,接著倏爾清明。

    方才氣氛太好,言險些靠在齊斐身上睡了過去,他清醒過來後張望了一下愈發濃重的夜色,便大致猜到了齊斐拍他的原因。

    “走吧,該下去了。”齊斐說。

    言點點頭:“好。”

    乘電梯下樓期間,齊斐和言遇見了不少上樓的乘客,僅有部分賓客選擇了踏著夜色歸家,大部分賓客都選擇今晚就在酒店內休息。

    有蟲與齊斐打招呼,問及他今晚是留宿酒店還是回家,齊斐答:“留宿酒店。”  

    言垂在下方的蟲爪子靜悄悄碰了碰齊斐的手,這是個“有話要說,但此處不便說”的信號,齊斐回捏了一下那隻蟲爪,言差點被這下回捏捏忘正事,頗有些呆愣地摸著被捏的那塊皮肉,在電梯抵達宴會大廳後隨齊斐出了電梯。

    剛一出電梯,等候在電梯間內的蟲子見出來的對象是齊斐,當即拋棄已經抵達的電梯,直朝著齊斐迎了上去。

    齊斐從電梯間開始,一直到走到宴會正廳內,迎面走來的每一隻蟲都要停下來與他打聲招呼,交流片刻,並言辭懇切的邀請他參加下次由自家主辦的宴會,還很有幾名蟲族試圖“垂死掙扎”一番,向齊斐最後推薦一番他們帶來的雌性,話語間暗示性意味十足。

    這些推薦當然都是不成功的,他們在再一次收穫來自齊斐的婉拒之餘,還收到了前一回被婉拒時沒有的贈品——來自言的冰冷凝視。

    等到選擇歸家的賓客均送別完畢,選擇留在酒店住一晚的賓客也均已進入了電梯,齊斐瞧著僅剩下奧左兩家成員及他和言的宴會廳,揉了揉眉心。

    “累了麼?”站在他身旁的言立即道。

    “還好。”齊斐確實感到了一絲疲勞,但那並不要緊。  

    不過他的雌朋友顯然不相信這句“還好”,言的眉頭都皺了起來:“你非常需要休息。”

    當雌朋友正在向自己傳達關心時,與對方爭論究竟需不需要休息是件非常無聊的事,齊斐微微頷首,與左恩安萊等蟲打過招呼,謝過在場每一隻蟲今晚的鼎力相幫,才走回言身旁,與雌朋友一同前去休息。

    言跟著齊斐走了兩步,他想起自己剛剛在電梯間裡不便當眾說的話,正想開口,忽然發覺他們並不是在朝著電梯間方向前進,他們與電梯間背道而馳,正在朝外間廣場走。

    言遲疑了一瞬,腳下步子落後半步,齊斐迅速發現了雌朋友的落後,給了他一個疑問眼神。

    言:“我以為……”

    我以為你準備去樓上的酒店房間休息。

    這句話僅說了個開頭,言回想起齊斐回給他的那一記輕捏,反應過來齊斐應是同樣已經知道了什麼。

    這一次倒不是蟲長官有心隱瞞齊斐,故意不與齊斐分享信息,言直至今晚宴會正式開始,才得到了房卡口令已被掉包的消息,齊斐與他蟲動手一事讓他臨時忘了這茬,聽見齊斐在電梯裡回答其他對象的詢問,他才又想起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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