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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斐在返回自己的房間前按響了隔壁A1210的呼叫鈴,他留下了希望對方在聽見鈴聲後能幫忙聯絡醫療室值夜人員到A1211的留言,在裡面被呼叫鈴驚醒的蟲族過來開門前,他就匆匆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間。

    隔壁住著的倒霉蟲深夜被鈴聲驚醒,他分辨出了語音信箱裡是那名備受長官關注的人類的聲音,“A1211”這個屬於長官的房號讓他還處在混沌里的大腦驟然瞬間清醒。他雖然不解齊斐為何要請他幫忙聯繫醫療室守夜蟲員,但他親眼見證過長官對對方的在意。

    A1210的倒霉蟲在愣了愣後仍是依言聯繫了醫療室夜班蟲員,他在緊急趕來的醫療員抵達指定樓層後,和對方一起站到了A1211門前。

    無法確定隔壁房間具體情況究竟如何,無法確定房間內的對象是否已經受傷,無法確定假如對方已經受傷的話,傷勢有多嚴重,是否可以被隨意挪動,是否需要醫療小隊抬擔架來。

    這一連串的“無法確定”僅有在去到隔壁房間後,才能變為“確定”。

    齊斐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就近請A1210里住的蟲族聯繫對方的醫療室,為可能面臨的糟糕場面以防萬一。  

    言在緊急趕來的醫療蟲員與下屬進入房間前,就已經又恢復了他無懈可擊的將領模樣,他靜靜壓住了心底湧起的一點可惜,有條不紊的用現場編造的理由糊弄過了醫療員與下屬。

    深夜趕來的蟲族醫療員與蟲族戰士眼觀鼻鼻觀心,默契的對牆壁上鋪設的線路視而不見。

    就連那扇不正常大開著的窗戶,他們都只是在剛進房間時詫異的打量了幾眼,隨後很快鎮定下來,只偶爾將含義複雜的視投向齊斐,再互相交換一個眼神。

    齊斐原本還有些擔憂他的貿然行動會暴露蟲長官的“獨特愛好”,為對方帶去不良影響,他將幾名蟲族進入房間後的反應收在眼底,悄悄在心底對自己說了一聲“多慮”。

    除去“陰差陽錯”住進左樓十二層的齊斐以外,左樓十二層其餘所有房間裡住著的都是言的親衛,他們跟隨自家長官已久,清楚長官每走一步背後所代表的含義,即使長官什麼也不說,他們也能大致猜測到言的心思。

    這些親衛訓練有素且忠心耿耿,只要是長官默許的事情,他們便不會主動質疑。

    損壞的線路被清理走,灼傷的創口被上了藥劑後妥善處理過,齊斐打量了一番房間內的情形,自覺他不該繼續留在這裡叨擾,主動向言提出他應當返回自己的房間去。  

    言這一次倒是沒有再極力挽留他,蟲長官只在齊斐離開房間前對他說道:“謝謝你今晚的關心。”

    “不客氣。”

    齊斐的聲音實際上與他日常說話沒有兩樣,但剛剛才在人類胸膛上靠過的對象將濾鏡加在了耳朵里,言強行從齊斐的說話聲里聽出了幾分柔和。

    蟲長官在齊斐快要走出房門前叫住他,再次重複了一遍四個循環時前他就做出過的承諾:“下周體檢結束之後,我一定會將自己知道的所有相關信息分享給你。”

    第十六章 住在隔壁的蟲長官 十五

    隔壁左樓深夜急調了醫療室的值夜蟲員,這動靜著實稱不上小,負責右樓區域夜間防衛的士兵親眼看見了醫療小隊乘電梯上樓。

    方形大廳內站崗的兩名人類士兵中,有一位恰好是與齊斐隨機組過隊的對象,他不知道左樓究竟出了什麼事,卻在看到醫護員神色匆匆直奔左樓電梯後第一時間想到了齊斐。

    整棟左樓只住著齊斐這麼一名人類,雖然就宿舍分配第一日至今的情況來看,齊斐與高等蟲族疑似相處的還行,但蟲族於人類而言到底是異族。這名站崗戰士深諳“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他憂心起是不是他們的同胞在左樓里遭受了異族的排擠傷害。  

    這份憂心忡忡一直持續到了換崗。

    交接崗位的間隙里,這名戰士將自己的擔憂告知給了一起交班的同伴:“該不會是齊斐在左樓里出了什麼事?”

    同伴還沒答話,前來接班的戰士頂著違紀的風險在崗位上側了側頭,吃驚道:“什麼?”

    憂心忡忡的戰士看了震驚的同僚一眼,發現對方頗為眼熟,他很快想起來,對方也是曾和齊斐隨機組過隊的對象。

    有著獨攬所有得分項的實力,每一次隨機組隊後都但任著小隊內臨時指揮與主力,像個人型靶子一般吸引著敵方小隊主要火力輸出,還兼職了攔在前方護住後方隊友靈活前進的“肉盾”。

    訓練場上的齊斐,就是一個大寫的“能者多勞”活例。

    一名在實戰模擬時堪稱全能的對象即使一人收割完全隊所有可獲積分,也不會有誰提出異議,因為他的確擁有著能獨身橫掃全場的實力。

    可齊斐偏偏在訓練場上對隊友照顧的出奇。

    哪怕是個人積分名次在排行榜上甩尾巴的“吊車尾”,只要他被系統隨機分進了有齊斐在的隊伍里,便也定能在之後到來的那場訓練里收穫一分兩分。  

    為期四周的兩族聯合演練才開展了一周半的時間,齊斐剛抵達貢多時的“空降小隊隊長”頭銜就已在群眾的呼聲里被取締,而受到所有與齊斐組過隊的戰士一致認可的“博愛的奶爸”稱號,則在某一晚的夜談會裡正式上崗就職。

    丁總訓練官起先還擔憂著這支特派小隊會與原定的大部隊相處不好,他在蕭和將“博愛的奶爸”稱號上報給他時將滿口茶水噴了出去:“噗——”

    “咳咳咳……奶,奶爸?”丁總訓練官嘴邊的茶水都來不及抹,震驚道,“誰?齊斐?他那張臉能當奶爸?!”

    靈活閃躲過茶水攻擊的蕭副官冷靜答:“這僅僅是個私下裡流傳的稱號,不代表齊斐同志真的去當了奶爸。據了解,所有與齊斐同過隊的戰士都認為他極其好脾氣且周到細心,他們試圖為齊斐重新起個稱號,‘博愛的奶爸’靈感源自於齊斐原小隊中的白皓同志,他愛管齊斐叫‘爸爸’,戰士們認為‘爸爸’不足以表達出齊斐的耐心溫和,後一致決定換‘奶爸’更加合適。”  

    丁總訓練官:“……”

    將“博愛的奶爸”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再把這行字和齊斐的登記相片並列在一起,外表與實際年齡不太相符的丁規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他深覺自己雖然長得還是那麼英俊帥氣,但是他的心態已經老了。

    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這麼愛管人叫“爸爸”呢?

    “博愛的奶爸”這一稱號是否讓人聽了起雞皮疙瘩姑且不議,它背後代表著的好人緣倒是貨真價實。

    消息在封閉式環境裡總是傳播的飛快。

    “齊斐有可能在左樓受到了異族危害”,這全憑主觀臆斷的猜測經由交接班的站崗戰士們流傳出,在第二天清晨早點名後就已席捲半個訓練營。

    好巧不巧,齊斐這天早上正好請了假。

    他是“被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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