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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斐哭笑不得。
在表明自己已年滿二十六歲,到達蟲星前已參與工作好幾年,並將自己和言先前整合的信息證據都呈交給奧齊看後,奧齊抱著手臂,端起一張看上去全然不比齊斐年長的臉,嚴肅道:“按出生年月算,我今年三百二十三,你的年齡還不及我十分之一,在我面前再過上一百年都還是只小崽。”
齊斐對這番年齡差值無言以對。
不過話是那麼說,奧齊到底還是沒把齊斐排在行動外。
有學院課程要忙,有針對戴家的還擊行動需要參與籌備,有涵括新房安置及軍團入職在內的一系列事務需要辦理,還有與雌朋友的定期見面不可拋卻。
今日是難得較為輕鬆的一天,課程結束後便再沒了其他事情,齊斐與盧游道過別後便去了停機坪,駕著飛行器前往軍部。
齊斐的第五軍團入團申請已被言通過,他現在屬尚未走流程入職的非正式團員,蟲長官“因公假私”了一回,替齊斐拿了一張正式職員才能持有的通行證。
除去通行證外,言還提出過要為齊斐在停機坪內申一個專屬停機位,這項提議被齊老幹部以“不可隨意搞特殊化”為由拒絕。
其實那張通行證齊斐原本也是準備拒絕的,沒有通行證,他每次來軍部時自覺做一番訪客登記,然後拿臨時出入卡前往第五軍團總辦公處,這個步驟耗費不了太多時間,也挺方便快捷。
“我為你拿的那張是家屬卡。”言低聲說,面上神色沒什麼變化,但耳朵尖悄咪咪紅了一點。
家屬卡?
齊斐聞言,正準備將卡遞還回去的手一頓,他迎著蟲長官的視線,將那張電子磁卡又收了回來。
家屬卡是附屬卡,與部內蟲員的職工卡相綁定,每名職員只可申請一張,職工可隨時申請到這張卡。該卡在第一次被持卡者使用時,即是卡片激活時,相關蟲員的家屬信息會在卡片激活後被再錄入系統內。
普通職工領走家屬卡,屬普通事件,不會引起部內其他蟲員注意,可一位單身已久的軍團長申走家屬卡,這便是一樁能迅速引來各方注目的“非常事件”。
言領走家屬卡後,不到一循環時,整個部內當日在職的蟲員都知道了他取走家屬卡一事。
這張被領走的家屬卡將會落到誰手上,絕大多數蟲員都心知肚明,但已經料想到了答案,與親眼見到答案被證實,這感覺到底是不一樣的。
今日是齊斐拿到家屬卡後第一回 造訪軍部,他的飛行器剛一飛經審核光線,第五軍團總辦公處內,言放置在辦公桌上的終端當即震動了一下。
開啟著語音播放的終端向蟲長官報告道:“您的家屬齊斐已到達部內。”
厲正在向言做報告,他被這忽然搶話的播報弄得一愣,一臉茫然的被強行塞了一大口“蟲糧”。
第八十三章 談戀愛的老幹部 二十三
與前面的第一第二第三第四軍團相比,第五軍團恐怕是所有軍團中團內資金最捉襟見肘的一團。軍團長帶頭過簡樸生活,拿自己數額固定的工資補貼團內設備開銷,還時不時接濟下屬,別說是上面下發下來的建設金與補助金,就連工資都要仔細斟酌著,恨不得把一星幣掰碎了分成八份花。第五軍團團內成員又以普通家庭及收容中心出身的蟲族為組成主體,大家都是一樣的“赤條條”。得虧各個軍團的辦公處是由軍部負責建設,統一規格,由帝國直接出資,否則以第五軍團的財力水平,辦公室這類被言歸在“能省則省”範疇內的耗資區域,怕是得打造出一間史上最窮酸辦公室。
統一規格建設下,言的辦公室面積倒是還有那麼大,不過除去桌椅文件櫃等辦公必備物品外,偌大的辦公室內再看不見什麼別的物品,半點裝飾物也無,言的辦公室與他的小公寓一樣,走“極簡路線”,那有限的陳列物品讓辦公室更顯空曠,站在門旁,能一眼望到頭。
軍團長的辦公室有外間裡間之分,裡間才是真正的辦公處,外間則是副官的辦公區域,會客室與附屬小休息室也劃歸在外間。
這會,厲是站在裡間辦公室內對言做報告,他有關第三第四軍團近期動向的說明剛說到一半,驀然響起的提示震得他一懵。
厲啞然數秒,從好友乍看十分自然的神色里讀出了幾分僅好友間才能領悟的深意,裡間辦公室里眼下只有他和言兩蟲,他面無表情提出抗議:“下次預備‘閃’我之前,勞駕給我點提示,你得知道,突如其來這麼一下,非常不利於你的單身朋友的身心健康。”
言在將那張家屬卡交給齊斐後,就開啟了這項語音播報功能,誰料那之後一連多日齊斐都十分忙碌,他們中途雖然也有見過面,但都是雙方事先約定地點,在各自事務處理完成後直接奔赴約定地,齊斐最近直至今日之前,還沒有主動到軍部來過。
開啟著的功能一直未真正得到使用,言這頭需要忙碌的事務也不少,他一時忘了這項功能還開著一事。蟲長官的確是存著某些不可言說的小心思,才悄咪咪啟動了播報功能,但他完全沒想過要讓好友厲來當這被“閃”的第一蟲。
“抱歉。”言很誠懇的對厲道歉,“我也沒想到它會在突然響起來。”
齊斐往日來軍部,都是比著言下班前五到十循環分到部,此時距離一日工作結束還有至少一循環時,今天還是他頭一回來的如此之早,聽到那突兀響起的語音播報時,言同樣愣了一瞬。
厲那顆受到刺激的“單身蟲之心”只惆悵了片刻,他作為最清楚言那個“小夢想”的對象,對於好友的感情發展勢頭良好,當然是樂見其成,考慮到齊斐不一會就要到辦公處來,厲迅速將注意力調轉回工作正事,加緊做完了報告。
遭到停職查看的戴少爺雖然僅出生於戴家分家,但他深受雙親寵愛,他的雙親在幼崽出事立即趕往戴家本家,火急火燎的請戴家家主出面,保全他們一族的珍貴雄蟲血脈。
監守自盜也就罷了,還將注意打到風頭正盛的S級雄蟲身上,同時牽扯到一直緊緊盯著戴家一舉一動的第五軍團長,戴少爺此番行為,著實蠢過了頭,戴家家主對分支家庭的請求模稜兩可,不拒絕,卻也不積極出手相幫,頗有些要放任自流,看其造化的趨勢。
那一對僅有戴少爺一個雄蟲幼崽的伴侶自然不肯善罷甘休,每日都要到本家主屋大廳內坐上六循環時,期間還積極在其餘分支家庭內走動,請那些有小雄蟲的家庭將心比心,試想要是自家孩子出了事將如何云云。
就在這個關頭,酒店事件發生,戴佩拿出的錄音與齊斐拿出的信察文件相輔相成,坐實了柯曼惡意誘導他蟲行不法之事的罪名。
戴柯兩家多年來關係緊密,在諸多區域有著合作關係,而合作歸根結底,是為了追逐共同利益而採取的聯合行動。
一旦產生利益衝突,這合作便岌岌可危。
戴少爺以被“幫助對象”親自打臉的形式出事,在世家圈內儼然淪為笑柄,連帶著戴家其餘成員也或多或少受到波及,可現在,證據確鑿,證實戴少爺是受了柯曼柯少爺的誘導與指示,戴家當即將柯家拖下水,把近日來受到的嘲諷都不動聲色還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