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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蟲利器”自發售以來,購買者幾乎是請一色好評,反饋部每日都要收到不少讚美信與好評感言,蟲長官那“收效甚微”的使用感想是好評大軍中的一股逆流,引起了相關負責蟲員的高度重視。
沒有雌性會希望自己與心儀雄蟲在某不可描述方面不合,不會憑空捏造“對方沒有被動搖半分”這類虛假信息,派家專注服務廣大蟲星居民兩性生活多年,除去在產品本身和定價上下了功夫外,在售後服務上也周到細緻。
為了照顧那些因伴侶攻略係數太高,“撩蟲利器”未能取得預期效果的不幸顧客,派家檢討了自家在初期宣傳中將“撩蟲利器”吹捧的過高的行為,並向所有購買過“撩蟲利器”的消費者推送新產品手冊,聲明購買過“利器”的顧客可享受任意兩件新品半價的優惠。
言身上這件在齊斐看來布料十分吝嗇的內褲,就是派家剛剛上市的新品之一。
這是條號稱“即便是手勁最差的雄蟲,也能輕易撕裂”的調情內褲。
肩周正而開闊,兩側線條利落下收,腰線明朗且緊緻,背闊肌與三角肌鍛鍊得宜,每一寸線條下都蘊藏著力量,視覺上卻又不會顯得過分寬厚,緊窄的腰線之下,腹外斜肌同樣分明,兩條規整人魚線一路下束,末端隱沒進多處鏤空的布料里,只從布料鏤空處閃現出幾分健康肌底的顏色。
就是這樣一隻僅穿著了一件貼身衣物的雌蟲,理應是“風景無限好”,那幾處故意鏤空且做出可撕扯毛邊的地方恰好隱蔽了關鍵部位,不會輕易讓某個不可描述的物件在破損處冒頭,僅有穿著它的蟲在動作過大時,那幾處鏤空里才會偶爾泄露出些“春光”。
這樣的若隱若現,反而更添遐想,它本該是調情界的一大殺器,然而齊老幹部的腦迴路,從來不可與普通雄蟲相比擬。
那條內褲的產品設計師應當是出於“情趣源自生活”或其他類似的創意靈感,該產品的初始素體就是一條通用款內褲,只不過用材比之普通內褲,要更加輕薄且具有彈性,確保任意體型的成蟲都能將它完美撐開。在通用款的基礎上裁剪出不規則毛邊,讓原本的褲腳變成流蘇式細線,再將裁剪邊緣做舊,在褲體上做出鏤空破洞,洞口上還有細碎織線藕斷絲連。
齊斐在情趣一事上還知之甚少,他初看這條內褲第一眼,未能領略到它的挑逗之處,只將它當成了一條已被主蟲穿至破損縮水,還在堅強盡忠職守的“堅強褲”。
看來他還是不夠關心自己的雌朋友,齊斐很是憂慮的想,他只知道言在日常吃穿用度上十分節儉,卻沒料到對方已經節儉到了連貼身衣物的更換都要節省的地步。再一掃言身後那便裝也沒有幾件的簡易衣櫥,齊斐深感自己這個雄朋友做的太不到位。
他是時候尋個理由,再給言送一次禮物了。
作者有話要說:齊斐:【感到心疼。jpg】
言:【再次受挫。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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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心上情蟲怎麼不按套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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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談戀愛的老幹部 二十五
“我在‘那方面’的品味是不是挺糟?”言忽然開口, 聲音沉穩, 仿佛只是隨口一問, 正在他操控之下的飛行器卻像喝多了高純能量液, 十分飄忽的在彎道處來了個側行漂移, 機尾跳探戈舞似的猛地一擺,驚的後面的飛行器連著鳴了兩下笛。
從言的小公寓返回齊斐新家的路上,駕駛位與副駕位里坐著的對象已然調換,雌朋友主動要求擔當回程駕駛, 齊斐便坐到了副駕位上。
通用款初始素體所造成的迷惑僅是暫時的, 覺察到言的神色變化後, 齊斐很快反應過來, 意識到他的想法可能有些跑偏。
自幼生活在一個居民平均年齡超過五十歲的小區, 深受以蕭爺爺老兩口為首的一眾爺爺奶奶的關愛,蕭爺爺退下來養老前位置不低, 年齡與位置都在那裡擺著, 是個貨真價實的老幹部。
齊斐那一身老幹部之氣,很大程度上便是受了蕭爺爺影響。
在蕭老這位真老幹部的觀點裡, 衣服就該合身齊整, 乾淨精神,破了洞就補,過於寬大就改, 過於緊繃就改小了送給合適的對象穿,老人家最愛看簡潔乾淨的運動裝與部隊裡的各色制服,覺得這些衣服精神, 體面,誰穿上去都英氣勃勃,青春氣十足。
齊斐的審美同樣受蕭爺爺影響,讀書時常年一身校服,進入軍團後常年一身制服,便裝也都中規中矩,見了破洞就想補,見了線頭就想裁,無法領略到這類“破洞做舊”式的情趣美學,那一條別出心裁的可撕裂內褲被他第一眼誤認成自然磨損的縮水舊衣服,也算是情有可原。
蟲長官這會已經換好便裝,他為自己再次失敗的著裝引誘憂愁了好一陣,實在沒法說服自己就這麼將這件事翻篇。
迄今為止,透視裝已然失敗,破洞撕裂裝也宣告敗北,言主動問起齊斐的看法,希望能從根源上找到戰略失利原因,調整至正確進攻方向。
“不。”齊斐好像沒看見剛才那下飄逸擺尾,他很是認真的回答了雌朋友憂心忡忡的提問,“我不覺得你的品味很糟。”
“可你看上去不太喜歡它們。”言聲音里的平靜悄悄豁了個口,泄露出一點喪氣,他忍不住側頭看齊斐,“兩次都是。”
假如言購買那些“奇裝異服”只是出於喜好,是為了愉悅自己本身而穿,齊斐雖然還不太能領略其中意趣,但他會尊重對方的著裝傾向,並讓自己逐步適應接納它們。
但他的雌朋友是為了他而穿,著這類裝束的根本目的是為了取悅他。
齊斐摸了摸言的腦袋,順便將雌蟲看向他的臉輕輕轉回正位,讓正在駕駛飛行器的言好好看向前方,接著又在那一頭柔軟的棕發上拍了一下:“因為我更喜歡你平時的那些裝扮,你其實不用在‘如何用著裝討好我’這方面花太多心思,我覺得你日常那樣穿就很好。”
日常那樣?
言回想了一番自己平常的裝束,沒有覺出來有任何特別出彩之處,他穿便裝的時候很少,大部分時間裡都一絲不苟的穿著軍服,從裡到外都正經不到不能再正經,自認是找不出一絲具備撩蟲魅力的地方。
……等等。
電光火石間,言感到自己把握住了什麼,他重新梳理了一遍自己方才的聯想,心下恍然——莫非齊斐喜歡的正是禁慾系的制服誘惑?
收到了心上情蟲“認真駕駛”的提示,言目不斜視,專注看著前視玻璃,看上去像是全身心投入到了操作里,但他心底卻在對比著軍服與那幾件派家產品。
將裹得嚴嚴實實且一絲不苟的軍服與那些輕薄透明還緊繃的服裝相比,兩者著實相去甚遠,簡直是地平線兩端。
蟲長官自覺終於把握住了正確方向,他一面反省著自己先前的失誤,一面感到內心安定不少,因憂心而不自覺蹙起的眉頭舒展,他趁齊斐覆在頭頂的手還沒拿開,悄悄偏了偏頭,用發頂在齊斐掌心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