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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我們把那麼幾個學生逼死逼瘋了,但我們還是把大多數學生教出來了,給社會輸送的合格的人才畢竟比我們逼死逼瘋的多,所以,再怎麼說,我們的成績也是主要的!成績永遠都是主要的,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
“其實,我完全有責任讓你看到,在我們世界就像這樣被逼死逼瘋的人,不管這些被逼死逼瘋的人有多麼冤,那簡直就是不計其數,一切正常一點的人都見怪不怪了。事實就是,基本上不會有人認為這些被逼死逼瘋的人有人太冤了,他們實在是不該被逼死逼瘋,那些逼死逼瘋他們的人和事是不應該的,有過錯甚至於有罪,應該承擔責任,它們不能代表社會和世界的正能量,它們不是永遠正確和光榮的,等等,等等。
“絕大多數人都是不會這樣想的,對這些事情,他們就是一個見怪不怪,即使不會為那些把那麼一些人逼死逼瘋的人和事鼓掌,也會無條件把口水子吐向那些被逼死逼瘋的,而他們之所以把口水子吐向那些被逼死逼瘋的,只因為這些人被逼死逼瘋了而已。我們絕大多數人就是這樣的人,這是因為他們都是合格的人,完全符合社會標準的人。至於那些極少數極個別不像絕大多數人這樣的人,他們也不會為社會和絕對大多數所容,可以說,最終被逼死逼瘋和人人都向他們吐口水子的人多數還就是這種人。
“我說的這些都是一些事實,基本事實,社會的基本事實。對於這些事實,要不是你轉變得這麼決然而徹底,這麼令我們滿意,甚至於似乎是用滿意都不能形容了,那是超滿意的超滿意,比超滿意的超滿意都還多太多太多的東西,我是不會你對說這些的,更不會對你這樣推心置腹,一切只會讓它自個兒去發展,該怎樣就怎樣,也會讓你自個兒去琢磨、去明白,如果你在還沒有非死即瘋之前就琢磨明白了,那就算是你的幸運。我現在不只是把你當成一有重大轉變的學生,還在相當程度上都把你看成了我們的朋友,我們的知音,最起碼也是把你看成了我們的人,我才對你說這些話。
“總之,我要對你說的是,雖然你現在的狀況我們還要看你是否能保持下去,我們也在相當程度上堅信更看得出來你能夠保持下去,但我要說你現在這種狀況不僅是我們萬萬沒有料到的,也根本就料想不到的,而且我們還根本就沒有為你設計過什麼令我們滿意了我們就放過你的東西。不管我們這是有意的還無意的都不重要,反正是站在我們的立場上,你怎麼樣我們對你也不會仁慈寬容一點。也可以說,你可以變,可以改正,變得什麼都和我們的好孩子好學生或最普遍、一般、尋常的學生一樣了,你完全換了一個人了,那你的結局還是不會超過我前邊已說過的那兩種,非死即瘋。絕對不是任何迫於現實而最終改變過來了、成了我們的好孩子好學生或好公民的人,我們就會放過他了,不再把他往死路逼了。現實不是這樣仁慈的。
“也完全可以說,從你當初被我們盯上開始,我們就已經為你準備了兩條路,這兩條路你不任選一條,你不可能走出我們的手掌心,我們也不可能讓你走出我們的手掌心,不管你個人發生多麼大的變化那都是一樣,而這兩條路就是你非死即瘋,也就是你要麼自行了斷,說直白點就是去自殺,完全而徹底地結束你在我們這個世界上的存在,連俗話說的好死不如賴活著都不再享受了,要麼就成為一個成天的路上撿別人的屎吃的瘋子,在人群中當這樣一個瘋子,就是撿狗糞的也比他們強千百萬倍!
“更何況,你直到出現這次這種重大轉變的跡象之前,你都不僅沒有一點改變的跡象,還在變本加厲,那是真的完全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的。你這樣搞,使你在我們手裡的結局那就是一個非死即瘋更不可能有更改的了!
“事情就是這樣。我要告訴你的就是,事情它就是這樣。這是誰都沒辦法的事情,也包括是我們沒辦法的事情。雖然看起來你非死即瘋了,是我們中心校的老師把你逼死逼瘋的,但實際上,整個事情也是我們中心校的老師,中心校的所有老師和任何一個老師完全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們幹什麼也都只不過是按照他們無法控制和主宰的力量的節拍在跳舞而已。整個事情如果一定要給它找個原因,那原因只會是你張小禹自不量力觸動了你不該觸動、不是所有人也是絕大多數人都本能地知道絕對不能去觸動的東西而已,就和你選擇了跳崖,你也就會不摔死也會摔成重傷完全一個道理。”
“總負責老師”說了這些後還說:
“給你說了這麼多,那是為什麼我們現在不僅不再把你往你只有非死即瘋的路上逼了,還推心置腹地對你說這些呢?就因為我已經給你說過好幾次了,雖然對你現在的狀況作全面的評估還不到時候,但我要說,你現在的狀況本身就有悖於常理,絕對不是任何人想得出來和預料得到的,那迫於現實而改變和徹底改變自己,甚至於是由人變成鬼、由鬼變成人的事例多了去了,但是,你這種情況卻是我還從未見過的,很多時候我都覺得這其實是任何人都絕對不可能的,可它又是千真萬確的!至少它暫時不能不令人那樣信服!我們最終會找到詞來形容它、概括它的,我們也最終一定能夠把它完全弄明白,但我們現在的確只有完全接受它、相信它!”
“總負責老師”說起這些,只因為這些話題都只不過是在給我們的“蜜月”的幸福美好增添佐料錦上添花了。對他這個話題,我也真的是無限美好幸福地、美好和幸福是從骨子裡和靈魂出來地笑著。我這樣笑著,也因為這也是我要揭示出來的一個真相。我要把一切真相,包括那靈魂的靈魂深處的真相也要連根□□,讓人人都能看到。
除了這些真相,還有更大的真相擺在他們面前。太陽已在西下。夕陽無限好。這個黃昏的太陽好像受到了我們感染似的,金黃色的陽光照進“總負責老師”的辦公室,我的身體差不多整個都浸在輝煌燦爛的夕照之中。我的身體有多少在陽光的直接照射中就會有多少沒有影子,是哪部分在陽光的直接照射中就哪部分沒有影子,完全沒有。這時候,我被陽光照著的部分也沒有它應該有必然有不可能沒有的影子,完全沒有。而且,按理,我應該有一部分影子是投射在“總負責老師”的辦公桌上的,在“總負責老師”的辦公桌上也沒有這個影子。
在這個一小時不多一小時不少的半年時間內,我其實很少去看我在陽光或燈光的直接照射下身體沒有影子的情形,因為,一看它,那就是在生死邊緣的體驗,那是很可怕的,分量很重的,儘管我知道在任何情況下都是平靜就是一切,平靜才是一切,平靜高於一切的一切。在“總負責老師”滔滔不絕給我講這些,也把他們骨子裡和靈魂的真相全都直白地大白於光天化日之下的時候,我就看著我身體在陽光中應該有必然有不可能沒有卻就是沒有影子的情形,承受著巨大而沉重的東西,就為他們給他們一個指引,一個暗示,讓他們也能夠看到。這不是一個簡單的物理現象,更不是一個稀奇古怪的事情,更不是等他們看到什麼後來讚揚我有多麼神奇厲害,而是真相的啟示。不論是誰,只要一看到這個,就會一下子被置於生死的刀鋒上和萬有皆空的風暴之中,聽到上帝末日審判的怒吼,但也只有在這裡,才可能看到那絕對真實、絕對真理神聖而永恆的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