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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麻起身又挪了挪凳子,直接兩把椅子肩並肩毫無縫隙了。他坐回了椅子,與王行雲的距離又拉近了不少,幾乎是胳膊碰著胳膊。然後雙手習慣性的攀上了王行雲的半邊胳膊,還有節奏般地輕拍著,“王員外,這並不是你的錯。無論是這個鬼眼的能力,還是後來你不得不視而不見的態度,都跟你本身的意志無關。既然無關,就沒必要抱著一顆煎熬的心去批判自己的善與惡。有我這樣的墊底,你還有啥想不開的,哈哈哈哈!”
王行雲被拓麻有節奏的拍打弄得心浮氣躁的,每次回憶起這段經歷就揪心的感覺卻被拓麻肆無忌憚地笑聲沖淡了不少。折騰了這麼久,眼看拓麻也差不多吃飽了,他新點的菜和米飯也上了桌,就收了收心,不再胡思亂想,專心吃起菜來。但旁邊的胳膊總是若有似無地跟他的產生摩擦,他不耐煩地伸手推了推片刻都安靜不下來的那個惹事精,讓他往邊上挪挪,挨這麼近,還能不能踏實吃飯了。
拓麻卻非常無辜,念叨著:“王員外果然臉冷心也冷,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用完了就隨手丟了。又不是剛才需要我和我體溫的時候了。剛才說悄悄話地時候還嫌離我太遠呢,現在又嫌我靠的近了?”一通胡攪蠻纏下嘴炮兒滿天飛的攻勢下,王行雲的腦子差點被念叨得當場當機。他頭痛欲裂地搖了搖手,說只要你閉嘴,其他的都好說。
半小時後,這頓亂七八糟的素齋飯,也在這鬧心的氛圍下終於吃完了。王行雲先行一步,去門口方向的吧檯結帳順便取車,拓麻慢吞吞地扶著吃得圓滾滾的肚子慢慢走著。思緒卻因為今天得到的消息太多,一時半會兒也消化不了,亂糟糟地想理清卻找不到頭緒。
雖然有夢貘這種傳說中的神獸在手,但他卻是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
第46章 高中生
兩人吃過了飯,又接著在晚高峰的回家路上堵了四十分鐘,才終於疲憊地走進了家門。
一進門,兩人就各自在沙發上占領了一個角,攤在柔軟的靠墊上完全不想動彈。
四周安靜的有點過分,拓麻想著王行雲下了班還給自己當了一路的司機,又是代步又是餵食的,確實挺辛苦的。於是他揉了一把因為坐在車裡太久,都麻木無知覺的屁股,起身去開窗通風,打開空調和空氣淨化器,順便刷杯子倒水,還把熱水器打開燒水,防止王員外突然想洗澡沒熱水。
王行雲進門換過了拖鞋,此時看到拓麻起身走了,也不客氣地伸了個老腰,把腿伸直,將沙發上整齊排列,明顯經過一場大清洗的靠墊,拿起來一個塞到了腰下。
他並不嬌氣,但原本就在辦公室電腦前坐了一天,下班後的活動中,又基本除了坐著,有沒其他姿勢可以活動腰部和脖子,導致現在酸痛的厲害。這年頭,長期對著電腦的伏案工作者,得頸椎病的比例節節攀升。他周圍的同事,也有好多人有這個毛病,不好治療還非常耽誤正事。為了以後能省事,他寧可現在多花些心思保護下脖子和腰。
拓麻收拾完正準備直接進屋裡躺著,發現了王行雲的小動作後,直接過去把人從沙發上托起來,讓他直接去自己屋裡的床上躺著,省的在沙發這種小地方窩著,更對腰不好。
王行雲直接請的搬家公司,打掃也叫的一條龍服務的家政。剛進門的時候因為兩人都累的夠嗆,也忘了提把東西搬過來的事兒。經拓麻這麼一說,他也想看看自己的房間收拾的怎麼樣了,於是借著拓麻抄他胳膊的力度,從沙發上慢慢起身,大長腿一伸,直接越過沙發前的矮茶几,穿過走廊,路過拓麻大敞開著的臥室門,扭頭看了一眼。或許是因為下午家政剛收拾過,並不顯亂,不過被子亂糟糟地團在床上,拖鞋一隻在床下,另一隻倒掛在大門口的鞋架子上。房間主人隨心所欲、放蕩不羈的性格,顯露無疑。
王行雲只看了一眼,也沒抬腳進去,繼續向前走了兩步,進入了原本閒置許久,用來放置雜物的次臥。
次臥的面積並不比主臥小很多。裡面顯然剛被徹底大掃除過,空氣中瀰漫著若有似無的消毒水和洗滌劑的味道。門和窗戶都在大敞開通風,空氣品質並不差。屋子收拾的不算溫馨,但極簡風格的家具和顏色單一床單被褥互相映襯,不溫不火的氛圍,顯然讓王行雲很滿意。
家具和被褥都是他親自挑選,與家政的服務時間約到一起,直接一齊搞定的。但床單被單枕巾等小物件,倒不是他選購的。時間倉促,能今天把房間收拾出能住人的樣子,他已經很滿足了。倒是拓麻這小子,平日裡看起來心粗的要命,竟然有心幫他購置這些小物件。王行雲搖了搖頭,嘴角微勾,笑意一閃而逝。
兩人到家後,各自回屋自己收拾自己的,再次聚在客廳,已接近夜深。
王行雲坐到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拓麻剛洗完澡正用毛巾揉腦袋。兩人也沒有過多交流,拓麻隨手把毛巾搭在了脖子上,甩了甩頭髮,一屁股坐在了王行雲旁邊。
“王員外要不要衝個澡?還是你平時習慣早上上班出門前再洗?”拓麻一手拽著毛巾的一角擦臉,一手熟練地用大拇指解鎖手機,看到頁面彈出有新消息,就順手一划拉,點開隨意看一眼。
“一會兒洗。怎麼,有好消息?”王行雲見拓麻突然直起身,挺直腰板的同時眼睛緊緊盯著屏幕,忍不住問道。
“是有個消息,但不知道該算是好的,還是壞的。”拓麻舔了舔嘴角,眼睛依舊盯著屏幕回道。
王行雲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先說了再糾結是好是壞。拓麻會意,隨手把手機放置到前面的茶几上,雙腿曲起,腳丫直接放到沙發邊緣上,雙臂一伸,搭在沙發靠背上,才開口道:“白芷的下落,有了點新進展。也不枉我花了一晚上,跟秦榮各種勾搭套近乎。”他嘴上說著自己委曲求全,多麼辛苦,但心裡其實早樂開了花。能以辦正事的名義,與脾氣相合的人湊在一起,胡扯亂扯,尤其過癮,一舉兩得,怎能不開心。
王行雲看他眉飛色舞的嘚瑟樣,手癢的厲害,特別想出其不意地給他後腦殼一下子,讓他醒醒。但到底是在說正事,也就想一想,沒真動手付出行動。
“秦榮說他確實沒參加那個粉紅派對,但白芷去了。他不知道派對上發生了什麼,也沒有聽到什麼特別的傳言。想打探消息,只能去找同樣去了那個派對的人。而非常湊巧,秦榮熟悉的人中,就有一個人去了。這個人叫錢欣然,我已打探清楚了,非常好找。不過,咱們得去見他,得白天去,要不比較麻煩。”拓麻邊抖著腿,邊說道。
“白天去?這個錢欣然在‘樂園’只是兼職?他是普通上班族?”王行雲拍了拓麻抖著的腿一巴掌,手托著腮幫子,若有所思。
“嘿嘿,必然不是啊。我也不賣關子了,你猜到天亮恐怕都猜不到他是幹嘛的。”拓麻笑出了聲,拿起了茶几上的遙控器,稍微調小了聲音,繼續道:“高中生的課外兼職。怎麼樣,震驚不震驚?驚奇不驚奇?現在的小鬼,一個個人小鬼大,與曾經清純無腦的我們,沒得比。小小年紀,不知道怎麼想的。明天白天我打算去他學校堵他,你還有工作,要跟我一起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