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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學姐,他對誰說話都這個樣子,不用放在心上。你冒險來找錢欣然,肯定聽到了什麼對他不利的事。不妨說說,我替你轉達。”王行雲轟走了拓麻,自己又往窗口的方向走進了兩步,態度平和地對窗台下的美少女說道。
“唉,要不是為了那小子,我真不想跟你們兩位瘟神扯上關係。行吧,等他醒了,幫我轉達下。王曉曉那臭小子,今天下午就會來學校。他會以跟你們幾人和解的理由,騙你們出來。實際上,他已經召集了校內所有小跟班,揚言要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現在你們已經知道了,就快點想辦法,能離開學校的勢力範圍,合理規避就好。雖說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但討打挨揍這種事兒,還是能躲一天是一天吧。好了,我回去了。”季肖蕭揮了揮手,仿佛不想跟王行雲多說一句話。她蹲在灌木叢里,貓著腰,左顧右盼了好一會兒,確認周圍並沒有人後,才騰出手理了理早已被汗水打濕,黏在臉頰上的頭髮,提著裙子,悄無聲息地走了。
“你打算怎麼辦?傳話筒。”林楓隨手拿了塊乾淨的紗布擦手,話里的火藥味兒尤其濃厚。
“還能怎麼辦?涼拌唄。”拓麻依舊嬉皮笑臉地說道。他從自己占據的那張床上,伸出了一隻腳,晃悠著衝著錢欣然的腦袋就去了。
林楓瞪大了雙眼,‘你’字還沒說出口,就眼見著剛才還躺在床上呼吸平穩、眼皮緊閉的錢欣然,‘哎呦’了一聲,飛速地直起了身子,躲開了拓麻明顯是衝著他臉去的腳。
“裝啊,接著裝蒜啊!你小子有本事別躲,品鑑下大爺我的腳丫子。操,遇到正事兒就裝暈躲避責任,算什麼好漢!”
錢欣然一個挺身,翻身下床,站到拓麻窗前指著鼻子念叨:“唉唉唉,小哥你怎麼說話呢!什麼叫裝暈啊,我這是英勇反抗惡勢力,光榮負傷,體力不支,暈過去了。醒了也是片刻鐘的事兒。你怎麼不說,你用什麼態度對待病患呢,有你這麼不講究,直接拿腳丫子去戳別人的臉的麼?”
拓麻撇了撇嘴,無所謂道:“這不是還沒戳上呢麼!得了,大敵當前,沒工夫自己人在這裡扯犢子,趕緊協商下,怎麼對付下午的那個鴻門宴才是要緊事兒。”
“還鴻門宴呢!我是多麼樸素老實的乖學生呀,怎麼會被扯進去這麼兇殘暴力、毫無利益可圖、毫無美感可言的集體暴力事件中!”錢欣然抹了一把臉,耷拉著腦袋,絮絮叨叨道。
“還TM好意思提這茬呢!都是你小子惹來的風流債!想當年,小爺我也算這學校里的一大公害,遇到的陣容,都沒你這次搞出來的搶眼呢!知不知道什麼仇什麼冤,都可以憑藉外力化解的,唯獨泡了別人看上的馬子,這事兒無解!”拓麻把腳丫子搭在床沿,邊晃悠邊跟錢欣然對著噴。
第59章 集體私奔
“我也覺得咱們還是要把精力都放在正經事兒上,先說說那個鴻門宴吧。其他的都是小事兒,不重要。”錢欣然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瞥了一眼坐在他床上,面色不善的林楓,趕緊打著哈哈,把話頭往別的事情上牽。
“王曉曉在校內,大約有多少打手?”林楓依舊黑著臉,小麥色的膚色在陽光的照射下,隱隱灰中發黑。他悶悶地問道。
“大概,二十個左右?頂多三十個,還要去掉一部分低年級的,幫不上手,只能跟在屁股後面,窮叫喚的小嘎嘣豆。預估真正的青壯年戰鬥力,在十五個左右。按照四人平分,四捨五入,是以一敵四。”拓麻掰了掰手指頭,粗算到。
“喲,才這麼點人啊,我還以為校園一霸的勢力,能有多通天蓋日呢。”錢欣然嗤笑道。
“剛才把咱們堵在廁所里的人,大約不到九個。其中看門的,放哨的,虛張聲勢的,大約兩人。真正動手的,就算六個,按照平分來算,剛才單獨揍你的,是三人。人均三人和人均四人的差距,還是蠻大的。到時候你一定別暈菜,用肉體好好體會下,差距大不大。然後再跟我好好說說,這算不算是‘這麼點人’。”林楓不疼不癢地給了他一句,慫的錢欣然尷尬非常地選擇了閉嘴。
“不如咱們私奔吧!”拓麻搓了搓掌心,一臉大義凌然地向大家建議道。
“這主意提的是相當的好,就是措辭不太準確。基本與剛才那個蹲在窗戶邊上妹子的建議,如出一轍!那啥,林老大,你覺得呢?”錢欣然縮著脖子,滿臉獻媚地仰望著林楓問道。
“目前除了挨揍和逃跑,暫時也沒有更適合你的辦法了。”林楓冷冷道。
“你們的支持和決定都不算數。那啥,王員外,你覺得呢?”拓麻雙手撐著床面,雙腳探到地上,邊諮詢王行雲的意見,邊憑感覺摸索著自己的鞋。
王行雲的冰山臉,在這一室的溫暖陽光照射下,依舊沒有絲毫融化的跡象。他不慌不忙地在地板上走近了幾步,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就把片刻前剛被拓麻甩脫的,飛隔床鋪老遠的帆布鞋,用腳聚攏到了一起,直接準確地踢到了拓麻仍在胡亂摸索的腳下。
林楓的眉毛忍不住挑了兩下,終究是閉嘴裝沉默。錢欣然的嘴賤基本與拓麻不相上下,他‘嘿’了一聲,忍不住開口調侃到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潛移默化地秀恩愛,現在可是咱們整個小組的生死存亡的關鍵點,能不能正經起來,先說正事兒啊?”
王行雲絲毫沒有開口搭話的打算,拓麻正忙著穿鞋,抽空瞥了他一眼,也是愛答不理的。備受冷落的錢欣然簡直寂寞難耐加無辜地想落淚。
他堂堂七尺男兒,以前不管是在學校還是會所,無論哪裡,他都能憑藉這張臉和這根舌頭,混的如魚得水、前擁後簇的。現在形勢陡然一轉,竟然混到人見人嫌、愛答不理了!這到底是做的什麼孽啊,不僅天天挨揍,肉體上受盡折磨;偏偏在這個小團體中,他的話語權幾乎為負,絕對是肉體與精神的雙重煎熬。誰來給點同情分啊!
林楓扭頭瞥了一眼錢欣然那幽怨得幾乎迸出淚花的丹鳳眼,抿了抿唇,抬手胡擼了一把錢欣然亂糟糟的發頂,悄聲道:“先管好自己,別左顧右盼的插手別人的事。這兩位,都不是善茬。”
“我不看好逃出校外這一方案。但你們既然不想硬碰硬,倒可以試試。”王行雲面色沉靜,睫毛低垂,孤零零地一個人站在醫務室地板的空地上,與或坐或臥地膩在床上不起來的眾人,形成鮮明對比。
“王員外都說話了,哥幾個,還愣著幹啥,走唄!向著校門口進軍。擋路的小流氓和看門大爺,都阻擋不了小爺們追求自由的腳步!”拓麻剛好穿完鞋,在地板上跺了跺腳,看鞋帶系的緊不緊,隨後直接帶頭沖向了保健室門口,朝著學校後門的那堵年久失修的矮牆跑去。
矮牆的建築主體,是屬於年代最早的一批老教學樓。雖然算不上年久失修,但畢竟是上個世紀的建築產物,雖然足夠結實,但在歲月的沖刷下,樓梯和牆面都露出了不少顏色暗淡的紅磚。為了美觀和安全,學校曾組織了校內捐款,要趁著暑假學生放假的當口,把顯舊的樓,整體修葺和粉刷一下。當然,出錢出力最多最積極的,就是把學校當家、把老師當空氣、把同學當小弟,臭名昭著的校園一霸,王曉曉的家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