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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員外,你這樣肯定不行,明顯居心叵測地想混進學校,別說是看門大爺了,換做是誰,都不敢放你進去。你一不是學生家長,而不是學校職工的,萬一學生們除了點什麼事,大家都要吃不了兜著走,誰會吃飽了撐的,為了點小營小利,放你進去?”拓麻拍了拍王行雲肩膀當做安慰,然後緊盯著學校門口,等待混進去的好時機。
不一會兒,有個穿校服的高個子學生雙手插著兜,晃悠悠地從學校正門走了出來。拓麻心道:等的就是你。趕緊放開搭在王行雲肩膀上的胳膊,從樹蔭下竄了出去擋在了學生面前。
高個子學生正順著路邊慢悠悠地走,不知從哪兒突然竄出來個人擋在跟前,嚇了一大跳。擋住路的是個個頭跟自己差不多的青年,五官端正,眼神深邃。明明濃眉大眼看起來很運動陽光,卻眼窩深陷,黑眼圈尤其嚴重,襯托著原本就慘白的臉色,更顯病態。這種精神狀態的人突然竄出來擋路,讓人頓感警惕,不像是問路的,倒像是打劫的。
學生猛退一步,瞬間拉開了跟拓麻的距離。拓麻也不逼得太緊,慢悠悠地從兜里掏出一個紅艷艷的折成正方形的紙片,一把塞進學生依舊插在兜里的手裡。然後不緊不慢道:“小同學,我跟你們學校的一個學生有私人恩怨,想進學校找他,但正門進不去。你能行個方便,告訴我們怎麼進去麼?”
這學生反映倒也還算快。他在兜里摸了摸拓麻剛才塞給他的東西,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示意他跟著他走。拓麻趕緊沖不遠處樹蔭下望眼欲穿的王行雲揮了揮手,讓他趕緊過來。人到齊了後,三個人以一前兩後的隊形繞著學校外圍順著牆根走了一段,帶路的學生突然開口問道:“小哥兒,你跟我們學校哪位同學有私人恩怨啊,還特地費這麼大勁要進去堵人?”
拓麻想都沒想隨口接道:“那小子叫錢欣然,不知你認識麼?借了我的錢大半學期不還,也不接電話,下學人太多又堵不到,只好上課的時候進去找。”
學生聽了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他呀,沒想到在學校惹那群痞子天天被堵廁所還不夠,還跑到校外借錢,真是……”
拓麻沒有接話,與並肩而行的王行雲換了個眼色。王行雲清了清嗓子,狀似不經意地‘咦’了一聲,好奇道:“錢欣然在學校混的不好麼?怎麼還被人天天堵廁所?”
那學生大概也是個平常話多的主兒,王行雲的問題簡直打開了他的話匣子。於是在短短的五分鐘路途中,儘可能多地詳盡闡述了錢欣然在學校的種種奇葩作為。
“小哥兒,你說他是不是腦殘?人品長相學習,樣樣不差,卻還莫名其妙的被那群校內痞子軍團纏上。老師和學生會的有意要幫他,他卻不領情,跟那群人若即若離的不說,竟然還替他們求情。看得周圍原本想替他出頭的人都不好意思插手他們之間的破事了。”學生興高采烈地說著錢欣然的八卦,偶爾也轉頭問問走在他身後的兩位年長校外人士的意見。
“這麼說,他是在學校遭遇校園欺凌事件了?”王行雲總結道。
“從性質上來說,確實是。又是堵人又是動手又是勒索的。但精神狀態卻又不像。你見過哪個遭遇校園欺凌的學生,每天這麼興高采烈早早來上學的?連病假都沒請過,上次聽說他得了重感冒,燒到了快40度,還堅持來上學,讓班主任好一陣感動。所以在我們看來,這個人簡直是莫名其妙!”學生說完,停下了腳步。
三人面前出現了一個三米左右高的柵欄鐵門。設計簡潔大方,門鎖也是市面上最常見的黑色鐵鎖。鐵門比一般常見的寬不少,兩邊恰好鑲嵌在水泥牆壁上。看起來並不適合硬闖。
“喏,這就是我們學校的後門。別看又高又寬的,其實踩著邊上的水泥牆壁,很容易翻過去。這麼鐵門很沉,翻過去儘量動作輕一些,不要碰到邊緣,要不聲音會很大。這個地方距離學校教導處很近,裡面坐著一群多事兒的老婦女。發出響聲會驚動她們,到時候,就麻煩了。”學生話說完,就沖身後的兩人揮了揮手臂,自己朝著過來的反方向,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拓麻盯著高聳於身前的鐵門,嘴角抽了抽,苦著臉望向了王行雲。
王行雲倒是臉色未變。他今天出門穿的是雙深棕色的馬丁靴,雖然工裝鞋都比較沉,但他身手矯健,在門口兩處水泥牆附近看了看,就選了一處便於攀登落腳的,仔細挽好了袖子,從隨身手包里掏出了一副稍厚一些的純黑色手套。就把手包往胳膊里一夾,右腳登上水泥牆,左右手攀住黑色的欄杆,稍一用力,就竄上了校門的一半。他扭頭想去看拓麻跟上了沒,卻發現這貨竟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王員外,我是典型的腦力勞動者,攀山登高超不擅長的。”拓麻迎著王行雲詢問的目光,心虛道。
第49章 校園欺凌
王行雲攀著一半的牆,與拓麻對視了片刻,在對方被黑眼圈環繞的大眼睛眨呀眨攻勢下,終於敗下陣來。他用雙手的力量支撐著身體,腳下原路返回,在躍下水泥牆地瞬間,輕輕撒手,使得容易發出響聲的鐵門,靜若處子。
拓麻趕緊湊上前去接應,王行雲直接把一直胳膊夾著的還帶著體溫的手包遞給了拓麻,喘了口氣後,抬起下巴指了指門道:“那你想怎麼通過這扇門?”
拓麻拎著王員外的手包,眼睛盯著鐵門仔細看了看,嘴角上揚。王行雲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已有了主意,也不催促了,反正時間還算充裕,能趕上下課直接找到錢欣然那個小鬼,不用等待,是最好不過。
拓麻有樣學樣,為了騰空雙手,直接把王行雲的手包往胳膊底下一架,然後兩手一起在自己兜里翻騰了一會兒,終於掏出一個閃著銀光的曲別針。他手很巧,左右擺弄後,原本線條圓滑流暢的曲別針,就徹底變了形,成了一根曲了拐彎的鐵絲。
王行雲見此,難得地走進了圍觀,看向拓麻的目光似是有些微微的驚訝。拓麻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小時候傍晚沒事幹,一群熊孩子常聚在一起吹牛逼,有個小孩老子是修鎖匠,就說自己得老子真傳,會用一根細鐵棍開鎖,大家起鬨不信,那孩子就現場表演,並且還指導教學來的,我就是在那會兒學會的開鎖。但只有這種老式的A級鎖可以這麼開,這個級別至上的哪種鎖我都沒戲。”
弄好了小鐵絲的彎度後,拓麻走上前去,用那根鐵絲對準了黑色大鎖的鎖眼,不停地換角度嘗試。大概一分鐘後,聽到輕輕的‘咔嚓’一聲,鎖開了。
拓麻輕手輕腳地卸下大鎖,把鐵門打開了一點縫隙,隨手把那根鐵絲折了折,直接塞回了兜里。輕手輕腳地側身進去,然後沒等他說話,王行雲也緊跟著側身進了大門。拓麻等他進來後,趕緊把門關上,然後把鎖掛回原處。只聽清脆地一聲落鎖聲想起,大門附近又恢復了平靜。後門地處人煙稀少的死胡同內,拓麻徹底鬆了口氣,這要是人來人往地,不湊巧被人看到他撬鎖,那真是長十張嘴也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