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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麻有個毛病,平常瘋鬧慣了,連帶著遇到大場面也從不慫的,更不要提緊張。但不知道是不是跟王行雲之間,發生的亂七八糟的事太多了,而且每次的結局,基本都是他跟個龜兒子似的被王員外各種劈頭蓋臉地教訓和警告不能再犯。久而久之,他形成了一個條件反射:只要事情牽扯到王行雲,就會打亂他的節奏。他就會瞻前顧後非常猶豫不決,也容易在這極限的循環式思考中,突破極限,搞出點石破天驚的大事來。
比如,現在,此刻。
拓麻毫無預兆的嚯地一下,從手掌里憑空拔出一個一尺見長,綠油油的,薄如蟬翼,輕如鵝毛,宛如加長升級版綠舌頭冰棍的劍。招呼都沒打一聲,腳尖輕點地面,直接飛起越過地面上橫躺著的李意生,衝著榮梔就撲了過去。四名侍女反應極快,作勢要擺出陣型,護小姐周全,卻被拓麻直接橫劈一劍。力道之大,讓四名白衣侍女直接像狂風中的羽毛一般,被四腳朝天的掀飛到了一側,直接順著身後的台階,咕嚕咕嚕,啪嘰啪嘰,一滾到底。
榮梔倒顯得沒那麼驚訝。她依舊雲清風淡地笑得像個聖母白蓮花,輕聲道:“這就是,你幫我想到的答案和辦法?”
拓麻冷冷道:“不是。時間緊急,我沒空。跟我的事比,其他天大的事,都不算事。這是我剛想到的,最快帶你離開這裡的辦法。抱歉。”
綠光一閃,一大片緋色的血柱狂泄而出,飛濺了拓麻一身一臉。連帶著橫躺在附近的李意生,也濺了一臉血點。他仿佛被血的熱度灼傷了,眼球劇烈抖動片刻,平靜而緩慢地睜開了,露出一個熟悉的眼神。他撐起身子,歪著頭疑惑道:“拓麻?你這是,怎麼了?”
第33章 傾訴對象
拓麻正忙著把被他一劍封喉的少女扛在背上,就見李意生醒了,並且開口脆。他反應極快,瞬間意識到封印效果沒了,核心戰鬥力王行雲終於上線了。
拓麻的內心是有點矛盾的:既激動又忐忑。他不動聲色地追問了好幾次夢貘,他會不會有這個裡世界的記憶。夢貘回答了很多次‘不會有、肯定沒有、絕對沒有’後,終於被問煩了,提高了音量威脅道:“你再問,我可就想盡辦法讓他有了!”直接把拓麻嚇蔫兒了不敢再多嘴了。
夢貘看到拓麻終於消停了,王行雲也醒了,這個夢的主人也徹底死透了。萬事俱備,只欠一張嘴了。於是眾人眼前突然紅光一閃,出現了一個眼球大小的光球。光芒並不刺眼,但一閃一閃地抖動個不停,隨後終於懸浮於半空中,安靜下來。
凝固的空氣中,不知什麼時候,吹來一絲冷風。仔細找尋,才發現光球的四周,捲起了一圈圈漩渦。漩渦宛如一個巨大的黑洞,飛速旋轉掙扎著不斷變大。轉瞬間,就將周圍的一切吸進去,吞噬於盡。
藕粉色靜心雕琢修飾的屋頂、頻繁擦拭倒映著點點白光的台階、掙扎著從最底部台階爬起的侍女,都逐漸遠去,吸收了一切卻依舊不滿足的漩渦仿佛有意識般,加速了旋轉,朝著從一開始就氣淡神閒地單手扛著一人,單腳踩著一隻同款綠色光球,興致勃勃看熱鬧的青年捲去。
拓麻躲閃不及,霎時失去了腳上的平衡,哎呦了一聲,並未跌下,肩膀上扛著的人卻猛地一出溜,眼看著就要脫手而落。他趕緊去夠,這次身體徹底失去平衡,兩人一起朝著腳底的漩渦一頭栽去。一片無盡的黑暗之中,終於亮起了第三團光,黃橙橙的,既平和又溫暖。
若有似無的菸草味道湧入鼻腔,拓麻感覺到他撲入了一個既乾燥又溫暖的懷抱。有點遙遠,又無比熟悉的感覺,讓他突然倍感疲憊,特別想現在就閉上雙眼,踏踏實實地睡上一覺。他不合時宜地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眼睛,眼皮越發沉重,屁股卻被猛地拍了一下。
沉重壓抑的黑暗中,響起了清脆響亮的‘啪’地一聲。不知是拍屁股的人下手太重,還是拓麻的屁股彈性太好,反正這聲音,響亮異常,餘音繞樑。王行雲顯然也沒想到,拓麻的屁股,拍一下會這麼響,頓時就愣住了。反倒是拓麻,愣倒是沒愣,就是滾滾襲來的睡意,被一巴掌打跑了。徹底清醒後,他才想起正事。
“你是在找這個麼?”王行雲一手夾著拓麻,另一隻手提著一動不動的榮梔。
“對對!沒弄丟可省了不少事。唉,大小姐,你用餐結沒結束?我們趕時間”拓麻邊從王行雲鋼鐵般夾得死緊的胳膊下面掙扎出來,邊衝著紅球的方向喊道。
“嗯唔,馬上好。”軟糯的蘿莉音由遠及近。紅色光球閃了又閃,旋轉了一周,漩渦逐漸消退。一身火紅的小蘿莉,踏著叮鈴叮鈴的鈴響,出現在黑暗的盡頭,她嘻嘻一笑,雖戴著鬼面,看不出表情,但心情顯然很好。
她隨手一揮,紅色光球像長了翅膀的小鳥,輕快地衝著她飛去,直接沖入了她的掌心。她輕輕一握,抬手就把光球拍入了腦門。
鬼面具隨著蘿莉的臉輕輕顫動了半響,隨著小蘿莉發出一聲滿意地嘆息,黑暗且寂靜的空間,猛然一亮,拓麻等雙眼適應了強光,才發現,他們回到了最初的入口,那個有著藍色把手的門前。
“我靠,大小姐,我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你吃飯的樣子,太TM獵奇了,我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用腦門吃飯!你每次都能刷新我的世界觀。再表演一個慢動作給我看看!”拓麻兩眼放光,熱情無比地盯著蘿莉露出鬼面具不到半寸的光潔腦門。
“能不能換個有營養的話題?”紅衣蘿莉無奈道。
“你們後來遇到了什麼?我怎麼完全沒印象?”王行雲把手裡依舊提著的人輕輕放到了地上,狀似無意的隨口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找到這位小姐,想問問她怎樣才能覺得滿意,願意從這個夢裡醒來。但是她自己也糊裡糊塗,我就幫了她一把。”拓麻概述般地說明道。
“用捅了她一刀的方式?你也太簡單粗暴了吧。總感覺,這不是你的處事方式。”王行雲皺眉思索道。
“好了好了,先不說這個了。我們先幹完正事,現在最重要的,是儘快送你回去。”拓麻揉了揉幾乎被王行雲夾斷的老腰,蹲下身去拉被王行雲放在地上的那人的手。
“好啦,葉小姐,你也該醒醒了吧,睡覺的時間,已經結束了。現在該是坐下來,圍成一圈,談心的時刻了。還是你依舊沉寂在那麼粗糙的夢境裡,沉寂而不能自拔?”拓麻打趣道。
地上的女孩面無表情地揮開了拓麻伸過來,想要拉她的手。她的容貌跟榮梔頗為相像,不過卻大了幾號,儼然是五年後的成年版小公舉。
拓麻被美女揮開了手,也並不惱怒,無所謂地攤了攤手,偏頭向正看向這邊的王行雲吹了個口哨。
王行雲嘴角抽了抽,走過去給了拓麻後腦勺一個不輕不重巴掌,咬牙切齒道:“別學那些流里流氣的,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拓麻抓了把後腦勺,似乎是想起了剛才那個響徹天際的巴掌,忍不住告饒道:“唉,王員外,我真心覺得你有暴力傾向。你是不是每天,不找茬打我幾下,你就手癢的不成啊。感覺你戒菸後,對於打人,有點上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