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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行雲依稀想起,在剛才推車通過三座門的門洞之前,好像在石橋的附近,看到過一個淺木色的垃圾箱。
趁著拓麻去洗臉的功夫,他推著車,再次穿過了門洞。扔垃圾只是順道。他的主要目的,是探查一下這個使用率很高的石橋下,是否藏了什麼本不該有的東西。
與剛才未開放區所見到,廢棄多年的河道不同。三座門前石橋下的流水,稍顯湍急。內河在布滿青苔的圍牆中,勻速流過。僅僅是站在竹林附近遠遠地看著,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含義。
石橋下很黑。除了墨色的海草,與深色的青苔,看不清更多。好在快至正午的太陽光此刻正足,穿透了附近林立高大古木斑駁的光影,把俏皮的陽光,輕輕緩緩地放了些許至河面上。讓一籌莫展的王行雲,僥倖窺探到了橋下的風景。
“果然這裡也……沒有麼。”王行雲有點意料內的冷靜。但自言自語中,也透露了些許疲勞和失望。他是真的想幫拓麻,早點把這個從頭到尾,都匪夷所思的委託,徹底解決乾淨。
雖然是秋季,但很快更寒冷的季節就要來了。帶著心事吃飯睡覺,怎麼想怎麼覺得不舒服。尤其是,他們之間的情感問題,也急需一個更好的時機,一次性理清。為了往更好的方向發展。
北方的冬季,特別的寒冷。雖然比不得祖國最北部的東北三省,但冬天總要約上三兩個好友,結伴出去泡溫泉的。尤其是拓麻,性子野的跟狗似的。但意外卻很怕冷。
只是簡單的想像一下,拓麻那慘白的肌膚,柔弱的筋骨,被放到冒著白煙,兌上紅酒,撒上薔薇花瓣的溫泉池裡。他那雙過於顯眼的大眼睛,肯定也會因為溫泉的滋養,變得水汪汪濕漉漉的。他再特別破壞氣氛地說上幾句,與此情此景,反差特別大的髒話。嘖嘖,王行雲光是想,就覺得這幾天的勞頓不翼而飛了。同時,也更加期待與這位麻煩精即將開展的旅程。
第202章 斷虹橋
拓麻洗完臉,收拾好泥地里滾了一圈,髒兮兮的衣服,就甩著手從造型古樸的飲水間推門出來了。
王行雲在門口已稍等了片刻,見他出來,就搖了搖自行車上的鈴,一副嫌他速度慢的嘴臉。
“好啦好啦,這不是出來了麼。員外你的耐心真容易耗盡耶。幸虧你沒女朋友。我聽說等女生一兩個小時,都是正常的。你這才等了我幾分鐘啊。”拓麻用袖口抹了一把下巴尖上的水珠,朝著已上了自行車,用一隻長腿撐在地面上的王行雲調侃道。
“你回家換裙子,承認你是女人,是我女朋友。我或許會考慮下,等你一兩個小時?”王行雲挑眉道。
“您的要求……還真有點多。好吧,接下來要去哪裡,員外有計劃麼?”拓麻竄上車,踏好車蹬子,扭過臉,略有點興奮的問道。
“途徑協和門,從午門後的金水橋路過,再穿過熙和門,到達西華門的範圍。那邊內河的覆蓋面比較多。大小的石橋密集,說不定我們要找的東西,就藏於其中。”王行雲建議道。
“好唄。反正我沒什麼方向感,更不想動什麼腦子。跟著員外走,最簡單方便。”拓麻活動了下脖子,腳下一使勁兒,車身一搖,就穩噹噹地向前竄動了幾步遠。
從三座門到協和門的行進路線,是個大直角。途徑的路上,道路兩側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林。騎車本就帶風,再加上林中溫度較低,拓麻剛被蘸濕了擦過一輪的衣服還未全乾,被風一吹,幾乎要凍成冰棍兒了。
他扶著車把的手,更是凍的通紅。剛洗過的手,本就沒好好擦乾。再加上冷風一波接一波地吹,更是裂了無數又小又細的小口子,疼痛難忍。
終於勉強行至到協和門。因午門附近,參觀的人群較為集中,需要從這裡開始,下車推行。直到穿過熙和門後,騎車的人才能再次上車繼續騎行。
拓麻手疼,不知不覺中,已跟騎車在前方帶路的王行雲,拉開了一段不算小的距離。等他終於晃晃悠悠地到達下車地點的時候,王行雲已扶著車,似乎已等候他多時,滿眼的不耐煩。
“接著!”拓麻只覺得眼前一黑,一團黑霧似的東西就快落在了他的頭頂。
他條件反射似地伸手接住,低頭一瞧,才發現竟然是王行雲一直戴著的皮手套。他狐疑地瞅了瞅手套,又瞅了瞅半步外,正站在自行車旁,盯著他凍蘿蔔似的雙手,眉頭都要皺到天上去的王行雲。
“戴上,走吧。”王行雲從外套兜里,掏出地圖瞧了幾眼,指了指方向,就自顧自地推車先走了。
留下了有點懵逼的拓麻,捧著還帶著餘溫的皮手套,有點沒反應過來。
“哎呦!員外,你等等我!”拓麻三兩下戴好了手套,推著車,小跑著去追先行一步的高個子青年,一路的嘰嘰喳喳,把原本靜寂的環境,破壞了個徹底。
午門前的遊客果然很多。大多數還是組團前來的。導遊拿著一個鮮紅的小旗子站在隊伍的最前端,帶著一大串年齡各異,但都帶著小紅或小黃帽子,吵吵鬧鬧扎著堆,拼命往前擠的遊客們。
王行雲平生最怕遇到這種擁擠不堪的場面。拓麻倒是心思活絡,邊推著車,邊不停地搖著鈴,嘴裡還大著嗓門不停地吆喝著:“唉,借過借過!”腿上使勁推著自行車小跑著。哪個遊客要是不主動讓路,他就直接推著車過去。等車輪子快蹭到對方的褲腿,才捏下閘,緩緩行程。
這麼折騰了幾次後,大多數遊人都躲著拓麻走。王行雲也稍顯解脫,連忙緊跟著從人群中穿過,終於一路坎坷地到達了可以再次上車騎行的熙和門。
“剛才路過金水橋的時候,你有順便看看,橋下藏了東西麼?”拓麻後知後覺地問道。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有那個時間和空間擠到橋邊上去看看?”王行雲長舒了口氣,淡淡道。
“我一直對你的視力很自信的。不像我,朦朧的世界,看不清也挺好。”拓麻略有點憂傷道。
“你那是純手機遊戲玩多了,自己弄瞎了自己。”王行雲不留餘地的點破。
“好吧,那視力特別好的你,到底隔著人群和護欄,看沒看清橋下有沒有東西?”拓麻不死心只有他一人被調侃,硬著頭皮繼續著這個話題。
“沒有。但是金水橋常年都是像剛才那樣人群密集。我並不覺得朱小姐有機會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東西藏在那裡。即使她真的得到百年難遇的機會,那裡人來人往的。還有好多人根本就是在橋的兩邊鋪上報紙就地野餐休息了,我不信智商和情商,都趕超常人一大截的全民女神,會腦殘到在這裡信奉‘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種真理。”王行雲無比肯定道。
“也對。耍小聰明也要看場合。這裡的擁擠程度,堪比廣場上看升旗的人群。不小心,踩踏事故都是常有的事兒。估計真要選擇這裡當做‘藏屍’的地點,也需要極大的勇氣和運氣——一不小心,可就是要上頭條新聞的。”拓麻單手搓著手套,對王行雲的分析表示了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