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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有聽到什麼聲音麼?”拓麻盯著王行雲睫毛上的那滴汗珠,呆呆地問道。
“聲音?除了嗚嗚的風聲,沒有聽到其他的聲音。怎麼,你聽到了什麼聲音?”王行雲疑惑道。
“我聽到了……好多鈴鐺聚集在一起,使勁搖晃發出的,特比吵鬧,震耳欲聾的聲音……然後,我聽到了那個很久沒出現過的,那傢伙的說話聲。她說我,預料中的,特別無趣。恩,我想……剛才的一瞬間,我可能是突然被她召喚,然後睡過去了。”拓麻敲了敲腦袋,搭著王行雲的肩膀,又走了許久,終於看到了那堵噴滿了鬼畫符和各種彩色圖案的,嘻哈風街頭噴繪的圍牆。
第173章 七星南街
街頭噴繪的藝術圍牆,高度大約有兩米五至三米,長度受彎度影響,無法準確地通過目測來推斷,不過,至少也有十多米。這面牆的面積,少說也有三十多平方米,全部由一個當代藝術家,短時間內完成並展出,確實需要花費不少時間前期規劃、準備和噴繪完成。隨著口碑的累積和在社會上引發熱議,原本只算是大膽嘗試的圍牆,變成了炙手可熱勢絕倫的香餑餑。不僅每天前來圍觀拍照的群眾人數不少,更多很多有影響力的名人,慕名而來拍照和上傳照片,形成了一個良性的循環,讓由此而成名的噴繪藝術家,創作的激情更加滿滿。並準備借著勢頭,把圍牆的面積繼續擴建,在原有作品的基礎上,繼續延長噴繪作品的廣度。
王行雲和拓麻,要翻越而過的矮牆,就是街頭噴繪藝術品,繼續砌牆延伸,還未完成的產物。
街頭元素所衍生而成的噴繪藝術,近距離地觀看和欣賞,的確震撼力十足。雖然王行雲向來喜靜,不太喜歡顏色繁多,線條粗狂,筆法隨意而不講究整體輪廓感,太過意識流的作品。但他站在這立體感強烈,很有20世界歐洲第一個現代主義流派,被通俗稱為野獸派的濃烈風格。其中簡練的線條和誇張的色彩,以及協調了街頭噴繪中,誇張的字母和文字表現力,完美的將多元化藝術,融合在一起。讓喜歡時尚與街頭風元素的年輕人倍感驚艷,讓鍾情於老牌藝術的圈內人,也更容易接受。
拓麻倒是沒有王行雲那些略顯學術派的鑑賞能力。他只是單純的覺得,這個構圖講究,立意新奇的藝術牆,很震撼又不失活潑,算是近現代比較能拿得出手的佳作罷了。
按理說,這個知名度較高的牆壁,周末節假日,人流量應該比較集中。但或許是近期天氣漸冷的原因,已經時至中午,周圍卻空曠異常,除了王行雲和拓麻兩人,並無他人前來參觀。
這一情況的出現,也和今日天氣的變化多端有關。原本陽光明媚的周末上午,在兩人從停車場出來後,突然由晴轉陰,烏雲密布,還颳起了涼涼的小風,有點要變天,下雨的徵兆。這一突然的狀況,讓很多計劃多待一段時間的遊客,提前準備了離去。熙熙攘攘的街道和商業區,也人群漸散,清冷寧靜了許多。
王行雲仔細查看了下手機地圖上的路徑規劃,確認無誤後,選了個位置比較低矮的在建牆面,準備輕輕巧巧地翻越而過。
拓麻沒有王行雲的那兩下子身手,望著那不算太高,卻也對他來說,翻越而過不那麼容易的牆面,發愁。
王行雲顯然早有準備。他從褲兜里翻出一雙稍厚的白手套,從容地戴上。在矮牆的附近尋覓了一圈,從施工的現場,扒拉出了四五塊還未鋪建成牆面的乾淨磚頭,放置在那面矮牆底部墊好,做成了一個雖簡陋,但確實有用的翻牆利器。
他挑了挑好看的劍眉,常年無休,波光萬丈的桃花眼,也隨著眉毛的起伏弧度,朝著拓麻的方向,晃了晃。
拓麻看到難攀的牆下,竟然鋪墊了一節可以踩著上去的台階,頓時蔫噠噠的精神狀態,秒回常規。三步並作兩步地一躍而上,一腳踩著累高的磚頭,一腳一攀,橫跨過矮牆的頂部,雙手再扶住牆頭,支撐著身體,把踩住磚頭的腳,也挪過去,最後再用力一躍,完美雙腳落地於牆面另一側的地面。
王行雲在此過程中,並不催促拓麻慢吞吞的行動。等他徹底翻過去,並躲開矮牆背面的範圍後,他才拍了拍因為搬磚,而沾到磚灰的雙手,調整了下手套的貼合度,單手一撐牆面,輕輕巧巧就翻牆而過。
拓麻酸溜溜地看著王行雲那雙長腿,暗自誹謗對方的長腿,也就翻牆好使,沒其他大用。可不是,個子太高,稍微矮一點的車頂,坐裡面都憋屈,更別提買衣服都浪費料子。
他滿臉的惡趣味,兩隻大眼睛,從王行雲的褲腳,一直往上,把他的整條腿,從上到下,來來回回地掃射了好幾遍。
王行雲忙著在看手機地圖,也沒太在意他溜溜達達的視線和不懷好意的臉,直到他終於配合著蘇蘇的手繪地圖,到達了一個被地圖標註為‘未知街道’,卻在遠遠的道路盡頭,看到一個字跡清晰,標識明顯的路標大牌子,上書‘七星南街’,才鬆口氣般地停了下來。
他毫無預兆地停了下來,全程都在無腦跟隨狀態,光顧著窺視和誹謗王行雲那兩雙大長腿的拓麻,卻沒有及時的停下來。這就直接導致了,他脆弱的鼻樑,跟王行雲沒穿外套,略顯單薄的後背,有了一次親密的碰撞和接觸。
“哎呦喂!王員外,你好好走著,停下來幹嘛。撞死我了。”拓麻捂著被撞得生疼的鼻子,兩隻眼霧氣蒙蒙的,險些滴下淚來。
王行雲被撞到的後背,也不好受。但他的注意力,顯然被集中在了新發現的路標上。
找到了七星南街,也就意味著,那個藏匿著男神屍體一部分的廢舊工廠舊址,近在咫尺。
拓麻也顯然意會到了王行雲未開口說出的潛台詞。
果然,在兩個人重新調整狀態,集中精力,小心翼翼地邊觀察,邊核對早已被汗水捏濕了的手繪地圖的十五分鐘後,終於在一條‘之’字型的道路拐角,發現了那個明顯與周邊建築格格不入,大鐵門緊閉,整個環境好像蒙了一層灰,許久不曾有人出入的廢棄工廠舊址。
工廠的四周,稀稀疏疏地種植了矮小的灌木和泛黃凹凸不平的草皮,顯然在不算太久遠的曾經,藝術街的規劃方,想方設法地想美化一下這充斥著破敗之氣的周邊環境。但卻因為某種原因,中途放棄,隨之自然發展了。
綠化的失敗,必然會讓曾有過一段時間好轉的水土流失狀況,再次惡化,造成沙子和土,隨風搖曳,讓落寞的廢棄之地,更加蒙塵;讓這塊無人問津的土地,更加沒有重出大眾視線之日。
這本是一件讓老派國家工廠舊址,就此淡出人群,不再被人提起,它曾有過的輝煌歷史,無比失落和令人惋惜的事情。但對於別有用心之人來說,卻是個藏匿終極秘密,既方便取回,又不怕被人發現的,最適合埋葬已逝愛情和罪惡遺骸的世外桃源。
王行雲和拓麻,小心翼翼地圍繞著工廠舊址外牆,走了整整一圈,才在一個偏僻外牆的拐角,發現了那個造型奇特,被王行雲一直比喻成‘噴水池’的工業蓄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