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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片區域,無論是東庫、依仗庫,還是內閣大庫,都是用來陳列皇宮倉庫類展品的展示區。
拓麻興趣不大,在高老頭的介紹中,有點微微走神。但他勉強提起了精神,不動聲色地與王行雲交換了個眼色。
王行雲輕微地搖了搖頭,表示與他們所要找東西的藏匿地點,沒什麼關係。
拓麻會意,於是催促高老頭趕緊帶他們前往下一個地點,最好還是未開放區域。
高老頭寵溺的胡擼了一把拓麻的腦袋,說先帶他們去藏在鬱鬱蔥蔥樹叢里的文華殿看看。
文華殿在十年前,是妥妥的未開放區。拓麻記得特別清楚,是因為有一次他老爹要來巡查一批暫存放在大殿內的木雕展品。
那時候的文華殿,不像現在這麼風光無限。整個大殿,常年大門緊閉,外面上鎖。周邊的野草肆意,連海棠林都無止境地瘋長。要不是熟識這裡的工作人員,基本上走過路過的,都發現不了這裡還一個占地面積挺大的宮殿建築群。
高老頭帶著兩位年輕人,先將文華殿的開放區域,逛了個徹底。
待參觀完畢,王行雲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一無所獲之時,拓麻卻敏感的發現,現在所展示的面積,與他小時候來的那次相比,少了大概一半。
要說起文華殿的歷史,沒有人比拓麻更加清楚明白了。
除了必要時刻充當其他展覽的臨時倉庫外,在十年之前的暑假和寒假,這個建築群還充當了一群熊孩子的假期基地。
沒錯,就是傳統意義上的‘職工子女暑期班’。每天都有五名工作人員負責看護這些員工家屬的孩子們,寫作業和在安全範圍內玩耍。
場地也比較簡陋,只有必要的照明設施和飲用水大桶。夏天會增加幾台一開就嘎油嘎油響的破電扇。
老師們都是臨時抽調的博物館內職工,不負責教書,只負責熊孩子們不磕了碰了就好。
早餐午餐和晚餐,這個臨時的託兒所是不管的。快到飯點,各個崗位上的職工都會騎自行車來接自己的孩子,外出就餐或者去職工食堂解決。
拓麻的雙親常年都很忙,所以大多數時候,負責來接他吃飯的,都是他老爹的同事兼助手,也就面前的這位善談的高老伯。
“高伯伯,文華殿只開放了一半的區域吧?”拓麻轉了轉眼珠,向身旁的高老頭問道。
“嘿,你小子記憶力倒真是好。沒錯,這個區域只開放了一半。後面的區域,就是你小時候探險的時候,差點跌入池塘里的那次看到的,有一條內河和石橋。這條河截斷了文華殿的兩片區域。不過,後面的建築也不算是文華殿的附屬區域,它有自己的名字,叫‘文淵閣’。文淵閣,以及它的附屬院落,大概有四棟小屋的建築,現在都尚未清理出來,屬於未開放區。都是雜草和土,也沒啥意思。你們要是想去圖新鮮看看,就得原路返回。從文華殿的殿門口,左轉或者右轉,從這棟建築的牆根底下,古時候宮女太監和侍衛巡邏用的小徑過去,才能到達那座小石橋。文華殿的主體建築地面,與真正能看到土和植物的地面,有大約三米以上的落差。我看你們兩位小伙子的身材雖然不錯,不過,從三四米的高處跳下去,也挺危險的。為了保險,我勸你們還是繞個路吧。”老高頭建議道。
第197章 內河
拓麻和王行雲當然不會冒險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來抄近路。秋冬季節人類的韌帶和骨頭也處在一個相對脆弱的季節。稍有不慎,別說儘快完成夢貘的委託了,兩個大老爺們能在一整個冬季把骨頭養好就不錯了。
高老頭在他倆研究路線的途中,接了個電話,滿臉不好意思地說單位臨時委派他處理點事兒,本來說好了今天給他們當導遊的,這下要失約了。
拓麻和王行雲忙說沒關係,本來能從工作人員專用通道進來,就是托高老頭的福。要不他們兩個要從人挨人,人擠人的天安門廣場所在的午門隨著人潮進來。到達這裡估計也是下午以後的事兒了。從東華門進來無形中省了很多事兒。
既不用讓萬年潔癖的王員外在人潮中沉浮,又能避人耳目,今天的行程簡直不能太完美。
高老頭在大殿門口,騎上了自行車跟兩位青年揮揮手,就急急地走了。寬敞的區域除了門口的一名工作人員,僅剩下他們兩位遊客。
“這個地方雖然是新開放的區域,但是人很少啊。”拓麻感嘆道。
“是啊,因為按照官方指導路線來說,這裡不是主要遊覽區。一般遊客都不過來這裡。而是直接會從金水橋區域向北面的太和殿方向遊覽。這邊屬於遊覽線路的支線。一天的遊玩時間很有限。大多數遊客都會選擇知名的區域先逛。”看門的工作人員認識高老頭,見這兩位遊客是他帶過來的,多少有點自己人的親切感,就多聊了幾句。
“師傅,咱們博物院裡,內河的覆蓋的區域很多麼?”向來少言寡語,幾乎不會與陌生人攀談的王行雲少見地主動開口了。
工作人員背靠著入口處設置的欄杆,思索了片刻,答道:“其實不算多,大多數集中在南向遊覽區域,最開始的三分之一處。不過,西側外圍幾乎是被內流河圈在裡面的。然後北側唯一有池子有水的地方,就是御花園了。”
“珍妃井不算麼?”拓麻插嘴道。
“珍妃井不是井麼?剛才這位小哥問的可是內河。”工作人員笑著解釋道。
“我知道了。謝謝您師傅。”王行雲少見地裝了一回乖寶寶,竟然非常有禮貌地誠懇道謝。
第二次進了文華殿的正門,拓麻幾乎整個人都扒在了王行雲的半個肩膀上:“不對啊王員外,你剛才的態度怎麼看都不太對。是因為門口的工作人員,歲數比較大,跟高伯伯差不多,所以你才秉承著尊老愛幼的宗旨,變得那麼像個好學生?”
王行雲簡直被他的歪理邪說逗笑了,忍不住勾著唇角,胡嚕了一把他腦袋上豎著的那搓頭髮,解釋道:“我問你,高伯伯在這裡的資歷,算不算高的?”
拓麻不明就裡的點了點頭,說:“雖然名義上是我爸的助理,但人家也是正處級別的老員工了,我記得他專業能力也不低,好像都是研究員級別的了。”
“那我問你,剛才高伯伯與門口的那位大叔相遇的時候,是誰先停下跟誰打的招呼?”王行雲挑眉追問道。
“這個……我就沒注意了。”拓麻撓了撓腦袋,心虛道。
“是高伯伯先停下來跟對方主動打的招呼。雖然對方沒什麼明顯的反映,但是高伯伯在這裡遇到了他,顯然很意外。要不是他很趕時間,估計還會特地留下來客套幾句。”王行雲理智地分析道。
“說明我們剛才與一個似乎是了不起的人物擦肩而過了?哦不,還聊了幾句無關痛癢的。”拓麻遺憾道。
“不算全無收穫吧。畢竟,這次的線索是內河。我在夢境中,記得很清晰,朱顏岩把最後的‘東西’用油紙包好,拴上了繩子,放入了內河。”王行雲涼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