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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冠東終於忍不住問出了我之前問的問題,說:“你是溫雅,對不對?”
琉璃這次沒有否決,她從我的包袱里掏出藥粉,往自己的身上灑了灑,輕輕一笑說:“看到了麼?我不是溫雅。”
這藥粉是我用來分辨屍體和人的,其實在這之前,我也曾經偷偷用過這藥粉,不僅如此,我還會抓住所有的時間,去跟她“回憶”我們之間會發生的事情,有些事情只有我們自己知道,而她全部答了出來,我想就算是互換了靈魂,溫雅也不可能知道這些。
畢竟互換靈魂的情況,和我與聖靈共用一個身體的情況不同,她們不可能連記憶都共享,除非……除非她們里里外外都變成了對方。只是,可能麼?
如果真的有這種方法,我覺得溫雅肯定早就用在我和屍兄的身上,而不是用在琉璃的身上了。而且,溫雅要扮演琉璃的話,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畢竟她是神演技,要想扮演琉璃肯定是一件很輕鬆的事兒,犯得著讓我這麼猜忌她麼?
琢磨出這些道理後,我心裡舒服了一些,也許這就是自我的神安慰吧。
不過陳冠東顯然不那麼想,而是說:“也許你在她的身體裡,就像聖靈在李白的身體裡一樣。”
琉璃沒有生氣,只是淡淡一笑說:“這個猜測不錯,可你別忘了,現在溫雅正在組織屍界大肆發動攻擊,壓根無心理睬我們,更何況,如果我是溫雅的話,我早就殺了小白了,還會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麼?”
一向謹慎的陳冠東也被問的啞口無言,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如今我們都是當局者,而只要琉璃不開口,我們就找不出這謎題。
我站起來,說想去房間看看,進屋之後,我聽到門外陳冠東壓低聲音說:“我不管你是琉璃還是溫雅,這世界上無處不在的是背叛,我不相信你,也請你記住,若你敢對小白不利,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琉璃沒有說話,想必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陳冠東吧。陳冠東對我的兄弟情義很讓我感動,不過我更希望的是,我愛的所有人都能夠成為朋友。只是現在的我很迷茫,要多久,要多久我的琉璃才能完完全全的變回來呢?
坐在床鋪上,看著床頭那個依舊一塵不染,古樸精緻的紅木盒子,我想起曾經和小明同睡同住的情形,想起白雲觀災難爆發時,他帶領著師祖養的屍體,威風八面,卻又稚嫩可愛的跟我說“爸爸,我來了”時的情形。
他現在是還好好地活著麼?是不是備受屍兄的寵愛呢?有沒有想起過我呢?唉,睹物思人的感覺真不好受。
不一會兒,琉璃走了進來,跟我說陳冠東已經走了,我點點頭,想起他提起花娘時那彆扭的神情,不由有些擔心。
我說我要去看看花娘,問她跟我一起去麼,她搖搖頭,於是我就自己出去了。
我知道花娘不可能離道觀太遠,所以我在道觀門口挑了個地方,開始踏步,我明顯感覺到花娘的世界就在附近,只是令我意外的是,花娘這次把我拒之門外,我正準備再次踏步叩門,趕來的大師就阻止了我,他說花娘自從那天之後,就封閉了自己的世界。
期間,花娘只出來過一次,就是為他們送去了可以用來畫符的東西以後就再次把自己鎖緊了自己的世界裡。
我感覺腦袋亂鬨鬨的,感覺所有的事情都在向著我不知道的方向發展。想到臨走前的事情,我覺得原因很可能就在那個吳天道留下的本子裡,那本子裡難道還隱藏著什麼秘密麼?
大師這時說:“別想了,該吃飯了,你和琉璃是在這裡吃,還是去飯廳跟我們一起吃?”
我想了想,覺得琉璃現在這個狀態實在不適合出現在人前,所以就說我去端來在小院子裡吃吧,大師說也好,他還想說什麼,最後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知道他還在想琉璃吞噬鬼魂的事情,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乾脆轉移話題,說:“對了,師傅,我聽說羅夜他們已經正式和我們對立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提到這件事,大師立即火了,咬牙切齒的說:“別提了,之前我他媽的還覺得修靈人有多正義呢,結果也是群護犢子的傻逼。不過也不能全怪他們,因為溫雅突然下令追殺杜甫,明顯對這個棋子棄之不用了,杜甫和大木他們的關係匪淺,再裝兩下可憐,大木又見溫雅拼命的想要置杜甫於死地,自然覺得他不是溫雅那邊的人,認為使我們聽信了讒言,覺得我們不信任他們修靈人,加上你……”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我去陰間的事情杜甫肯定已經告訴大木他們了,而我去歷練的目的是什麼,想必他們也知道,這樣一看,我們不單單是聽信讒言想要除掉杜甫那麼簡單,甚至有種殺人滅口的嫌疑,為啥要殺人滅口?因為杜甫跟著我就是監視我的,我要吞噬聖靈了,為了以防他告密,自然想宰了他。
一件小事兒蘊含了太多的彎彎繞繞,在這個缺乏信任的時代,我們自然會選擇一直以來跟我們親近的人。
只是有一點我很不明白,溫雅為什麼突然下令,大張旗鼓的要殺杜甫?就算杜甫是棄子,她也不用這樣吧?想到這裡,我心中一動,皺著眉說:“會不會是溫雅就是用這種方法保住杜甫,讓他能夠繼續迷惑修靈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