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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她被吳天道允許留在道觀里,而且潛心修道,也許因為她天生就是這塊料,也許因為她受了太多吳天道的薰陶,所以她的天賦驚人,只用了五年,她就成了道觀里的佼佼者,而她最大的天賦就在於煉藥和製作符紙。
當時在修道人看來,最厲害的也許不是會煉藥和製作符紙的人,然而他們一定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她在道觀有著很高的地位。那時候她認真好學,也天真爛漫,一直以為自己會一直這麼快樂,可是突然有一天,她最愛的崑崙道觀突然就陷入了危機。
她最崇敬的天師吳天道,為了復活自己最器重的兩個弟子,耗盡一身修為,逆天而行,惹怒天道,從此人不人,鬼不鬼,而他的那兩個弟子醒過來以後,卻血屠崑崙,斬殺了至少百名弟子。一夜之間,崑崙觀變成了人間煉獄。
那時候她帶著吳天道離開了道觀,拂塵也是在那時候消失的,半路上,吳天道已經氣息奄奄,為了救他,她也像之前的他一樣,自損修為,煉製九轉回魂丹,即上古可以起死回生的一種丹藥。傳言煉製這種丹藥的過程極其困難,而且煉製完丹藥後,煉製丹藥的人必須要承受九道天雷,這就是逆天而行的代價。
九道天雷降下後,花娘變得很虛弱,但是令她難過的不是自己這麼多年的修為付之一炬,而是吃下了九轉回魂丹後的吳天道雖然活過來了,卻把她徹底的忘了。
那時候她已經變成了一朵水蓮花,因為長時間沒有接觸到水,已經快要乾枯了,他把她帶到了山腳下的水塘中,然後自行離開了。
多可憐,她就這麼被拋棄了,此後無數的日子裡,她經過風吹日曬,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再次修得人形,只是她再也沒有要踏入過人間半步,也沒有要去管崑崙山的事情,她孤獨的活在自己的世界,一個除了她的鬼奴,就只有她喜愛的符紙,草藥的一切,而這期間,她唯一關心的就是自己當初的那個朋友,已經有了靈性,天天喊著要化形卻一次也沒成功的朋友去哪裡了。
不得不說,和花娘比起來,亮仙僧才是最可憐的,他當時已經即將化形,卻因為沾染了骯髒的血而被滯留在道觀的拂塵,從此開始了飄搖的生活。
不同的人帶著他去了不同的地方,直到來到西藏,一位得道高人偶爾得到它,把它身上污穢的力量除掉了,一直以佛家的力量供養著他,以至於他漸漸開始甦醒,最後在佛光的沐浴下化形,那時候的他應該已經沒有記憶了,所以他一直以佛門弟子的身份活著,直到他意識到拂塵不該出現在佛家,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
而當他那位得道高人圓寂時,告訴他讓他自己去尋找答案,如果找不到,他就回來繼承寺廟住持的位置,如果找到了,就自己決定未來的路。誰知,當他稀里糊塗的來到崑崙山之後,突然就記起了一切,然後他開始尋找他的主人,可是那個曾經璀璨的明星,已經成為了人世間最普通的一個人,去找他,有意義麼?說不定還會打擾到他平靜的生活。
所以,亮仙僧決定用自己的方式為他的主人報仇,也為他的主人贖罪。當初他的主人一意孤行復活的兩個人,他一定要想方設法的除掉他們,然後他算到了一些事情,找到了李白,完成自己作為佛門弟子最高的使命,就化作了原形。
聽完這個故事,我依然有種恍惚的感覺,我一直都好奇屍兄和溫雅究竟為何會變成屍體,卻不知道這其中竟然有他們師傅的手筆。
我問花娘是怎麼知道亮仙僧的經歷的,她輕輕一笑,淡淡的說:“別看我這樣,其實我是很厲害的,他剛醒來我就探查到了他的氣息,但是因為某些原因,我並沒有和他相見,而是入了他的夢,窺見了一切。這就像是你們修靈人窺之一術一樣。”
我挑了挑眉,沒想到她竟然會知道修靈人,她吸了一口菸斗,意味深長的說:“修靈人,可不是普通的角色呢。呵呵……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聽到她這麼說,我心裡一動,尋思著她這話是嘛意思,可是沒等我問,她已經再次開口,說:“還有件事要告訴你,死物和我們活物不一樣,拂塵這東西,一輩子只能化一次形,當他變回原形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化形了。”
我心裡“咯噔”一聲,不可置信的望著她,她磕了磕菸斗,輕輕一笑,說:“不要問我為什麼他非要化形,因為如果他不化形的話,憑你的能力是無法駕馭他的,以後你如果作法,拿著他的話,必定威力無窮。”
我低著頭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心裡對屍兄和溫雅的厭惡又深了一分,我想,我一定要除掉他們才對得起亮行僧的犧牲。
花娘理了理頭髮說:“好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們走吧,以後需要什麼,睡覺之前集中念力,喊我的名字就能在夢裡見到我。”
47 天蠶蠱
說完這話,她就站了起來,擺出了送客的姿態,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手上又多出了一隻戒指,正是亮仙僧贈送給她的戒指。
我和琉璃站起來,我說:“我知道了,這些功德石……”
“功德石我不要,我守在我得到世界裡,也根本不需要功德石,你現在還太弱,還是留著自己用吧。哦,還有,你身邊這位姑娘也是不能用的,雖然你們陰陽雙修,但是她畢竟是妖,而且身上的妖性比一般妖怪要更強,所以絕對不能用這功德石,否則會適得其反。”花娘一邊說,一邊朝著外面櫃檯走去,看那樣子又是想給我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