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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雅搖搖頭,兩行清淚滑落臉頰,啞聲說:“我沒有忘記……”
我想她也不會忘記,但是兄妹,畢竟只是兄妹,想必她當初說那句話,也是因為在她眼中,屍兄是她這世上最親的親人,又為了她差點身首異處,她說出這句話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說者有意聽者又太有心,加上兩人從小就只有彼此為伴,所以造成屍兄的眼中只有溫雅。
只是溫雅卻與他不同,她雖然清冷,卻並不是真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人,也就是說,所以除了屍兄,她的心裡還裝得下別人。
我一直覺得,一個如花年紀的少女,愛上一個人卻無法和他在一起,是一件雖然悲劇,卻並不是無法接受的事情,可是,如果說這個少女因為哥哥沉重的愛,而不能愛上別人的話,這對她就太殘忍了。
不知過了多久,風也冷了,月也暗了,我聽到溫雅用異常疲憊的聲音,啞著嗓子說:“哥哥,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我們……我們過幾天不是就要走了麼,到時候,我只會是你的公主。”
看著溫雅那張滿是悲哀的俏臉,我不知道她是用怎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一個人的公主,我想無論是在古代還是在現代,傳達的都是一個意思,那就是,我是你的女人。
溫雅這是準備永遠追隨屍兄,捨棄自己的愛了,我覺得這對君如玉好不公平,而且她的這個決定,應該就是一切悲劇的開始。
不知道在這時候,她有沒有想過自己的話呢,“你若食言,我便殺了你”,少女玩笑一般的話,被那個單純而嚮往著美好愛情的男人牢牢的記在心上,可是她卻沒問,若她背叛他,他會不會這麼做呢。
屍兄沒有說話,也許他是醉的暈過去了,只是他依舊沒有鬆開溫雅,我想,天這麼冷,溫雅應該會背著他離開的吧,可是她卻抱著屍兄在這孤寂的冷夜裡坐了一夜。聽說冬夜裡喝醉酒的人躺在地上睡覺很可能會死掉,現在看天氣,雖然不算冬天,但是已經算深秋了吧,夜涼如水,我有點惡毒的想,屍兄還不如就這麼睡死過去呢。
一晚上,溫雅幾乎沒有動一下,而她抱著屍兄的姿勢,就像是一個母親抱著自己的孩子,屍兄把身體整個蜷縮在她的懷裡,醉生夢死,好不快活。
天剛剛亮時,有一男子無聲無息走了進來,他看起來只有四十歲左右,身著黑色描金道袍,頭戴高高的羽冠,手上持著一柄拂塵,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嬌俏玲瓏的女子,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花娘。
那麼,這個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吳天道了。
果真人如其名,吳天道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正義之氣,一張臉雖然不帥,卻溫和的讓人頓生親近之心,又因為那威嚴的氣質而讓人不敢褻瀆一分。他款款走來,一代天師的風範一覽無餘,我感覺就是那個上我身的白鬍子老道也沒有這麼屌炸天的氣質。
他嘆了口氣,說:“雅兒,你想好了麼?”
溫雅緩緩抬起頭,蒼白疲憊的臉上是讓人心疼的淚痕,她點了點頭說:“回師傅的話,徒兒已經想好了。”
“為師說過,你有一場浩劫,為師雖然能看破天機,卻不一定能避免這場劫難,護你相安無事,你可知道,跟睿兒離開後,這場浩劫避無可避。”吳天道皺眉,有些憂心忡忡的說。
溫雅搖搖頭,只說了三個字:“我不怕。”
如果說屍兄對她的感情,是愛到必須占有的話,她對屍兄的愛,就是愛到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
溫睿,你怎麼對得起自己的名字,怎麼對得起溫雅這個妹妹對你的付出?
“一個人的命自有天定,可是雅兒,你放心,只要有師傅在,縱使逆天而行,我也一定會護你們安然無恙!”吳天道篤定的說道,從他的眼神里,我能看出他對溫睿和溫雅的喜愛之情,他就像一個父親一樣。
只是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他說出了這樣的話,當時卻沒有出來救屍兄他們呢?難道是他因為被夾在了徒弟之間,所以選擇袖手旁觀,亦或是,這其中還發生了其他的,不為人知的事情?
離別來的那麼快,當天,溫雅就收拾好東西,和屍兄一同告別吳天道,所有人都來為他們送行,獨獨缺少了那個說要身騎白馬去尋找她,去提親的君如玉。雖然知道在這夢裡獨自行走,可能會因此而斷了和溫雅的聯繫,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想去看看溫如玉,結果我就看到他痴痴傻傻的坐在昨天和溫雅聊天的石桌前,像是一具被抽取了靈魂的屍體。
情愛磨人,就在於無論你是誰,只要被它纏上了,就會因它而受盡折磨。
溫雅走了,而時間就像是白駒過隙,轉瞬間就是一年,這一年,溫雅大多居住在後宮裡,逗逗鳥,養養花,她把自己全身的荊棘都剔除了,像是一個從小就被嬌養的公主,而屍兄常常南征北戰,拓展疆土的同時,也為幫她報當年之仇。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溫雅從沒提起過君如玉,好像忘記了這個人一般,直到一個消息傳進來。
那個消息,就是君如玉要大婚了。
61 花娘得手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溫雅正在修剪花枝,一朵繡球花被她瞬間剪掉,她站起身來,看著眼前漂亮的花園,只說了一句:“把所有的花都鏟了”,就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