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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看向其他師伯師叔,他們的臉上也都是無法相信的沉重表情,讓人看了就覺得辛酸。我嘆了口氣,想到第一天來道觀時見到蘇仁師伯的樣子,那時候我覺得他可比大師帥多了,也更像個高深的道士。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因為心中的怨恨無處發泄而墮入歧途。
大師突然跪了下來,淚流滿面的對著那依舊在熊熊燃燒的靈堂磕了好幾個響頭,大喊了一聲“師傅,徒兒沒用,保護不了師兄”就開始痛哭流涕起來。我不知道怎麼勸他,只能默默地蹲下來,點了一根煙,坐在那煩悶的抽了起來。
這時,陳冠東突然出現了,我問他去哪裡了,他說他看到這麼多人圍在靈堂就沒有出現,何況道家的殺鬼訣不是一般的厲害,他如果不跑,現在估計也死的差不多了。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他在我身邊蹲下來,點了根煙,問我覺得蘇仁師伯突然的爆發正常麼?
我微微一愣,有些整不明白他是啥意思,他跟我說雖然他剛來的時候一直都躲在瓶子裡,可是外面的一切他都知道,以他對蘇仁師伯的了解,後者絕對不會突然就這麼揮刀砍人的,這是典型的被人控制心智的表現,而且大師他們都沒有看出來,這說明蠱惑和控制蘇仁師伯的那個人很厲害。
這時,大師突然站起來,說是他大意了,聽了陳冠東的話,他才想起蘇仁師伯自從從昏迷中醒來之後就有些不一樣,可是他竟然沒有發現,想到這裡,他更加自責了,這時,其他幾位師伯都上前勸慰他,他抹了把眼淚,目光有些呆滯的問他們:“那個背後的人究竟為什麼要這麼殘害他?”
大家都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陳冠東說:“也許他想要激起你們內心的憤怒,讓你們被仇恨迷失了雙眼,到時候,想要操控你們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說完,他看了看我,雖然他啥也沒說,但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大師他們真的被控制了,那我就離死不遠了,誰讓我是被他們保護的菜鳥呢?
我感覺渾身冒寒氣,這件事情算不算是那背後之人的一種挑釁呢?儘管現在大師他們看著還挺正常的,可是我知道,蘇仁師伯的死已經在我們每個人的心中劃了一道口子,我真的很擔心,下一次是不是還會有誰這樣暴起殺人,又有多少惡鬼在等著霸占他們的身體和靈魂呢?
我看了看大師,現在我最擔心的莫過於他了,因為我怕他也像蘇仁師伯那樣,在平靜中突然爆發。
大師抬頭看了我一眼,說自己沒事,然後就說今晚太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聽到大師這麼說,我鬆了口氣,忙說自己也筋疲力盡了,求他跟我一起去睡覺,他卻給自己點了一根煙說要在這裡休息休息,我不敢留他一個人在這裡,結果他還是把我趕走了,只留下陳冠東陪在那裡。
就這樣,我渾渾噩噩的回到了院子,可剛進去就看到溫雅正坐在廊下喝茶,茶桌上是那個精緻的鎖魂葫蘆。她目光淡淡的落在我受傷的胳膊上,淡淡問了一句“受傷了?”
一股怒意突然在我的心中點燃,我問她為什麼不去收惡鬼,她不是修靈人麼?這種時候怎麼又坐視不管了。
可她卻只是好笑的反問了我一句:“你覺得我可以去管麼?”
我沉默了,我也知道溫雅不去管其實是對的,因為這件事是道觀內部的事情,儘管今天讓大師親手解決掉蘇仁師伯很殘忍,但是如果是溫雅過去把蘇仁師伯給收了,我想不光是大師他們,就是我也無法原諒她。
可是溫雅啥時候變得這麼會體貼人了?我不由向她投去狐疑的目光。她這時突然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盯得我跟被馬蜂蟄了似的,我感覺自己啥想法都瞞不了她,於是小心翼翼的跟她解釋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她太厲害了,不自覺的就想依靠她來著。
其實我一個大男人說這種話挺沒面子的,但是我感覺是個正常男人,到了她面前也肯定會不由自主的放低姿態的,誰讓她是這麼牛逼的女人呢。
面對我的“花言巧語”,她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看了一眼我的傷口,丟下一句“應該很快就會自己癒合的”,就站起來走了。
等溫雅都離開了院子,我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女神坐在這裡是專門等我回來的?她這是怕我受傷?看著還冒著熱氣的茶杯,我心裡那個感動啊,捧著茶杯就“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喝完還不忘砸吧砸吧嘴巴,心想,女神的味道就是香!
這時,我看到桌子上還放著那個鎖魂葫蘆,我連忙抓起葫蘆要去追溫雅,誰知一抬頭就看到她正站在門口,目光怪異的望著我,我心想咋了?再一想,我哩個大草啊!肯定是我偷喝她茶的屌絲樣子被她給看到了,這下我真的是形象盡毀了。
她倒是沒有說我,只是走過來把鎖魂葫蘆拿過去,然後跟我說讓我別忘了她教我的東西就走了。我無精打采的答應下來之後,就一頭扎進了房間裡。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突然就太平了很多,四十九天之後,我們把師祖的衣冠冢,和幾位師伯師叔的棺材下葬了,然後大師就跟我說我們要立刻啟程去找陳優優,因為如果再找不到靈草,我的小鬼可能就要因為缺少營養而長睡不起了,所以我必須立刻帶上小鬼上路。至於為什麼不在白雲山找靈草,那是因為之前鬼和屍體大量的出現在這裡,玷污了這裡的靈氣,而且,很多靈草靈蟲幾乎都被小鬼給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