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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花生模樣,我不由無奈一笑,這小子,這麼多年了,還是憨的那麼可愛。自從鬼子灣回去,休整半年,我全身的傷也差不多了,而在這半年中,我翻遍老道的藏書,終於發現了些許蛛絲馬跡。
《仙影迷蹤》,這是一本手寫的個人傳記的書,其中描繪了各種各樣的神仙人物,道門宗師,而我在翻閱之中,看到一段記載,而這段記載便是我此次來梅山的原因。
書中說道,1958年,梅山之下,餓殍遍地,突然從梅山之上有仙人乘仙鳥而來,救活無數亡魂,之後再次從梅山消失,雖然寥寥數段,但是其中描寫的卻是近乎真實一般,而通過其中文字透露,我不得不猜疑,梅山之上或許真的存在活死人,醫白骨的神仙人物,如果果真如此,那麼巧兒便有救了,所以待到我傷勢恢復,我便收拾一番,歷經周折趕到此處,但是卻沒想到,即便龍山陽春三月,此地卻是冰雪連天。
我深深看了一眼蜿蜒而去的小道,不由苦笑一番,如果是白天倒還罷了,晚上,這般艱險的小道,一個不留神,摔下去,恐怕有死無生,但是此處錢不這村後不著店的,抬頭望望天色,但見西北邊灰撲撲的雲如重鉛,便似要壓到頭上來一般,便對著花生說道:“瞧這天怕要下大雪,得找地方過了今夜才行。”
“一切聽大哥的!”說道此處,花生摸了摸肚皮,然後杵著個眉頭盯著我身後的包裹看。
“真是......”我也不好說他,不過山下備的食物不多,上山便花了三四天,而此刻包裹中的食物,恐怕卻是不夠花生兩三頓的伙食,我不由無奈的苦笑。
“咱們先找個地方,然後吃點東西休息,明日上山吧!”
花生聽到吃的,摸摸光頭,咧嘴笑道:“好啊!”
我看了看花生,決定繼續向南而行,然後暗暗起了一卦,卻是個地水卦,卦言將帥領旨去出征,騎著烈馬拉硬弓,百步穿楊去得准,箭中金錢喜氣生。這個卦是下坎上坤,異卦相疊。“師”指軍隊。坎為水、為險;坤為地、為順,喻寓兵於農。兵凶戰危,用兵乃聖人不得已而為之,但它可以順利無阻礙地解決矛盾,因為順乎形勢,師出有名,故能化凶為吉。
而此卦象所顯示,向南方而行,行險而順,雖然有可能遇到麻煩,但結果一定十分順利,可放心前行。
見到卦象這般說,我們便繼續向著南方前進。
原本飄飄揚揚的小雪,此刻隨著北風漸勁,雪也越下越大。虧得這些年每日都按照老道的指點修煉內景圖,後來又練了鶴翔莊,儘管吃力,但是卻是能夠抵禦那股凜冽,不過我瞧花生卻是好像無事人一般,心裡卻是驚奇,雖然這麼久了,但是我對這憨和尚卻是一點不了解,除了知道能吃,憨傻之外似乎一無所知,不過這些對我來說卻是沒事,不管怎麼說,他是我兄弟,我的生死弟兄便足夠了。
花生忽然說道:“大哥,咋走這久,還沒見個房子呀,俺看這山上不會有房子了,要不咱下山,趕明兒再上來!”
“你咋腦瓜子開竅了!”我冷哼道。
“嘿嘿,都是跟著大哥嘛,跟著跟著俺就開竅了!”瞧著花生摸著腦袋的那憨樣,我不由一陣無奈,這就是我的小弟呀,道祖爺爺對我也太好了吧,好過頭了。
“你個憨慫貨,現在下去,明天都下不去,再上來還不是這會,還不趕緊走!”我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兀自繼續前行。
說話之間,天色更加暗了,轉過山腰,忽見兩株大松樹之間蓋著兩間小小木屋,屋頂上已積了數寸厚白雪。
花生喜道:“大哥,你瞧,前面有間房子。”奔到臨近,但見板門半掩,便要推門而入。
我一把拉住花生,不由嗔道:“你哪知道裡面有人沒,就這樣急著往進鑽!”
說完便走上前去,敲了敲柴門,無人應答,再朝著屋內朗聲道:“有人嗎?”
隔了一會,屋中並無應聲。
我細細瞧了屋外雪地中並無足跡,暗自想到,難道屋中沒人?
茅草房佇立在這子夜的山路邊,也不知它有沒有人住過,它到底是誰人修造、造來何用?很顯然,在如此深山老林里,前不搭村後不挨寨,沒人會單獨將住所造在這裡,只可能是守山人或獵戶臨時搭個簡易的棚子在這裡,以圖方便。山風何夜色將它籠罩得異常幽靜神秘,驀然回頭,只覺它的兩扇木窗像是一個巨人的兩隻眼睛,緊緊注視著我們四人,要將倆吞噬掉……
不過既然卦象顯示行險而順,我自然心中坦然。
想到這兒我便推開板門,柴門卻“吱亞”一聲開了,嚇我一跳,我以手電在房門裡一掃,沒見到任何異常,繼續道:“我們進去吧,今晚先在這裡打個尖,實在走不動了。”
我們走進屋,見屋中無人,桌凳上積滿灰塵,顯是久無人居,於是招呼花生進屋。他關上板門,生了一堆柴火。卻見木屋板壁上掛著弓箭,屋角中放著一隻捕兔機,牆上掛著一張弓,還有一把箭矢,看來這屋子是獵人暫居之處。另一間屋中有床有桌,床上堆著幾張破爛已極的狼皮。
我將包裹的食物取出些許,圍在火堆旁,與此同時,又收拾了一番床,然後回身一看,此時,花生卻是吧唧著嘴,正在那兒兩眼冒光著看著火堆旁的食物,不由無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