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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嚇死人呀!”
“大哥,你瞧,哪兒好像有人?”
花生手指這我眼神側方位,我不由順著他手指望去。
果然看見,在那濃霧之中,一個身影,身穿紅衣,在那血霧之中,若不注意還真的難以分辨出來,若不是花生眼尖,還真的即便是我都沒瞧得見。
但發現終歸發現,如此漫天血霧,我們卻是不敢亂動,而憑我的直覺,只要我們站在此處,以靜制動便是上策。
“大哥,你說那會是什麼人?”
我緊皺眉頭,卻是搖搖頭,說實話,我不知道,此地這般詭異,肯定不會是村民,唯一的可能他便是段飛鵬,但是眼前的裝束,卻是太過詭異,似乎又有些不可能。
“大哥,那咱們現在怎麼辦?”花生低聲問道。
我看了他一眼,然後低聲回應道:“咱們就這樣等著,看他到底是什麼人,等下我讓你做什麼,你做什麼就行。”
“恩。”花生答應了我一聲,我能夠聽到他拼命的吞咽著口水。
而就在此時,我卻是聽到,在那人影身後,傳來一陣龍吟一般的嘯聲,從濃霧深處隆隆傳來。
“鬼龍入局了?”
我眉頭皺了起來,但是此刻,我卻是沒什麼可以做的,只有等,因為逆龍來此,肯定是龍煞之氣所化,如何,我也是阻攔不了的。
片刻之間,天地蒼穹中的風聲雨聲雷聲一起大嘯,一道撕裂長空的閃電,划過天際,伴隨著頭頂一聲炸雷的巨響,無數血霧竟然被生生的從中間分開了。
此刻我卻是看清了,那人果然是段飛鵬,而在他身後,雖然一無所有,但是我卻是感覺到一股濃郁至極的煞氣。
而此刻,我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隨著段飛鵬的邁步,仿佛整個空間都震動了起來。四周氣流的震盪不安,還有前方月牙形風水池傳來的那股宛如喜悅的情緒。
此地,果然成精了。
我心裡不由暗自嘀咕了一聲。
如果段飛鵬當日是被那叫做趙元貞的老道所救,既然能算到我今日的來臨,必然能夠算到眼前的一幕,我想也不會讓眼前的一幕發生,但是為何既然布置了鬼龍架穴的格局,會在此地布置了一個斬龍台的風水池,似乎有點於理不合,但是按照我們來此之後的事情發展,似乎又是按照那位老道的安排走的,似乎沒有出錯,而唯一可能的,便是眼前的段飛鵬自己搞的鬼。
段飛鵬本身的風水造詣已經不俗,再加上老道布置的鬼龍架穴,看起來一切似乎合情合理,但是這一切的一切古怪就在那老道讓段飛鵬所做的第二件事情上。
也許那老道讓段飛鵬所做的第二件事情並不是讓我殺了他,而是另有別的隱情,也許這是段飛鵬早已預謀好的,但是他預謀我對他有什麼好處呢,尤其是讓我殺了他。這似乎有點......
想到此處,我卻是如何也想不通,不由閉起眼睛,運內景圖的法門,暗暗調節了一番體內氣機,純陽涌動之下,我雙目緩緩睜開。
而此刻,我卻是看清了段飛鵬的模樣,也看清了段飛鵬身後之物。
段飛鵬的打扮很奇怪,血紅的唇,蒼白的臉上一雙眼睛宛如墨汁一般,黑不見白,胸口袒露,但是我能夠看到,在那胸口之上畫著一條黑色的龍,龍口所對,正是他的嘴唇所在。
一條惡龍。
鬼龍?
我不由心中一怔,段飛鵬身上所畫確實是鬼龍無疑,因為那股氣機,給人很強烈的討厭憎惡的感覺。
我此刻忽然好想明白了點什麼。
鬼龍架穴,似乎一身陰煞之氣聚集在了段飛鵬身上,而段飛鵬一直要我殺他,此刻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是想化龍。
不錯,他的確是想化龍。
但是打死我也不會相信,一個人竟然會有這種痴想。
“鬼龍架穴暴敗之禍,枯朽陰骨凝劍血盒,血染道使逆龍入池,孽消壽盡鬼福及人。”
原來這句詩是這般的意思,突然之間我似乎明白了,原來他所要的鬼福及人便是化身鬼龍,原來他布置這一切的目的竟然是為了我殺他,為了成就龍身,竟然不惜秀蓮的殉葬。
我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
這一切只不過是為了成龍?
我不知道當年那位道士是如何告訴段飛鵬的,但是我想我會殺了他,而且他也休想成龍。
人身奪龍息,那是逆天之舉,雖然段飛鵬在鬼龍架穴局中帶了許多年,陰煞之氣和那鬼龍同出一撤,但是我想我不會讓他得逞,因為他更兇殘。
看那秀蓮怎麼也是與他十幾年的父女,竟然為了作為鬼龍的引子,被那般殘忍的開膛剖肚,而且用腸鋪路,人頭為獻祭,如此也還罷了,但是卻是把秀蓮的軀體放在了斬龍台的風水池格局,那可是即便神龍之身,也要魂飛魄散的下場,但是段飛鵬卻是做了,而且很果決的做了,儘管我不知道他們父女之間還有什麼別的關係,是否是自願或者別的,但是,這一切,已經非我容忍的界限。
即便他所說那個故事是真實的,但是那是為了自己摯愛,對待毫無人性的仇人挫骨揚灰有何錯,罵天三聲又有何過?但是在我看來,眼前的他,不會是那個他。
而就在此時,我看到,遠處的段飛鵬突然抬起頭,一雙黝黑的眼眸深深地盯著我,我瞧不分明那是一幅什麼表情,但是就在此時,我看到,他從懷中取出一根紅繩,緩緩地系在了額頭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