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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結果旁邊之人順手遞過來的酒囊,也狂飲了一番,笑道:“那是自然。”
"咚!”
祭壇之上突然一聲脆鼓響起,我心神為之一驚。不由凝目看去。
只見圍著火堆的眾人退到了一邊圍著火堆坐下。
卻是從那祭壇後面緩緩飄移而出,只見八位女子,赤足應著鼓點子來到祭壇中間翩然起舞,各個圍著半截獸皮,手中卻是舞動著用羽毛編制而成的彩帶,赤足迎著突兀而起的鼓點聲,翩然起舞,頓時周圍的眾人鼓起一陣掌聲,我看著這一幕也不由使勁的鼓掌。
“這是我族的跳月舞!”蟲巴骨灌了一口烈酒,輕聲說道。
這時,鼓聲益發激昂,這些舞女的速度越來越快,場中旋轉的彩帶,伴隨著明滅的燈火,越發的飄渺,讓人目不暇接。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美妙的歌舞,不由目不轉睛的看著。
此刻四周一片沉寂,除了那急促的鼓聲,便是那翩然的身影,看的我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屏息望著場中的眾女子。而這些女子也似乎是要更加挑起眾人的心,旋轉舞動著從每個人前飄過。
"咚!”
祭壇之上突然一聲鼓聲震耳,眾人的心神無不一驚。
只見場中的眾女子一齊赤足輕跺,急速舞動的身形倏然立定,動與靜的轉換之快讓人不由嘆為觀止。接著她們發出一聲嬌喊,我的心神均為之一震,清麗的鶯聲中,莫不帶著一種原始的粗獷和清脆,彩帶一起向上揮舞,帶端的羽毛在空中匯在一處,相互踫撞著四散而飛,如在花間飛舞的蝴蝶,一時間是喝彩之聲不絕於耳。
“好!”隨著跳月舞的結束,老道狂飲一口,也不由大喊道。
這是一個狂歡的夜晚,看著這最原始的一幕,我有種眩暈的感覺,從未有過的幸福感第一次突襲了我。
天上星辰依舊,只是月光黯淡。
只見一個女子出現在了祭壇之上。
聖女。
她在暗夜中,孤單佇立著,佇立祭壇最高處,默默凝望著天空。
夜更深了,微涼的和風拂動了誰的長髮,星光輝映,搖曳的篝火映紅可誰的肩頭,聖女全身都被淡淡的星光籠罩,黑髮如夜,肌膚如月,她仿佛化作一位凝思的女神,只能遠遠的用懷著崇敬的目光去打量,只是喝了小小几口的我,似乎酒意湧上心來,朦朧中為誰迷醉了。
在那天地消融,唯有空寂的空間,隱隱傳來了天籟之音,那歌聲幽怨哀婉,如杜鵑啼血,黃鶯送子,讓聽者的心為之顫動。仿佛一種來自天堂的哀傷,深深的思念著什麼,足以勾起人們心靈最深處的傷痛。
在迷茫之間,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被那歌聲揪去,時而失落,時而感傷,雖然還沒有慟哭的悸動,但自己靈魂深處那道被封印得最深的記憶之門,就在那一聲聲悲壯淒婉的訴說之中,不經意間,被敲碎了。
“又是七月十五了!”蟲巴骨輕嘆一聲,聲音莫名的帶著哀意。
聖女在低聲的吟唱,雖然聽不懂歌詞,但音樂無界,聲音原本就不是一定要聽歌詞的。那歌聲,時而像是風過密林的輕聲,時而又像山澗細泉的低吟,時而如萬軍征戰的激昂高歌,時而如漫天繁星的竊竊私語。所有的人都在靜靜的聽著,也許他們聽的懂其中的意義,但是即便我們聽不懂,但是能夠體會到其中的意味。
歌聲漸低,最後曲調一變,宛若安兒之曲,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歷經艱險的人,帶著滿身的疲憊,終於回到母親的懷中。舒適,安心,沒有任何的作偽,也找不到半點虛假,可以讓你完全地放鬆,閉眼長眠。
不知何時,聖女的歌唱已經結束,但是在場之人莫不默默的看著天空,似乎期盼著什麼?
那歌聲好像是對神的泣語,又仿佛來自於九天之上,每一個音符莫不帶起天地的共鳴,如那經文梵唱。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祭壇上燃燒了一夜的烈火,終於漸漸平息。火焰燃燒之後,只留下殘垣斷壁和冒著青煙的焦黑木頭而已。
只是,當我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見四周的眾人依然匍匐的跪倒在祭壇上面,而那祭壇之上的女子依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忽地,從那祭壇之上的石門傳來一陣急促腳步,卻是昨天喊我們的那女子的從山上跑了下來,打量了幾眼我們,然後低聲說道:“聖女請你們前去。”
我和老頭皆是一怔,我們知道聖女肯定是要前往神淵。
我們跟著這個年輕女子,穿過人群,向山上走去,那些族人看著我們的眼神莫不喊著哀傷。
此刻蟲巴骨站了出來,嘰里咕嚕的說了一通,那些人依然匍匐在地,蟲巴骨又大聲呵斥了幾句,那些人才緩緩散去。
我們跟著那女子見了聖女,果然是問我們真的決定前往神淵嗎?我和老頭當然肯定的回答了她。
“你們可想清楚了,這一路莫不說兇險異常,即便到了神淵,恐怕你們也難逃死亡的厄運,我勸你們還是快快離開此地,這兒本不該是你們來的地方。”聖女平淡的說道。
聖女再次看了我們一眼,說道:“既然如此,你們切去休息一會,午時我們便出發吧!”
午時時分,我們陪著聖女緩緩走出了祭壇。
那個翩然的身影,此刻渾身披著一件用彩色羽毛織成的披風,雖然妖艷,但是卻是顯得異常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