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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快,我發現我又想錯了。
那個木箱裡即不是陰氣森森的鬼面,也不是吃人腦髓的東西,而是一些泛著黃的符紙,比起阿蔓兄妹兩個在街上表演用的符紙更顯得陳舊。
在符紙的上面,是一個小鐵盒子。
老法師伸手打開了那個小鐵盒子。裡面是滿滿的硃砂。
赤紅若血。
他以手指點在了硃砂上,“隨手”在紙上畫了一番,然後手指一點,那張符紙好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的,輕飄飄地落向了項莫凡的腳。
我和項莫凡都是很叫驚。
這倒底是應該算做是“巫術”,還是和阿蔓兄妹一樣,僅僅是“魔術”而矣?
符紙好像繃帶一樣的,包裹住了項莫凡的腿,隨後老法師向旁一伸手,同樣是沒有半句言語。
昌浩似是和老法師心意相通,老法師一伸手,昌浩手裡提著的一個水囊遞給了老法師。
老法師打開水囊,喝了一口水,先是把這一口水給吞了下去——這個時候我才嗅到了從水囊里傳來了酒精的味道——這水囊里裝的居然是酒?
老法師又拿出了一張符紙,放在嘴裡咀嚼,細細的嚼爛,然後又拿過水囊,飲了一口酒,就見他那張樹皮一樣的老臉卻是顯的越來越紅潤,很快他一張嘴,撲——一道火舌噴向了項莫凡。
我更是呆住了。
我的腿已經好了
他現在的這種噴火看起來和昌浩表演的噴火沒有什麼區別,可是昌浩吐火還是要用火引著的,而這個老法師,居然是讓一口酒自燃了起來。
而且,這一口酒噴在了項莫凡的腿上,也不知道會不會把項莫凡的腿給燒傷呢?
我看到項莫凡的臉上也顯出了一絲驚色,可是老法師嘴裡的那團火噴在了項莫凡的腿上,卻並沒有聽到項莫凡的慘叫聲,也沒有看到緊挨著火苗的毛毯有任何異樣的變化,僅僅是項莫凡腿上貼著的那張符紙瞬間化成了一團黑炭,然後又突然奇蹟般的漸漸消失不見,似乎是完全的融合在了他腿上的肌肉里。
老法師這一口火噴完,二話不說,便把箱子一蓋,抱著木箱就往外走。
項莫凡連聲說:“這位法師,我的腿怎麼辦?”
老法師仍然不說話,已經走出了這間屋子,又聽到了沉重的腳步聲。
搞的項莫凡好不尷尬。
阿蔓一笑說道:“好了。我阿爸什麼都沒有說,就表明你的腿根本就沒事兒,已經好了。你可以下床了。”
“可以下床了?”項莫凡明顯的十分的不相信。把褲解擼到了小腿,他坐了起來。
“莫凡,別動。你先再躺一會兒再說。”我說。
“呵呵。放心好了,他不會有事兒的。”這次是昌浩說的。
我扶住了項莫凡的胳膊,項莫凡試著向床下,腳底剛輕輕地沾到了地板,微微一用力,他突然“哎喲”地大叫了起來。身體向後一仰,我把項莫凡給抱住:“莫凡,還是很疼,是不是?”
阿蔓說:“不可能啊。項莫凡,你再試一試。我阿爸治過很多人,雖然也很久不治了,可是也不會看走眼的。”
項莫凡突然跳了起來,沖我笑著:“葉子,我的腿已經好了。”
我們還接了旅行社的生意呢
好啊,好你們項莫凡,居然當著別人的面耍我,如果不是有阿蔓和昌浩在的話,你看我和你有完沒完!
不過我只是瞪了他一眼,這句話沒有說出口。
項莫凡在屋子裡走了幾步,雖然看起來腳步也並不是很靈活,可是他臉上的痛苦的表情倒是真的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喜悅的表情。
阿蔓也在微笑著。
“這就是傳說中的‘辰州符’吧?”
“嗯。籠統的說,我們的苗醫苗巫都算是辰州符里的東西。”阿蔓回答。
“以前聽說辰州符神奇,總是有些將信將疑,真想不到現代科學這麼發達了,卻仍然不如辰州符靈驗。”
“呵呵,別誇了。我看你還是老實的在床上呆上半天吧。終究你還是從二樓摔下去了,要想恢復徹底不會那麼容易吧?今天我和我哥的表演,估計你們兩個是看不到了。”
阿蔓說。
“你們今天還要去嗎?”我問。
“嗯。其實我們在那裡表情,並不是單單是給散客們表演的,我們接了幾個旅遊團,我們的表演也算他們的旅遊項目之一,這一切,都是我哥聯繫的。”阿蔓一副很自豪的樣子。
“好了,讓他們歇著吧,阿蔓,咱們吃了早飯進城去。對了,中午的時候會有人來做飯的,我們為了照顧我阿爸,還請了人來做每天中午的一頓飯,所以你們也不必擔心。”
我和項莫凡都點了點頭。
阿蔓和昌浩也走下了樓。
不得不說這兄妹兩個真的是有商業頭腦,本來還以為他們是像跑江湖賣藝一樣的靠著吸引觀眾掙一點兒,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原來他們的主要的收入卻是在旅行社這一塊,單是這一筆的收入,就絕對是一個可觀的數字。
阿蔓和昌浩走之前還不忘記把飯給我和項莫凡送上來。
難道我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嗎?
是山裡的野菜粥,我承認味道還是很好的,可是偏偏我沒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