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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前世?你今世既然已經想起了前世的種種,為什麼和她,還會,還會……”
“呵呵,你永遠也想不到。兩年前,我辦一個案子,案子已經水落石出了,而犯罪嫌疑人已經即將被我抓獲,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犯罪嫌疑人突然拿起了手槍,對準我扣動了板機。
那個時候,我避無可避!
忽然一道紅衣從門外飛進來——真的是飛的,她的動作快速無比,護在了我的身前。”
“啊,那就是你的女朋友月盈?”我問道。
“是的,就是她。她的速度非常快,居然比子彈還要快——‘撲’的一聲,那顆子彈直入她的心臟部位,她爬在我的懷裡,紅色的血好滴在了我的胸上,一滴,又一滴。
我懷裡緊緊的抱著月盈。
月盈氣息漸漸的微弱,可是她仍然深情的看著我:‘我真的愛你,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
那個時候,我早已經淚流滿面:‘盈盈,我知道。’
月盈咳了一聲:‘我想應該讓你知道。其實,我並不是月盈。’”
“什麼,她不是月盈,那她是誰?”我又忍不住問道。
肖隊長仍然望著天上的月亮,繼續回憶他的往事,淚水從他的臉上滑落:“我抱著月盈,對她說:你別說傻話。一會醫生就會來的,你會沒事的。
月盈搖頭說道:‘你讓我說完。其實,我並不是你上世愛著的月盈,確切的說,其實我並不是人。在你上世臨死之前,你的妻子扎的木偶掉在了地上,而你深愛的月盈死在了你的面前,她的血滴在了那個木人的身上;而你的淚也隨後滴了下來,也掉在了那個木人的身上。
永遠不變
其實你們誰也沒有想到,就是那個木人,月盈的血,成就了她的生命;而你的淚,成就了她的靈魂。而那個木人,便是我。你知道你一直做的那個惡夢是什麼嗎?
其實你一直也沒有真正的做完個那個夢。
那個老女人其實是你的妻子,她因為得不到你的愛,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你的靈魂,而你夢中的那個紅衣女孩兒,還是我,因為我喜歡上了你,我不想讓她傷害你,也不能讓任何人傷害你。可是,最終,我仍然成不了你的月盈,或者,永遠都成不了。我只是一個木頭人……’”
聽著這傷心斷腸地話從肖隊長的嘴裡說出,我也感覺自己好像也突然進入了那副情形,又是一個痴心至極的女子。
我沒有打斷他的話,他繼續說道:
“我抱起了好:‘盈盈,其實我告訴你,我的天眼在上次那個夢之後就已經開了。我知道我的前世是什麼樣子的,我也能知道你是誰。可是無論如何,我都深愛著你,我不管前世如何,前世都已經過去,那些,是韓林兒的事情,而我此時,是我。我愛的,就是你,就是唐月盈。我一直沒有說,是因為我想,在我們結婚的那天,我會親口的告訴你,我會愛唐月盈一生一世,一生一世。我還要陪著你去看月亮呢,我還要在我蒼老的全是皺紋的臉上吻上一口的,這些,都是我對你的承諾,永永遠遠……’
當我說了這些話,月盈的臉紅了起來:‘小刀,能聽到你說的這些真好,真好……’
月盈的身體冷了下去,僵硬的,象是一塊木頭。
而在那之後,我就永遠的失去了月盈。儘管我告訴她,我不管在前一世,她是真的月盈,還是只是我的正妻做的那隻布偶,無論如何,這一世我愛的都是她,這一點兒,永遠不會變。
偉大的愛情
可惜,我說的太晚了,害的她也因為我而失去了生命,她和我們不同,她沒有靈魂,不能轉生,她走了,便是真的走了,就好像她從來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而我又是慶幸的,因為在她生命的最後關頭,我告訴她了,我是愛她的,我愛的僅僅是她。她走的很坦然,憑那一點兒,我又知足了。很多東西,似乎只有失望,只有悲劇,要把悲劇塑成喜劇,這是很難很難得。”
肖隊長的臉上仍然在不斷的滾著淚,而我也在哭泣著。
我是真的被他感動了。
很沒有想到,在這樣一個平凡的世界上,居然會擁有這麼多偉大的愛情。他愛的那個女孩兒月盈,從來都不屬於這個世界,她僅僅是曾經的那個“月盈”的一個殘念吧?可是他們卻愛的那麼深沉,愛的那麼熾烈。
而算起來,我和那個鬼又怎麼樣呢?至少我們應該比起他們來要幸福的多。
至少,我們曾經是人,儘管他現在是鬼,可是我知道,他仍然在我的身邊,沒有消失,他一直在守護著我,而我也一直在等待著他,這並不像肖隊長的這種等待,這種漫長無期的等待,甚至可以說,他連蓮心池裡的那個女鬼都不如——哪怕是這幾年,那個女鬼一直呆在冰冷的湖水裡,可是她卻可以看著駱秋生,儘管只是遠遠的看著,而現在,駱秋生和她走了,也許她們會進入輪迴?
儘管,輪迴也是未知的,誰又知道在新的一世里,又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可是畢竟,她總是知道駱秋生存在的。
而肖隊,他卻要面對一個永遠消失的人,永遠隨著這種無盡的傷痛和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