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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些女鬼?”我開起了他的玩笑。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父親和母親都在深圳打工——你可能也會明白的,我們那裡都很窮,並沒有錢,所以很多人都會選擇進城打工。其實我的性格有些內向,我想大約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形成的,只有年老的爺爺陪著我。我變的越發的沉默。有一次我突然發燒重病——哦,就和我前些天一樣,大病了一場。那一場我感覺我都要死了,可是總是好像有人叫著我的名字,叫著我不要死。”
說著這話的時候,我們已經走到了一個健身廣場,在這裡有一些老年人在玩著跑步機一類的健身器材。
一個老爺子拄著拐杖,一位老太太在旁邊緊緊地扶著他;另有一位老爺子在跑步機上漫走,他的老伴坐在一旁邊,滿臉都堆著笑,陽光射下來,填滿了她臉上的溝壑。
好和諧的一副場景,也不知道將來的這一副畫面,會是我和誰?
是我身邊的項莫凡嗎?還是另外的一個鬼?
媽媽回來了
唉口氣,鬼是見不得光的,也許我和他,永遠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我們在廣場上找了一個長椅坐了下來,憑清風拂過臉,任陽光擁著,很舒服,非常地舒服。
“莫凡,你的故事呢,繼續說。”
“哦。我說,我的性格有些內向,很多可能便是在那個時候形成的,就是在那個年月里,我變的很孤僻。然後就有一次,我意外的發了高燒,連續地燒了幾天都沒有退,模模糊糊中,就很期待爸爸媽媽能回到我的身邊,能照顧我,可是我知道他們都忙著在深圳打工。他們要維持我們的一家的生活。可是奇怪的是,我在昏迷了半個月之後,突然感覺到臉上涼涼的,就是那股涼意,把我給驚醒了。很奇怪,我連續的昏迷了很久都沒有醒,而那次我都坐了起來。
原來,是我的媽媽回來了。她正對著我哭,她的眼淚滴在了我的臉上。我非常高興,一把就抱住了媽媽。
我說道:‘媽媽,我還以為你再也不要我了。’
媽媽抱著我,手撫在我的頭上,一直哭。
過了好久,我才問:‘媽媽,爸爸沒有回來嗎?’
媽媽摸著我的頭:“小凡,爸爸也快回來了,再過些日子,爸爸就回來了,我們一家就團圓了。’我非常非常的高興。
媽媽陪我到了晚上,她突然對我說要出去,我抱著她的腰:‘媽媽,你不要丟下我不管,我還想和你在一起。’
媽媽說:‘傻孩子,媽媽已經回來了,怎麼還會丟下你不管呢。媽媽只是出去一會兒,一會兒就回來。’
就這樣,媽媽拉開了我的手,她走了。
可是她剛剛走,爺爺就回來了,爺爺見我突然醒過來,也十分的高興,摸著我的額頭。
我說:‘爺爺,媽媽回來了?’
‘你媽?她在哪兒?我怎麼不知道?’
居然隔著門進來
我當時還因為這件事情我知道而爺爺不知道而得意,我說:‘媽媽剛才來看我了,她說先出去一會兒,她不會再走了。’
爺爺又摸著我的頭,嘆了口氣,老淚從眼裡滾了下來。為了怕我身體不好,他又花錢給我買了魚燉魚湯喝。
那時候感覺魚湯特別的好喝,可是我喝了幾口之後就不喝了,我就把魚湯放到一邊。
爺爺好納悶,就問我:‘小凡,你還是感覺不舒服嗎,為什麼不喝了呢?’
我對爺爺說:“爺爺,媽媽回來了,爸爸也快要回來了,你們幾個也都一起喝吧。‘
爺爺摸著我的頭,眼淚都留了下來。
這樣一碗魚湯沒有喝完,爺爺又讓我上床,我一直吵著見媽媽,爺爺就不斷的安慰我,說媽媽肯定是出去做什麼了,還沒有回來。
就這樣在我在爺爺的安撫下,悄悄的睡下。可是還不等我睡著,村子的一戶人家就來叫爺爺,說是有電話。
你要知道,那個時候我們家裡是沒有電話的,爸爸媽媽每次打電話來,都是要先打到村裡有電話的人家,再讓他們來叫我們。
這樣爺爺以為我睡著了,就去接電話。
我有些不放心,正要起床也悄悄地跟在爺爺的後面去,可是突然媽媽就進了門來,看到我,又扶著我躺下,她和我一起說話。
就這樣我把爺爺出去的事情也都忘記了,整整的一夜,爺爺都沒有回來,而在第二天早上,媽媽也不見了。
我很納悶,不知道媽媽又去了哪裡。
而這時,村子裡我的一個堂伯母來照顧我,我問她爺爺去哪裡了,她也沒有說。
爺爺一天沒有回來,在晚上,堂伯母和我一起在床上睡覺,可是媽媽卻又來了。
奇怪的是,堂伯母把門給插上了,而媽媽居然還是可以進來。”
爸爸被槍斃了
靜靜地聽他說了這麼久,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大聲驚叫:“你的媽媽是個鬼?”
話說出口,才感覺自己這麼說實在有些不禮貌,有些不好意思。
項莫凡點頭說:“是的,我媽媽那個時候已經死了,不過那時候我還小,根本沒有想到那些。我只知道媽媽又回來了,我很開心,我想要叫醒那個伯母,可是被媽媽阻止住了。當天晚上,媽媽又和我住在了一起,一直又到了第二天,她又早早地走了。等大伯母醒過來,時間不長,我的那位大伯就又來了,他說讓我不要害怕,領我去一個地方。然後我們就坐車出了村子,一直到了外面城市的一個醫院,這時候我才看到爺爺,爺爺已經變的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