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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裡仍然有很多還未到上學年紀的孩子們在玩耍,一個小女孩兒手裡拿著一根棒棒糖,突然從一旁闖出了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兒,一把把她推倒,從她的手裡搶過了棒棒糖,然後嘻笑著跑的遠了。
一切似乎和我們小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區別。
看到了這個小女孩兒,我又不禁想到了少年時代的我和瘦猴。
當初鐵頭他們騙我站著的那棵樹還在,又已經吐出了綠芽。
真的沒有變,一切都沒有變。
女大十八變
姑姑小跑著到了那個女孩兒的面前,伸手把這個女孩兒給扶了起來,拍打著她身上的土。
這個小女孩兒根本沒有見過姑姑,嚇的更是哭個不停。
“丫頭,找點兒吃的給她。”姑姑說。
“哦。”我在包里翻了一會,沒有找到糖,還有一罐八寶粥,我交到了姑姑的手裡。
姑姑又把八寶粥賽到了那個女孩兒的手裡,女孩兒驚恐著看了我們半響,最終沒有抵禦住八寶粥的誘惑,把八寶粥接在了手裡。
姑姑又替那個女孩把土拍乾淨,讓女孩兒回了家。
“喲,你回來了?”一個老婆婆和姑姑打招呼。
姑姑笑著點頭:“是哈,回來了。”
“這位是?”老婆婆指著姑姑身旁的我。
“這個啊,這個是我家的丫頭。”姑姑也笑著說。
“三奶奶好。”我還記的眼前這個婆婆,不知道從哪裡拍的輩份,我要管她叫聲三奶奶。
“哦,真是丫頭啊,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我都快認不出來了。”老婆婆衝著我們抿著沒有牙的嘴就嘿嘿地笑個不停。
一路倒也遇到了幾個和我們打招呼的人,很快我們來到了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家。
土坯牆上已經長出了一些雜草,在去歲枯萎的草里,乏著新芽,老木門上也早已經被風雨腐蝕的不像個樣子,甚至上面還長出了幾片木耳;木門上的鎖同樣是鏽跡斑斑,姑姑從包里拿出了一把鑰匙,想要塞進鎖眼兒里,可是經過多年的風雨蠶食,鑰匙已經根本就塞不進去了。
姑姑無耐,又用力的一拉這把鏽鎖,奇蹟般的,鎖被拉開。
原來同樣是因為風雨的關係,這把鎖甚至已經禁不起她的一拉。
推開咯吱咯吱地響著的木門,幾片木耳也隨之掉落在地上,映入我們眼睛的又是一院子的雜草,枯黃的草地雖然經過冬天風雪的洗禮,可是仍然有膝蓋深。
沒有變
院子裡的餵豬的豬圈早已經塌陷了,只還有幾根株子支撐著。
我的眼淚一瞬間滾落了下來。
這就是我從小生長的家,我已經離開它六年,無數次在夢裡,我又夢到回到了它的懷抱,撲進姑姑的懷裡,如今,這一切不再是一個夢,我真的回來了。
我忍住想要哭喊地衝動。
姑姑的眼圈也有些泛紅,我們兩個分開了雜草,又來到了斑駁的老門前。
鐵鎖仍然生了鏽,姑姑乾脆不再用鑰匙,而是直接伸手一拉,這把鐵鎖也和先前的鐵鎖一樣,被姑姑拉開。
屋子裡一股陰潮的氣透了出來。
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想來當然會如此。
而且,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離開這裡太久,在城市裡住的太久了,一進這屋子裡,顯的十分的昏暗,甚至感覺眼睛有些不太靈光。
姑姑走進屋子,卻身體一晃,幾乎摔倒,我連忙扶住了她:“姑姑。”
姑姑一擺手,對我說:“丫頭,我沒事兒……”
這時我才注意到,姑姑的屋子裡還貼著一些小的喜字,同樣是因為時間久了,本來紅色的喜字已經變的發白了。
這裡並不是姑姑和那個赤腳醫生的住處。
因為我們這裡的規矩,男的哪怕再窮,也不會到女方家落戶,那是極被人瞧不起的,所以這屋子裡仍然是以前的擺設,姑姑和他成親之後,肯定會搬到他家和他一起住,這裡的這些小小的喜字,想必也是結婚的時候,迎親的隊伍貼上的。
而今姑姑再看到這些喜字,總是會觸景生情,想到曾經和他的種種。
扶著姑姑進去,在屋子裡,同樣是什麼都沒有變,所有的一切都和從前是老樣子。
就連床上鋪的那條床單,也是當初在我離開之前就已經有過的。
也有些不一樣
真的是一切都沒有變,我手輕輕地摸索著床上的床單,回想起曾經在這間屋子裡的歲月。
“丫頭,你先在家裡等一等,我去買些紙,準備燒給他。”姑姑對我說。
我本能的想要和姑姑在一起,一起卻買紙,一起去燒給那個我曾經很討厭很討厭的男人,可是在一瞬間,我突然想到,也許姑姑也想回到她和他的那個家,她想和他單獨地在一起呆一會兒,這個過程,我似乎是不應該打擾的。
所以我又點了點頭。
姑姑拿了錢,走了出去。
我從門後找到了掃把,把整間屋子從裡到外打掃了一遍,把窗戶也都給打開,讓清新的空氣透到了這間屋子裡來。
屋子裡的一切弄好了,我又到院子裡,拿了一把鐵杴,開始清理地上的雜草。
雜草被我一點兒一點的清理掉,整個院子裡仿佛又回復了原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