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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型和昌造在古城的時候頗有幾分類似。
我指著問道:“這張照片上的人,也是你哥哥嗎?”
阿蔓正要再進到廚房裡去幫昌浩的忙,看了一眼那相片,回答我說:“這個就是我家老爺子。拍這張相片的時候,我和我哥年紀都還不大呢。”接著她已經走了進去。
項莫凡對這些相片也都很感興趣,我們兩個都湊到了相片的前面,仔細的看著這些畫像。
相片中的法師一腳提起,身體向左側彎曲,戴著鬼面、青須,身披蓑衣,手裡還拿著幾張符紙,做出施法的樣子。看這樣照片的感覺,果然和在古城裡看冒浩和阿蔓兄妹兩個表演不太相同。
明明只是一張相片,可是帶給我的感覺是——更加的震撼。
而項莫凡一副喜上眉梢的表情,我看到他的食指在動,似乎是在臨摹著這張相片裡這位老法師的妝扮。我又隨便的走向了其它的相片和畫像。
剛看了兩眼,昌浩就走了出來,他搬動了旁邊的一把陳舊的大木桌子,擺在了正中,隨後阿蔓也走了出來,端了幾盤菜。
看到我們在看,她一笑:“這些都是我爸爸的寶貝呢。有些都是很久了。”隨後她又對著樓上喊:“爸,開飯了。”
老人
我心裡一直對這個老人有著幾分的好奇,也就不再看這牆上掛的畫像,而是轉過臉來看著樓梯。
聽到樓上“嗯”了一聲,這一聲鼻音卻顯的很沉重,雖然聲音不大,可是卻很清晰地傳進了我的耳朵里。
然後就是腳步聲從樓上傳了下來。
異常的沉重,就好像是有什麼重物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了樓梯上。
我突然有些懷疑,這位老人家難道是一個大胖子,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巨大的聲音呢?
樓梯倒是和前面差不多,都是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隨後我才看到了一個老年人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
天啊,和我的想像真的差的太多了。
本來我以為聽這聲音,這位老人總應該會有一百七八十斤以上的份量才行,可是直到他走到樓梯上,我才發現,原來這位老人很清瘦。
他的頭髮大部分已經掉光了,殘存的部分不到全部頭髮的三分之一,但是已經全白了,額頭上滿是皺紋,好像是一株見慣了風霜的老樹,兩隻眼睛渾濁而發黃,又在這幽黑的屋子裡,好像是不帶有一絲的神彩。
嘴巴有些乾癟,脖子裡的肉也顯的很鬆馳,身上穿了一身單薄的衣物,在此時的山裡已經微有涼意的情況下,連我和項莫凡都穿了兩件衣服,而這位老人似乎不知道寒冷。
看到了這位老人,本來心裡存在著的幻想,就又好像一個美麗的肥皂泡一樣破滅。
我一直在幻想這位老人是何等的仙風道骨,何等的從容不迫,可是直到他從樓梯上走下,我的希望瞬間破碎不存。
他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假如換上一身普通的衣服,完完全全和城市裡的那些老人也沒有什麼區別,如果硬是說有區別的話,也不過是他的身體顯的很瘦,好像是有些營養跟不上。
山珍
他走了下來,並沒有仔細看我和項莫凡,而是一直拖著雙腿,走到了桌子的旁邊,阿蔓連忙走過去,為他拉開了椅子,這位老人坐在了椅子上,仍然沒有說話。
場面一直很壓抑,就好像是我們都被無形中的一隻手扼住了喉嚨,連呼息都變的小心翼翼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阿蔓兄妹兩個把準備好的飯菜都端了上來,阿蔓笑著說:“我阿爸。”她一指這位老人家,這時我才感覺扼住喉嚨的手微微有些鬆了。
我一點頭:“您好。”
項莫凡比我嘴甜的多了,他直接說:“伯父好。”
老法師仍然只是微微一點頭,算做是回答我們的話了。他已經拿起了筷子,開始夾著桌上的菜。
阿蔓把菜都端上了桌,一再向我解釋都不是很好東西,都是山上采來的野菜、蘑菇。
不過項莫凡倒一再地說:“阿蔓,你做的這些到了城市裡都是大價錢的,山裡的無污染蔬菜,排隊都買不到的。”
昌浩也接口說道:“這倒是真的,我們的這些菜在城市裡,恐怕就是幾十塊錢一斤,人們也會搶著要,沒有賣不出的道理。”
阿蔓說:“城裡的人們就是很古怪,偏偏喜歡吃山裡的蔬菜。”
老人已經連就著米飯吃了幾大口的山菜。
我雖然失望,可是總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希望這位老人家突然展現出他非同常人的一面,我一面一點一點的撥著米飯往嘴裡塞,同時還在看著這位老人。
“葉子,你的胃口不太好嗎?”項莫凡發現了我的問道。
“是不是吃不慣我們這裡的飯菜?”阿蔓也問。
我笑了笑:“不是的,
“我一向吃的就不太多。”我隨口敷衍著。
旁邊的這位老法師還在津津有味的吃著飯菜,甚至他都沒有看我一眼。
尷尬的結束
他吃飯的速度甚至可以用風捲殘雲來形容,很快就把兩碗米飯都給吃下了肚子,然後把碗往桌子上一放,隨後就又蹬蹬蹬的走上了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