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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了自我介紹﹕“我叫王娟。你呢?”
他又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我叫鄭浩。”
交換姓名是網友們在準備做親密接觸前所做的最重要舉動。王娟很願意認識他,或說她需要認識他。因為真實的感覺,因為浪漫的氛圍,她幾乎被迷住了。
“鄭浩,鄭浩......”她把這個名字輕輕念了幾遍。
接下來的交談,隨意之間已隱隱帶有一絲親密的味道。他們開始談自己的生活,談工作的快樂,談自己的家人。鄭浩說﹕“我的父母去世很久了。有時候我總覺得應該為父親做些什麼,把他失去的些東西還給他。”
王娟突然問﹕“你多大啦?”她有點擔心自己比鄭浩大。男人們好象總是喜歡比自己小的女孩。
鄭浩看了她一眼,說﹕“我43年生的,到今年快六十了。”
雖然這個玩笑開的有點莫名其妙,可王娟還是笑的前仰後合, 眼前這個二十來歲的男孩怎麼可能出生在解放前呢?她邊笑邊說﹕“要這麼說,我就是清朝乾隆年間出生的,你要叫我姐姐啦。”
鄭浩也笑了笑,抓起桌上的杯子又放下。
王娟注意到鄭浩整個晚上什麼東西也沒喝。
三藍酒吧的音樂婉轉纏綿。
當王娟講起自己家裡的裝修時,鄭浩說自己家在附近也有套房子,最近請朋友裝修,搞得很不錯,問王娟是不是願意去瞧瞧。
王娟低頭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在這個時候貿然前往一個男孩家,一定會發生某些事。或許鄭浩會放著悠揚而哀傷的音樂,或許他還會請自己喝一杯,或許在喝過酒後他們會接吻,或許接吻後......
她覺得以後的事情作為女孩子已不該去想了。怕什麼呢?自己都談過三個男朋友了,對於很多事不但經歷而且熟悉,相信發生任何事情自己都是能夠解決的。何況眼前個男人是這樣的...迷人。
見王娟欣然同意,鄭浩便掏出厚厚的錢包買單。
在計程車上王娟無意中碰了鄭浩的手。他的手冰涼發僵,仿佛是一塊冰箱裡放過的肉。她低頭去看,發現他的手背上有塊指甲蓋大小的褐斑。“這是什麼?”她問。
“哦,這是屍斑。”
“啊,討厭。”王娟輕輕打了他一錘,嬌嗲地說﹕“少嚇唬人。”
計程車停在南坪85號前的大槐樹下。下了車,他們挽著手走上了長長幽暗的樓梯,一直走進了那套陰森森的203室......
三藍酒吧的收銀員小崔一向是個很少出錯的精明女孩。可是在凌晨下班結帳時,卻發現在今天的收帳里赫然有一張燒給死人用的紙錢。
奇怪的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清晨,晨練的人們驚恐地發現,有一具女屍被吊在南坪85號前的大槐樹上。
市刑偵大隊在接到南坪派出所的報案後,立即派人趕往現場。李敏剛從熱乎乎的被窩裡爬出來就接到刑偵隊叫她去兇案現場的電話。她只是個去年剛從警校畢業的年輕女孩,雖然幹這行時間不長,但她卻非常明白迅速趕到現場的重要性。刷牙洗臉,連護膚霜都沒顧上抹,她便匆匆趕往南坪85號。
還沒下車,遠遠地就看到大槐樹下圍著很多人。人們議論紛紛。幾個南坪派出所的同志正在現場維護秩序。一具女屍被一根白色皮包帶吊在離地四五米的槐樹枝幹上, 隨著風輕輕地搖晃,情形相當恐怖。
女屍身著黑色職業女裝,一隻左眼被人生生地剜去,留下一個血淋淋的大窟窿。從屍圓瞪的右眼和大張的嘴來看,這個女孩臨死前一定受過巨大的驚嚇。
李敏覺得有點噁心。雖然屍體她見的不少,可是這麼驚恐的表情還是讓她有點心跳加速。沒顧上喘氣,她便和幾個先行趕到的刑警一起展開調查取證。很奇怪,現場沒留下任何證據。屍體被吊到五六米高處,大槐樹上卻沒有留下任何爬過的痕跡,地上也沒有任何梯子的印跡,難道屍體是自己跳上去的?
驗屍報告和死者身份調查很快就出來了。經調查,死者叫王娟,女,23歲,漢族,公司職員。參加工作兩年,職業記錄良好,沒有任何犯罪記錄。驗屍報告證明死者是在生前被薄銳利器剜去左眼的,而身體的其餘部分並沒有受到傷害,也沒有發生過性行為。死因是由於受到突然刺激後引起腎上腺激素大量分泌以致心肺功能迅速衰竭,導致突然死亡。用句通俗的話講,就是被活活嚇死的。
有圍觀群眾反映南坪85號的203室是鬼宅,這個女人就是被鬼扼死的。刑偵隊員們當然
不會相信。但出于謹慎起見,他們還是找師範學院房管處要來鑰匙,打開了203室的房門。
203室還是和過去一樣空空蕩蕩。地上鋪著厚厚的灰塵,牆上的白灰因為時間久遠已變得斑駁不堪。刑警們驚奇的發現,在地上灰塵中明顯有一個女性高跟鞋的腳印在向里延伸,一直走到房間中央,然後突然消失了。也就是說一個穿高跟鞋的女人曾走進這個房子,可是當走到房間中央時,她的雙腳卻突然離開了地面,一下子什麼痕跡都沒了。
這樣的怪事令刑警們大惑不解。房間地面到處都布滿灰塵,任何人走在任何地方都會留下清晰的足跡。這個穿高跟鞋的女人難道飛起來了?對高跟鞋腳印的研究結果更令人驚異。這個腳印與樓外槐樹上掛著的獨眼女屍的腳完全吻合,完全可以斷定,這些腳印就是王娟生前留下的。203室的窗戶並沒有開啟過的痕跡,幾十年的灰塵堆在窗角,大約窗戶早就打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