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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於哪一年?”
“乾隆四十一年。西元搞不清楚。”
“已經活了幾百年,看上去卻跟我一般年紀,真好。”徐福流露出羨慕。
“漫長的生命其實很無聊,所以才會編個身份來上學,想混在人群當中,交一些朋友。”
“讓我成為跟你一樣的生命吧。”徐福央求。
“你現在的模樣太年青,再過幾年,等到你有二十歲的時候,如果還想成為血族,我會設法幫你。”她得意地笑起來,“這事不能亂來,得上級批准才可以,生存空間有限,我們得嚴格控制種群數量。”
“計劃生育?”
“有些相似。根據一些學者的研究,每一名血族成員的背後,最起碼得有三千名以上的人類,這樣的比例才能相安無事。”
“比考公務員還難。”徐福想起那個流行的說法,二十八比一,而吸血鬼與人類竟然是三千多比一。
他站起來,想要找水喝,因為頭暈,步伐搖晃。
“快躺著,我出去買東西給你吃,快告訴我喜歡什麼。”
“不用,一點不餓。”
“可我想為你做些事,隨便安排點什麼,當我是女奴就好。”她急迫地想要取悅他。
“坐下,陪我聊天。”
“就這麼簡單?”她一手托著下巴,眼裡充滿困惑。
“你會唱歌嗎?唱一首聽聽。”
“我會哄小孩子睡覺的歌,聽好,開始啦。搖啊搖,搖啊搖......。”郎心慧把徐福抱在臂彎里,在房間內走來走去,目光極為慈祥,不時在他額頭上吻一下。
“你力氣很大啊。”徐福發現她一點也沒有費勁的樣子,仿佛懷裡抱著的並非一名少年男子,而是一隻蓬鬆柔軟的棉花枕頭。
接下來,郎心慧把徐福放到床上,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這一次是真的,決不使用催眠術。”她誠懇地說。
稍後,她滿臉羞澀地說:“這是我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徐福覺得自己很幸運,竟然跟一位三百多歲的老處女親熱,如此奇異的艷遇非同尋常,等會一定在日記本里留下濃墨重彩的清晰記錄做永久紀念。
他冷得發抖,因為懷中人體溫太低,跟抱著條冰凍魚似的。
可他不願放開。
雖然很涼,但幸福的感覺是實實在在的。
“啊嚏!”他認為自己大概感冒了。
城市英雄
二十三點四十五分。
徐福和郎心慧站在天台上,各執一架望遠鏡,四處觀察。
“那個女人穿得真暴露,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阿福,快來打爆她的頭。”郎心慧手指西南方一千多米處的大街。
“太遠了,很難射中。”徐福舉起望遠鏡,沿她所指方向尋找了好一陣子,發現穿得少的女子有好幾位。
“你老盯著那邊看得目不轉睛,是不是那賤人的身材比我漂亮。”郎心慧突然不高興。
“也就穿得涼快些而已,似乎算不上大錯,你應該尋找真正該殺的壞蛋,發現以後通知我。”徐福放下望遠鏡,悄悄嘆息了一聲,不無沮喪地發覺,原來活了幾百年的吸血鬼跟普通女子一樣容易嫉妒。
小吃街外面有兩群人在打架,酒瓶子在空中飛來飛去,周圍有數百人不畏危險地觀看,場面煞是宏大。
兩人看了好一陣,找不出幫助某一方的理由。
“站在這裡快一個鐘頭了,怎麼還不開一槍,隨便殺一個人然後我們就回去睡覺好不好?”郎心慧開始有些不耐煩。
“奪去某個人的生命是件非常嚴肅的事,沒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確定目標是壞蛋不可以動手。”徐福繼續津津有味地東張西望。
“這麼複雜?我還以為你是鬧著玩的。”郎心慧嘀咕。
“確實是遊戲,但我打算認真做。”
“你殺過幾個人?”
“兩個飆車黨和一個貪污犯。”他沒提起那個吸血怪物,擔心可能是她的表兄弟或者熟人朋友之流。
“殺人之後痛快嗎?”
“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就是殺了個人而已,並不值得翻來覆去的討論和思考。”
“哇,你真酷。”她眼裡仿佛冒出成群結隊的小星星。
“每件事都需要有人做,我覺得自己勉強可以算是這個城市的垃圾人類清掃者。”他站直了身體,風吹來,頭髮輕輕飄揚,整個山京仿佛已經被踩在腳下。
有些搔首弄姿的味道。
“壞蛋都躲哪去了,都不肯出現讓我們殺,真不像話。”她抱怨。
“在上學之前你做什麼?”他隨口問。
“在北區一處城中村里住著,每天看二十個小時電視,學習現代人的言行舉止,後來通過熟人製造了一個戶口和身份,到初二年級插班。”
“再往前呢?”
“我在一個偏僻的山區村莊背面的墳地里休眠,一覺睡了八年多,醒來發覺世道全變了,天黑後走在大街上血族成員隨處可見,經商開店的,開計程車的,當醫生的全都有,甚至連做鴨子或者野雞的也不在少數,真好啊,再不用像從前那樣藏在暗處偷偷摸摸混日子。我聯繫上以前的組織,然後把幾樣從墓裡帶出來的東西賣了,弄了幾十萬塊錢,到現在還沒花完。”
“盜墓好玩啊,下次去之前別忘了叫上我。”徐福想起前些日子看過的那些‘鬼吹燈’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