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頁
排長不再下動作，也抬頭看02。
02的右手不自主蜷曲，疼痛還在他的周身流竄，根本壓不住，他現在的站立全然靠著這一聲活的戰衣。
他的腦中卻在進行著對話。
02問：‘他們來了？’
茉莉答：【馬上到】
02又問：‘我為什麼會關機？’
茉莉：【這個只有等你關機後我才能知道】
02換了個方向：‘我該拿李達怎麼辦？這個軍官呢？’
茉莉聲音似乎在微笑：【這個你就問對智能了，我的產生結構，就有應對人情世故的方面呢——】
於是持續半分鐘的靜默之後，02眨了片刻眼睛，合著此處統籌音一齊發聲：“我想到怎麼處理你們了？”
李達絲毫不懼，高揚起頭來：“殺了我嗎？”
經歷過徹底的絕望，此刻那雙眼底已經毫無光芒，只餘下死氣沉沉。
02搖頭：“不。”
李達連帶廣場的人們皆驚，李達嘲諷笑起來：“你還能容忍我活下來？”
02又搖頭：“不。”
“剛剛有人給我支招了，我覺得很好，很、適用於你們人類。
“我要將你和這個軍官困在這上面，不殺你們。用光三區的能源，給所有三區重點實驗室的控制中樞進行臨淵新研究的加密法，耗損你們的內資。而三區的生物穹頂，將長時間停留在只有一層的脆弱上面，我要讓……三區的所有人惶惶不可終日……”
艾達發聲“不對。”
02繼續：“而你們，就是這件事的源頭。
“我要讓你永遠背負著三區衰落損失的責任，我不殺你，我等你回到人群中的那一天，被人類的憤怒和恐懼撕碎，撕碎你那一顆，奉獻的心。被三區所有的人埋怨，被上級指摘，被公然判責……被你一心所向的人類，折磨至死。
“你看，這盛大的生物防護，註定將載入史冊，而你的名字，也將長期成為你家族的恥辱，就算你死了，你還有孩子，還有孫子……世世代代，都將承受你的名字帶來的
“羞辱！”
艾達驚恐：“這不是他說的話，這幾乎是臨淵以前的話……這不是02！”
慕斯：“這種兇狠是不像02，可，還有誰？”
艾達眨眼幾刻，驟然悄聲：“茉莉……統籌權最初在茉莉身上，所以，茉莉在哪裡？”
話落，02驟然看向遠方。
一輛汽車轟鳴絕塵而來，駕駛員嗓音大到產生撕裂：“02——”
是付寒星。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還是沒溝通，總算是見到了對吧！我也總算是按時更新了對咩——
謝謝夏末投的雷，希望我能有點薄薄的存稿接下來幾天。
第142章 孤勇Ⅱ
在廣場上面聚集的實驗員紛紛發出喧鬧的聲音為瘋狂的軍車讓出一條道路，排長被人群遮擋視線，付寒星衝進來太快，他一時之間不能看清。
02心裡知道是付寒星來了，怒氣已經被宣洩過，罪魁禍首李達也被他綁在了建築表面，他的事情基本上都做完了，除了告別。
02的結構很複雜，在前面的臨淵所涉及的進化階段，他現在處於第二階段，沒有進入設計中的最終狀態，他在前面兩個狀態是機械性更重的。
臨淵設計出來的智能也要考慮便於管理。
他的開關機都十分複雜。
這次在三區關機之後，按理來說，02不能再次開機了。
臨淵的實驗區域全部封鎖，沒有條件對他進行修復，也沒有條件對他進行調試。
今年是他和付寒星綁定的第二年，關機了他也無法確認付寒星還能活幾年。
02並不感到愧疚，就是有些遺憾。
他清楚的明白命運強大，巧合總是存在、生活不盡如人意，這些臨淵已經為他演示過。
還有幾分鐘，足夠說完最後的告別。
足夠讓付寒星帶回他想要說的話。
組合片在半空中飄飛懸停，比秋日金黃落葉更炫目，隨著02的手勢，在廣場中間開始圈出一個隔離的地帶，還有最後幾分鐘，排長不想添加無辜的犧牲，手下詢問時，排長擺手，示意靜觀其變。
打不過02，但是他們能等的更久。
等到他關機不能再威脅他們。
付寒星將車開到廣場中，一頭扎入生物蛇堆中，拉開門下車，生物防護遇見他紛紛退開，02緩緩從空中降落，神色竟然還算和緩。
付寒星看著落地的人，02腳步踉蹌了一下，這一點顛坡看的付寒星心臟驟然緊縮。
“你怎麼了？”
付寒星問，目光緊緊攫住他，02太不對了。
02露出一個蒼白的和緩微笑，敘述：“相家的人抽取了主盤，我剛拿回來，碾成了碎末封回它原本的地方，裡面的生物接觸點全部被人為拆除掉，要回基地才能重鑄。
“不過沒什麼關係，這只是知識存儲的主盤，我的生物腦中才是主要的存儲點。”
02又往前走一步，隨著他說的話，付寒星雙眼圓睜，神色駭人將他看著。
“我還有幾分鐘才會關機，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關機，不過我一旦關機，應該是會徹底關閉，難以重啟的。畢竟我沒有完成最終態的展開，這就是Papa的設計。”
一字一句，沒有悲哀難受，02說完，只將付寒星看著。
付寒星唇齒顫抖：“臨淵會有辦法的，我帶你回去。”
02點頭：“這也是我要和你說的，你答應過我，如果我死在外面了，你會帶我回0307基地的，我最後要你兌現諾言，你要，帶我回去，如果我不能再開機，將我安葬在臨意的邊上。”
付寒星眼眶深紅反駁：“你不會關機的，你目前是機械性主導的！”
02點頭不否認，解釋：“但是Papa已經關閉了實驗室，我是在裡面誕生完成最後工序的，只有封鎖的實驗室是最新的科技。”
而沒有Ⅰ級的基地權限，根本不可能再開啟實驗室。
02沒有說完，付寒星卻懂了。
02的嗓音接連到統籌音，不止付寒星能聽到，整個三區的人和進入三區的人都能聽到。
#
幾車的人都聽到了02的聲音。
白霜：“還有多久？”
油門踩到底的烏懷雁：“30s”
白霜深吸口氣，將佩刀槍枝別好，還有手套，檢查自己，說：“02正常說話了，這種口吻，付寒星也到了現場？”
烏懷雁想到本來的計劃，看過一眼時間，陳聲：“是的。當兩個區斷開通訊，正在運行的地下軌沒有停止，大概是因為裡面有付寒星的緣故。”
片刻後白霜點頭：“你說的對。相家和布魯斯家的車還有多久到？”
這幾輛軍車之間都裝有互相感應的定位裝置。
“快進入磁場覆蓋區域。”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