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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此人,村長哈哈一笑,說道:“我說老翟頭,你這是咋了,我這多病多災的身體都能活到今,你這不輸給年青人的身子骨,咋就還垮了不成。”說完,走上前,用力的拍了拍老翟頭的肩膀頭。發出梆!梆!的響聲,可能是用力過猛,村長拍完之後,把手收了回來揉了揉,看樣子竟像是拍疼了。
那老翟頭抬起頭來看了看村長,目光呆滯,看起來還真是個帶病之軀,沉默了片刻,聽其用很低沉的嗓音說道:“找我何事?”
村長見老翟頭說話了,便將此行目的簡短的說了一遍,一轉身便欲把田二介紹給老翟頭,可這一轉身哪裡還有田二的影子,村長不由得納悶的說道:“奇怪了,剛才人還在這裡,這會又跑哪去了?”
田二當然是跑了,而且這還是田二在那個人面前第二次逃跑,做夢都想不到,那個殺死榮明的兇手會在這裡再次遇到,田二不怕在刀光劍影中穿梭來去,但他不喜歡與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兇犯打交道,田二自認為與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田二現在最想見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張發吉,無論如何都應該把這個消息儘快的通知張發吉,之後的事就跟自己無關了,有那麼一個殺人犯在立淘村,可不是件好事,對自己的海霸營生是個不小的威脅,那個胖子讓自己感到非常的不安。
第六十九節 沙子是鹹的
當田二一路疾奔,跌跌撞撞的跑進派出所的時候,並沒有找到張發吉,這個平時煩的要命,總在自己眼前晃悠的老舅,如今想找他,偏就看不見他人了。值班民警告訴田二,張所在早上接到了一通電話,便急急忙忙的趕到葫市去了,而且臨走前,並沒有說具體去哪裡,也沒有說多長時間回來,看樣子是有緊急的事要去處理。想找他只能去葫市,又或者等他回來。葫市那麼大,那時候行動電話還沒有普及,想在偌大的一個葫市把他找出來,談何容易。
但事情實在太緊急了,雖然張發吉平日裡沒少收拾田二,田二有時也對這個老舅恨得牙痒痒,可到了真格的時候,田二還真就信任這個老舅,在他看來,魚紋鎮就一個警察,那就是張發吉。既然你去了葫市,那麼我就去葫市找你,田二咬了咬牙,打定了主意,臨出門時回過頭問了值班民警這麼一句話:“我老舅他是坐誰的車去的葫市?”
值班民警的回答,差點沒讓田二當場趴地上。“他騎自行車去的!”
魚紋鎮離葫市雖然不遠,但怎麼說也有三十里地,張發吉竟然騎著自行車去前去,真服了他。
“你們所里就不能給我老舅申請一輛出勤用車,一把年紀還騎自行車辦案,真是氣死我啦!”說完,田二飛奔而去。
老舅的速度是一里地騎五分鐘,三十里地就是一百五十分鐘,也就是兩個半小時,他是早上九點鐘走的,中午十一點半能到葫市,現在是十點半,也許自己能在他到葫市之前趕上他,田二算準了時間,在路邊攔了一輛捎腳的車便往葫市方向追去。
車的速度是八十邁,按理說這個速度不是在高速公路上已經不慢了,可田二著急啊,硬是催著司機將速度提到了一百二十邁,田二依然覺得慢,可這回司機死活不加速了,這公路貫穿好幾個村子,冷不丁的就會從巷子裡鑽出一輛車來,自己這速度到時候肯定剎車都來不及,所以,司機寧可不賺田二的錢了,也不再加速。
田二那是真急啊,到最後通過威逼和利誘等手段,才總算將車速提到了一百四十邁,這已經是極限了,司機邊開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從腦門往下滑。田二在一旁舞著把板菜,眼睛死死的盯著道路右側騎車的人,很怕把張發吉錯過了。很快,車便到了葫市,看了看時間,差兩分鐘十一點,按理說應該比張發吉提前了半個小時,可這張發吉在哪啊?
田二著急的站在道邊等,可這張發吉就像失蹤了一樣,這時忽然有人在背後拍了自己一下,田二一樂,還以為是張發吉,結果轉過頭來一看,那人根本就不是張發吉,而是自己的一個小弟,平日裡負責開車接送散白酒,不知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田二見不是張發吉,不免有些窩火,沒好氣的說道:“你小子不去送酒,跑到葫市來幹啥?”
那小子見老大臉色不對,連忙說道:“老大,您別生氣,我可不是開小差,我今天剛送完酒,往回開的時候,看見你老舅了,我就停下來問他上哪去,他說要去葫市,我就尋思著,你老舅都五十左右的人了,葫市那麼遠騎自行車去,我這看著多揪心啊,我就自作主張把你老舅連人帶車一併送到了葫市,沒想到老大你也來了,早知道我把你也捎上!”
田二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敢情自己一路風馳電掣的沒追上,是因為自己的小弟開著汽車將老舅送到了葫市,怎麼越是著急的事就越有人添亂呢,田二看著那個小弟,那笑嘻嘻的模樣,擺明了是在跟自己邀賞,溜須拍馬不是你的錯,可你拍的真TM不是時候,田二想控制,但終究是沒控制住,結果那名小弟莫名其妙的被田二劈頭蓋臉的修理了一頓,索性田二沒動刀。
狂風暴雨過後,那個不知好歹的小弟捂著腦袋跑開了,田二仰頭看了看天,一時間竟不知道下一步該去幹啥,便在路邊蹲了下來,隨手掏出旱菸卷了一根,放在嘴邊不停地吧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