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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慧娥見布施以又接著問了這麼一個問題,這個倒不難回答,遂說道:“是啊,以前的村子名字就叫向陽村,後來村民們沒有耕地了,以前以村為單位,按生產隊管理,一隊二隊的排了好幾隊,現在全沒有了,都成城裡人了,村子名都沒了,現在管這片居民叫向陽街道。”
布施以:“那你記不記得,以前的村子裡是不是有很多樹,尤其是那種好幾十年上百年的老樹?”
于慧娥:“你說樹啊!還真有挺多的,而且還竟是一些大樹,我記得小時候最粗的樹,我們三個小朋友手拉手才能繞他一圈,可是現在那些樹都已經不在了,這又是修路又是架橋的,住宅樓一棟接一棟的蓋,村里以前的那些樹早都被砍的沒影了,說起來真是可惜,那些樹的歲數比村子裡的老人歲數都大,可如今說沒就沒了。”
布施以:“那你有沒有聽你的父母或者村裡的老人說過,有人在村裡的哪棵樹上上過吊?”
于慧娥皺著眉頭想了想,剛開始眼神有些迷茫,過了一會突然一拍大腿,說道:“你說上吊我還真想起一件事來,說起來這事也巧,還是小時候聽我奶奶說的,說是前趟街劉寡婦的女兒,因為被逼婚逼急了,想不開,就在村子裡找了棵樹上吊了,而她找的那棵樹就是我家大門外的那棵老皂莢樹,那天第一個發現她吊死在我家大門口的正是我奶奶,一開門看到一個人在眼前雙腳離地的就那麼垂著,我奶奶差點嚇暈過去,打那以後就不敢出門了,後來我爺爺想了個招,將那棵皂莢樹齊根鋸斷了,沒了皂莢樹,奶奶心裡的陰影才慢慢的散了,生活也就恢復了正常,但儘管如此,依然不時的跟我們念叨這回事。”
布施以點了點頭,又接著問道:“那您第一個租客在租房子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麼事?例如不注意防火將您的房子差點燒了的事情?”
布施以一說完,于慧娥便趕緊說道:“哎,這件事說起來喪氣,那第一個租客是個男的,平日裡就好吃,還弄了個電爐子經常在房子裡涮火鍋,因為這事我沒少跟他廢話,告訴他老房子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是木頭的,一定要注意防火,當時他答應的是蠻痛快的,可過後就把我的話給忘了,到最後還不是差點把我的房子燒了,過梁都燒糊了,要不是救的及時,我那老房子早就變成一堆廢墟了”
布施以微微的笑了笑,然後轉過身向李忠河點了點頭,示意他自己已經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信息。
第一百五十七節 劉寡婦的女兒
離開之後,再度回到了老房子前面,這次三人帶來了鍬和鎬,布施以低著頭左走幾步,右走幾步,又順著大門正了正方向,最後將鍬往地上一插,說道:“應該就在這裡,挖吧!”
張俊石與李忠河一起點了點頭,三人動手幹了起來,片刻之後一個大的土坑便出現了,最開始土表里除了一些破石頭爛瓦塊什麼都沒有,隨著土坑越來越深,土也變得越來越實,再往下挖到了一些根須,不過已經枯死了,用鍬一碰就碎成粉末,順著樹根的走向,三人很快便挖到了一個很大的樹墩子,將樹墩子表面的浮土清理乾淨,布施以用手丈量了一下,直徑大概有四紮左右,可以想像這棵樹被砍伐之前一定很粗壯很高大。
張俊石:“這個樹墩子與那房子裡面的橫樑是同一棵樹吧?”
布施以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微微點了一下頭。李忠河越發感到糊塗了,畢竟這種辦案方式跟自己以前的套路完全不一樣,刑警的辦案方式是找動機,找證據,而布施以卻是在帶他挖樹根。
在專家面前不懂就該問,李忠河給布施以點了一根煙,又給張俊石也發了一根過去,方才一頓鍬鎬,確實有些累了,據說煙可以解乏,遂抬手便接過了一根,李忠河挨個點完了火,這才問道:“步大師,您能不能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布施以一屁股坐在了樹墩上,吐出嘴裡的煙說道:“事情其實很簡單,那個劉寡婦的女兒在這棵樹上吊死,死後的靈魂似乎不願意就此離去,便附在了這棵老皂莢樹上,可不巧的是,這棵樹被于慧娥他爺爺給鋸了,而且用硃砂畫上紅線之後做成了橫樑,那劉寡婦的女兒的鬼魂就此被困在橫樑之內,一直出不來,我看那橫樑的中間部位有被火燒過的痕跡,應該就是那一塊的硃砂線被燒毀了,劉寡婦女兒的鬼魂這才能從裡面出來,在裡面困了那麼久的時間,怨氣肯定是小不了,可那也不至於會讓她濫殺無辜,具體她為何要害人這我就不得而知了。”
李忠河:“那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布施以:“行一惡不如行一善,當初她能夠上吊自殺,想必也是一個苦命人,不如我們將那橫樑上的硃砂線盡數毀去,讓她自由離去吧!”
李忠河:“那要是她不樂意走呢?”
布施以:“那就只能把她收了,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會去殺鬼。”
李忠河的原意是要報仇的,可具體怎麼報仇,自己卻沒想過,對方不是一個具體的人,可以通過法律的途徑讓其得到應有的懲罰,現在的事實已經很明朗了,兇手是一個吊死鬼的鬼魂,陽間的法律已經奈何不了她了,總不能對鬼魂再執行一次死刑吧。
思前想後,李忠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按照步大師的意思辦吧,只是希望她以後不要再去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