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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每晚都懷抱著這樣的心思入眠,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蘇馭表示自己心裡苦,但他不說T.T。
蘇馭這邊暫且不談,林知之一直在為他抹藥。
古仙殘魂給的傷藥,必定是極有用處的。
剛抹上去,只見那原本猙獰可怕的傷口已經有了癒合之勢,到最後只留下了原先深可見骨的傷痕,如今也只剩下不算太深的印記。
林知之有些滿意地看著這一切,轉過頭對蘇馭問道:“感覺如何?”
——不過一瞬間,蘇馭便斂去眼眸中點燃著的欲望,重新換上了溫和的神色:“已經好多了,還是多謝知之。”
林知之站起身拍拍手:“論起來是你救的我,應當我道謝才對。對了,你有帶備用的衣服麼?”
為了療傷,原先的天隱校服已經被剪破扔到一邊。蘇馭目前赤裸著上半身,露出形狀美好的腹肌和人魚線。
蘇馭選擇性忽視了自己乾坤戒中的備用衣衫,對林知之搖了搖頭。
慷慨大方的林家小少爺從乾坤戒中拿出一件羅仙劍宗校服,扔到基友腦袋上:“穿上吧。”
蘇馭默默用手摩擦著這件衣衫的觸感,鼻尖縈繞著淡淡的好友身上的味道,心中一跳,起身套上這件衣服。
蘇馭也是天生的衣架子,甚至比起黑白相間的天隱派服裝,全白的劍宗校服更能襯出他身上溫文爾雅的氣質。他穿起這衣服,與林知之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林知之注意到,蘇馭儘管佯裝無事,但他活動肩膀的時候仍舊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他看在眼裡,卻沒說什麼。
“知之接下來有何打算?”蘇馭走到他的身邊問道。
林知之想了想:“現在秘境出了問題,魔修猖獗。我們挨到一月期限過後,出去將這件事告訴長老為好。”
蘇馭沉吟片刻:“恩,聽你的,現在我們去哪裡?”
“……你要跟我一起走?”
“是啊,不然萬一遇到剛才的事情怎麼辦?”蘇馭理所當然地說。
“那是意外,我下次會小心的。”林知之嘟囔。
“現在是特殊時候,還是小心為上。”蘇馭重新束起長發,衣衫翩翩,又回到了原先那個讓人依賴的兄長。
林知之沉思片刻,也接受了基友打算組隊的提議。無論如何,在秘境中,任何恩怨都可以暫且放在一邊,以保命為重。
他正準備同蘇馭一起離開這裡,冷不丁對方突然抓住他的肩膀,關切道:“你這裡怎麼了?”
林知之一看,他指的正是原先肩膀上被魔藤貫穿的痕跡。在魔藤死後,傷口繚繞的黑色霧氣也消失,因為不重,他也沒有去管——傷藥這種消耗性丹藥,用一點少一點。接下來還不知要經歷多少次戰鬥,還是節省為妙。
“誰傷的你?”蘇馭說這話的時候,比起往常,聲音要低沉許多,同時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凍結成冰。
“已經死了……”黑髮少年拂開蘇馭的手,不以為然道,“不用那麼大驚小怪,一點傷而已。”
蘇馭曾有意想將少年寵成習慣,讓他習慣了自己的愛護再也離不開自己,最好林知之變得嬌縱任性受不了外界的風風雨雨,永遠待在他的羽翼之下。
可林知之還是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蘇馭的手指用力又放鬆,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再抬頭時仍舊一派溫柔,對好友道:“我來幫你上藥。”
林家小少爺有些不耐:“說了不用了,已經快好了,還是先走吧。”
這裡實在太顯眼了,方才藤嶸自爆的威勢浩大,只要身在附近,都能看到,來這裡一探究竟。
蘇馭還想再說什麼,林知之已經一語成箴。魔修人多,方才跟隨藤嶸看著林知之跌倒的很多人都沒走遠,聽見聲響,已經遙遙趕來。
“你在這裡等著。”
基友少年斂去微笑,整個人氣勢一變如一桿出鞘的劍,身形變幻,轉眼來到了那幾名魔修面前。伸出一指,將幾人橫掃開又接著以掌控人。
他的戰鬥方法與林知之的大開大合併不相同。
蘇馭更像是能夠預料到魔修的攻擊方向,高深莫測地躲避開,再來到對方面前給予死亡一擊。
其中有一名魔修捂著傷口,沒有立即死亡,硬撐著最後的一口氣將一柄小刀符寶朝著蘇馭襲來。
蘇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唇邊浮起了淡淡笑意,將左手朝那小刀抓去。看樣子想上演一場徒手抓符寶的好戲。
符寶有靈,輕易地閃過了蘇馭的手,再度朝他左臂刺來。蘇馭的預判很準,本可以直接抓住它,但就在他動手的時候,突然動作一頓。就在那瞬間,小刀刺穿了他的左臂,帶出一片鮮血。它還要繼續攻擊,這時蘇馭已經彈出一指,輕而易舉地將它擊至泥土中。他轉頭捂著左手臂落到林知之身邊。
林知之原本也躍躍欲試,但看在那幾個魔修也只是些小蝦米,便沒有同蘇馭爭搶。他捧著大臉,一臉鬱卒地看著蘇馭搶人頭(?),在看到蘇馭的攻擊方式時有些好奇,莫不是天隱門的獨家功法?這念頭才一閃過,他就看到蘇馭莫名被小刀符寶給刺穿了!看著身邊的蘇馭,他頓時瞪圓了眼睛:“你這是怎麼回事?”
蘇馭白衣染血,風姿奪目,單看臉不知道的要以為他是跟魔尊之類的人物打了一架才光榮負傷:“本想取下這柄符寶,有些托大。”
林知之:“……”
神他媽想取符寶!蘇馭你丫是智障嗎?
第31章 論基友的黑化。
林知之本想藉此機會好好教育蘇馭一番,但他轉念一想,基友從來都是成熟又穩重的,怎麼會幹出徒手抓符寶的事情?這壓根不符合他的人設啊?
有了這個先入為主的念頭,他再次回憶起了方才的場面,並且留意到身邊蘇馭的背部好似有點僵硬,頓時將這番行徑歸咎於他的背傷還未好全。
這就他媽有些尷尬了,尤其是他方才還在心中說人家……
這下林家小少爺心中戲不少,背著一口“基友救我於自爆中,還因那次的傷而再次受傷”的大鍋,嘴角抽搐,心痛地拿出又一粒治療丹藥,儘量放輕力度地抓起蘇馭的手臂,看著那道口子,想要為他療傷。
蘇馭這次沒有乖乖順他的意,而是隨意取下腰帶單手隨意地打了一個結,綁住傷處,對林知之道:“不用在意,沒事的,我們先走吧。”
林知之:“……”
——啊,這些話好生熟悉,不就是剛才自己對蘇馭說的麼?現在風水輪流轉,蘇馭絕壁是故意這樣說來氣他的!
蘇馭說完便想帶著林知之離開,卻被對方單手制住,他有些奇怪地看向冷著一張臉的黑髮少年。只見對方拆開了他隨手打的結,用·力地勒住傷口,止住血流,替他打了一個死結。
扭成麻花的那種死結。
蘇馭沒阻止他,試著抬左手卻發現因為緊緊壓著手臂完全無法動彈,只能保持一個怪異的姿勢舉在胸前。基友咳嗽一句,無辜臉問道:“知之,你系的太緊了。這下若有敵人再來,叫我如何應對?”
林知之走在前面,聞言頭也不回地漫不經心道:“我就是隨手一弄,你現在就可以拆開。”
“這是你為我綁的,我自然不拆。”蘇馭跟在他的身後,想了想,加快步伐與他並肩,用如同以往的千百次鬧彆扭時的討好口吻道:“那如今全靠你保護我了。”
這話說的讓林知之有些不太適應。
往常都是蘇馭來充當保護者的角色,現在兩人的位置倒是交互顛倒了。
在蘇馭趕上湊過來的時候,林知之刻意同他保持了一些距離才回答:“……看情況,你不一定需要我保護。”
他的疏遠讓蘇馭的眼神暗淡下來。
“知之真是長大了。”
他突兀地放緩了步伐,留在後面,看著少年前行的背影,這句話如嘆息般從唇邊溢出,淹沒在秘境中的聲聲鳥鳴。
林知之已經在一個他無法掌控的新世界裡成長,這個他一手看大的少年已經不再需要他。
他那句問話,其實也是句試探。若是在還未告白之前,林知之定然會萬分欣喜地回答“那就由我保護你”之類的話,而現在只有一句不咸不淡的回答。
——那就創造一個不得不依賴在他周圍的世界吧。
蘇馭低頭看了看手指上的乾坤戒,寬大的特殊材質將日光折射到別處,晃出琉璃般的色彩。
前方的好友可能壓根沒有發現他暫時的掉隊,也可能是並不想管,仍自顧自地前進著。少年身姿挺拔,從後望去像九天冰山之上終年不化的寒冰,孑然獨立,不需要再依賴其他人。
……
兩人一路結伴而行,倒也沒遇見過什麼厲害的魔修。
蘇馭在最開始的掉隊後又跟了上來,再上來時笑意清淺,動作溫和而適度,是那種不會讓人想太多的尺度。
就像一個真正的兄長,寬容適度地對待自家中二期的弟弟。
到了夜幕降臨,兩人在某顆巨大的參天巨木下找了暫時歇息之地,林知之找了幾根木柴,用火摺子升起火後,從乾坤戒中拿出了兩隻用特殊器皿盛放著的烤雞(……)和清水,遞給了蘇馭。
蘇馭用右手接過,腦子中第一時間閃過的便是在羅仙劍宗,林知之同那小孩一起烤雞的畫面。他握烤雞的手緊了緊,用開玩笑的語氣問道:“知之現在又愛上了烤雞?”
林知之被他這個“又”字一點,想起了曾經屁顛屁顛往世俗界飯館鑽的過往,老臉一紅,含糊道:“沒有……這些是來時有人塞給我的,不好拒絕就拿著了。”
這是大實話。
當時鳳欽得知林知之要進秘境離開一個月時,哭著喊著要把自己化作小鳳凰的原型塞進乾坤戒里。被林知之賞了幾個暴栗敲在額頭,才安分下來,嚶嚶嚶地退而求其次,烤了許多隻雞給心上人帶著,唯恐他餓了沒有雞吃。
不過坦白說,吃了這麼久,哪怕這雞再舉世無雙,他也吃厭了。這時拿著烤雞,竟有些難以下咽。
蘇馭對林知之的了解勝過常人,見他對著雞的臉色就知道他不對,非常善解人意地想從自己的乾坤戒中取出一些食物——苦於他的左手被捆的嚴嚴實實,只得先將那烤雞還給林知之,再把乾糧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