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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木衣輕聲道:“她有心事。”

    了塵的嘴角又是泛起笑來:“我當時沒多想,不久過節時進宮,我興沖沖地去找她,發覺她將白綾掛在樹上,正在上吊。”

    岑木衣輕聲道:“她是被……欺負了?”

    了塵望著窗外,不說話了。

    岑木衣走到她面前,蹲下來清理地上的殘粥。

    “你不是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了塵的眸中現出冷厲,“九公主將她送給當太子的皇兄,太子時不時強迫她侍寢,就是這麼回事!”

    “她告訴你的?”

    “她肯告訴我倒是好了。”

    “你如何知道的?”

    “我娘親問了出來。她說事已至此,勸她忍著點,早晚是太子的人,千萬不要得罪他。” 了塵冷笑,“後來我把他的男/根切下來,扔給宮中的狗,也不知究竟有沒有得罪他。”  

    “你娘親告訴你了?”

    “自然不肯告訴我實情,將她接回家住了幾日,又送回宮裡去了。”

    只可惜她娘親沒料到,一次得逞,變本加厲。

    中秋佳節進宮請安,席上她被人勸著多喝了幾杯,有了些醉意,躲在牆角里透氣。只聽見對面牆那邊有宮女說:“人去哪兒了,不在屋裡。”

    “小聲點,跟太子在偏房呢。九公主讓她去那屋裡找東西,進去就沒出來。”

    她不知怎的覺得有些眼皮跳,走近那角落裡的偏房,不多時只見太子走了出來。她悄悄站在門口,果然聽到裡面斷斷續續的微弱哭聲。

    她聽到那哭聲渾身發抖,將門踹開,只見她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腿間留血,雙眼通紅,淚流不止。

    她也不記得是怎麼回事了,只記得鮮血飛濺,殺紅了眼。醒過來的時候,太子睜著大眼倒在血泊里。

    “九公主呢?”

    了塵笑了笑:“我將她的脖子割了,把她摁在鏡子前好好看著自己死。”  

    岑木衣垂著頭不語。這般殘忍,怪不得天子說她是妖孽所化。但宮中防衛森嚴,可見她當時已經開始修習道術了?

    “她人呢?” 岑木衣問。

    了塵望她一眼,沒有回答,冷冷道:“夜深了,出去吧。”

    ~

    胸前突然間火熱發燙。

    關靈道一怔,連忙將懷裡手掌大的白色石頭取出來。石面上藍光瑩動,隱隱約約現出幾行模糊不清的字跡。他取出一張火陽紙貼在石面上,默念著紙上出現的墨色蠅頭小字。

    青衣的信總算來了。

    雲洛真說道:“如何?”

    “果不其然,了塵在殺人之前就已經遇到過蕭瀟,卻修為極淺。當年她該是臨時學了點皮毛,因此殺人後被人當成妖孽。”

    雲洛真低頭不語。

    “木衣猜測,了塵被蕭瀟救了之後,求師父將那表姐接出來,可是那女子卻自撞牆壁死了。” 關靈道沉思道,“我總有些不安,不過幾天而已,了塵怎麼會如此信任她?”  

    雲洛真忽道:“就是這裡。”

    “這裡什麼?”

    “就是這裡,這裡可以做文章。”

    ~

    宋顧追停在乾枯的樹幹上,頭髮讓半山腰的風吹得凌亂,一張嘴,風卷著黃土送入口中,讓人咳嗽不止。樹幹上繫著的一條紅布在狂風裡亂飛,宋顧追走近懸崖旁邊,在岩石縫中輕掏。

    計青岩站在他身後:“這裡?”

    “當時他讓我找個好地方藏了,找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我便飛了一夜停下來。” 說著,他從石縫裡掏出一個紫紅色的布包來,輕輕展開,“三宮主。”

    計青岩將那布包握在手裡,心中不知為何有些忐忑,打開來低頭看著,臉色忽青忽白。

    第154章 主線劇情

    掃帚輕輕劃著名地面,瘦弱乖順的女子垂著頭,融入背後青色的牆裡。身邊的人匆匆而過,目光掠過她不起眼的身子,就像是看到一棵生在牆中的青藤。

    “關靈道不在雪山。” 兩個風塵僕僕的年輕弟子稟告。  

    了塵意料之中地點頭。

    兩人互望一眼,似是遲疑不定,其中一個小聲道:“雖然沒有找到關靈道,回來的路上卻遇到了一個戴了面紗的女子,讓我們把一樣東西交給師姐。”說著她取出一個紫色的小布包來:“本來不想理會她,可她說裡面有師姐想要的東西。”

    了塵將那紫色布包接過。岑木衣眼角的餘光掃過,紫色布包中露出玉質釵環的一端,遠遠地什麼也看不清。了塵沉寂許久,忽得問道:“你們在哪裡遇到她的?”

    弟子見她這臉色凝重的模樣早已經慌了,匆忙低聲說道:“京城南三百里的山中。”

    了塵將那紫色布包攥在手中,站起來在院中走著:“去吧。”

    岑木衣默默抬頭望她一眼,抬起掃帚輕手輕腳地退下,卻聽了塵怒道:“下去!”

    弟子們不敢再說什麼,即刻轉身而退,岑木衣比別人走得慢些,剛到門口,卻聽了塵又道:“準備清水沐浴。”

    岑木衣將停下來,掃帚頂在牆邊,一聲不響地走去柴房。  

    ~

    水氣蒸騰,岑木衣挽起袖子,將切好的草藥灑進水裡,用一根木棍緩緩攪動。了塵坐在窗邊,時不時望著手中的紫色布包,煩躁地緊蹙長眉。

    岑木衣將木棍放下,等了許久,小聲道:“師姐,再不洗水就冷了。”

    了塵仍舊不語。

    岑木衣若有似無地發出一聲嘆息,低下頭站起來。了塵忽得問道:“你嘆氣做什麼?”

    岑木衣不語。

    了塵的怒氣緩緩攀升:“你嘆什麼氣?歸墟神宗虧待你了?”

    “沒有。”

    了塵忽然間來到她的面前,手中的拂塵變成利劍,劍柄抵在她的咽喉上,啞聲道:“沒有你嘆什麼氣?”

    岑木衣渾身發顫,似乎被那劍柄抵得渾身不適,睜大了眼睛:“沒、沒什麼意思。就是、就是覺得師姐今天有心事,可是這裡、這裡沒人關心——”

    岑木衣被劍柄頂得一陣咳嗽。  

    了塵冷冷地把劍收了:“師尊待我恩重如山。”

    岑木衣不語,只是漲紅了臉捋著自己的喉嚨。

    了塵看她那隱忍不語的樣子便覺生氣:“你這凡人女子懂什麼?”

    岑木衣低了頭,還是不說話。

    “要說什麼就說!” 了塵怒不可遏。

    岑木衣轉過頭道:“師姐說的對,師尊對師姐恩重如山。師尊對師姐信任有加,什麼殺人的事也派師姐去做,將來歸墟神宗必然是師姐的。”

    了塵斜睨著她,右手忽然間掐在她的脖子上。

    岑木衣的意思她明白得很,蕭瀟道人多年來把她當作什麼,她心知肚明。可是她每次殺人的時候,不但不覺得愧疚,反而有種難以言喻的泄憤之感,蕭瀟喜歡她的,莫過於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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