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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天色放明,計青岩壓在他身上,他身為師父本該以身作則,卻又實在不想起,於是閉上眼裝睡。關靈道渾身沒有半點力氣,那地方也麻得沒了知覺,勉強閉了閉腿。

    關不上。那東西還在。

    眼睛酸痛,想流淚。

    師父好狠,當初被他迷得暈頭轉向,以為是個世間少有的清冷天仙,不想到了手才曉得不對勁。所以說外表最能騙人,比如他,明明是個純情無知被師父的美色騙上床的小少年,卻沒人相信。

    “師父,天亮了。” 關靈道慢慢抽身。

    腰間一緊,兩人的身體密無縫隙地貼在一起。計青岩低下頭,舌尖緩緩在他的肩上轉著圈。關靈道嘗起來是甜的,正如他所說的情話那樣,他半閉著雙目吻他:“要是所有的事都解決了,你想做什麼?”

    關靈道笑著:“彈琴,種花,天天給師父寫情詩。”

    風花雪月,這小子就喜歡這些,聽了卻叫人忍不住情動。計青岩垂首,嘴唇輕輕貼上,兩人的舌勾著舌,膠黏著越吻越深。

    忽然間,關靈道把他推開,神色有些不尋常,一臉的尷尬。  

    “怎麼?”

    “忽然想起件事,師父還不知道。” 關靈道的目光閃躲,在床上找自己的褻衣和褲子。

    “什麼事?”

    “這……有些不好啟齒,還是讓青衣告訴師父吧。” 關靈道那樣子像是真有了些正事,穿上褲子,又滾下床找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計青岩看他一眼,不聲不響地穿衣。

    事情與青衣有關?

    穿戴整齊後來到院子裡,盧夜生正在青衣身邊低聲說著些什麼,青衣見了計青岩,臉上露出罕見的惶恐之色,幾步迎了上來。

    “靈道說出了點事。”

    青衣那樣子像是歉疚地很,打著手勢道:全都是因我之過,岑姑娘不見了。

    “木衣?” 計青岩蹙眉,心突得一跳。

    關靈道趕緊在旁邊說:“師父先別著急,木衣姑娘如今還活著,沒出事。”  

    “歸墟神宗抓了她?”

    幾個人互看一眼,像是全都不知怎麼回答,盧夜生說道:“不是抓了她,她心甘情願自己去的。”

    “說清楚。”

    青衣又硬著頭皮打手勢:是這樣,三宮主走後,她問我在了塵身邊的事,問我要怎麼樣才能接近她。戚寧是了塵殺的,我知道她想報仇,一開始沒有告訴她,但是經不住她的勸說,我便告訴她了。

    手在空中晃著,不能說話,臉上的神色卻是羞愧難當:我讓她耐心等著,等三宮主回來之後再從長計議,想不到她幾天後從盧公子身邊騙走了兩枚幻形丹,清晨就不見了。

    “你告訴了她什麼?”

    青衣又是著急地打手勢:當年望天梯一戰,盧公子被擒,我也給了塵抓住。她要滅盧家的氣焰,對公子做了些狠辣無比的事。那時我年輕,撲過去趴在昏迷過去的公子身邊哭,她拉我起來,莫名其妙地望著我不放。她說,你願意為你的公子死?我說我願意,她將我的舌頭割了,我痛得在地上打滾兒,她又問,還願意為了你公子死?我點頭,她便叫人給我止了血,讓我在僕役房裡住著。後來她告訴我,若我在她身邊專心伺候兩年,她便不再對盧公子做什麼。  

    這本就是他從來不願提起的事,即便是最親近的人也沒說過,可是現在情勢危急,就這麼當著幾個人的面全數說了出來。

    盧夜生低頭望著他,青衣仍在打手勢,絲毫不覺。

    我留在她身邊之後,有次清理她的書房,在角落裡翻出一個捲軸,塵埃堆積許久沒碰,可是裡面畫了個女子,長相與我相似得很。我正發呆,不巧撞見她進來,她便將畫帶走了,從此再也沒見。

    那時我才發覺,她之所以想要我留在身邊,是因為我的臉。

    青衣的長相有些女氣,這話說出來沒人覺得奇怪,盧夜生卻忽道:“你的臉像那女子,聲音卻像個男子,就因為如此,她才割了你的舌頭?”

    青衣皺眉不語。了塵沒有說起過,可是他說第一句話時便被割了舌頭,想必了塵不喜歡他的聲音。

    盧夜生緊攥著拳頭,輕聲說道:“你隨我回盧家,我想想辦法,說不定能讓你的舌長出來。”

    青衣垂頭不語,擺了擺手,又抬起頭來望向計青岩。

    關靈道小聲說道:“我在百花城路遇了塵,有個女子跪在街邊賣身,那樣子便與青衣長得有些相似。當時我認不出她是誰,了塵將她買走,帶回歸墟神宗去了。”  

    陰差陽錯,想不到那時一面之緣的不對勁,竟然是真有蹊蹺。

    計青岩不語,臉上卻露出憂心之色。

    青衣從袖子裡取出一張小小字條來:我想方設法打探她的消息,聽說了塵身邊的確是多了個侍女,只不過了塵對她似乎也不怎麼上心,只是讓她幹些粗活。

    關靈道輕聲道:“還活著,木衣姑娘還活著。”

    雖然是活著,卻也是在龍潭虎穴里,難以救她出來。最可氣的是,就算想救她出來,她也根本不想走。

    她究竟是想做什麼,在歸墟神宗里幹些粗活,就能為戚寧報仇,就能救岑訴秋出來?

    身後突兀地響起花落春的聲音:“花彩行呢,找到了?”

    計青岩轉過頭,只見花落春一身白衣,氣色已經恢復如常,想是身上的傷勢好了許多。盧夜生指著旁邊的一個房間:“昨夜三宮主回來,將花彩行也帶回來了,正在房間裡休息。”

    花落春立刻走了進去。

    “師父在哪裡找到了花公子?” 關靈道問。  

    計青岩默然片刻:“我倒不知道花彩行會魂術。是誰教他的?”

    關靈道不禁紅了臉:“他沉迷畫畫,想學在畫中創造世界之術,我……那什麼,便教了他點皮毛。怎麼了,因為魂術出了事?”

    “花彩行以魂術維持那畫,點香離魂時不想讓人撞見。現在無人敢包庇魂修,有心人更是想討好歸墟神宗,於是以陰損招數將他打傷,要送去歸墟神宗。我路上找到他的下落,被人關著奄奄一息不省人事,便將他救了。”

    只聽房間裡花彩行沙啞告罪的聲音:“……弟子無用,畫被人、被人捅了一個窟窿。”

    “……不妨事,你已經盡力,休息便是。” 花落春從屋裡走出來,手心握著一個捲軸,雙眉緊蹙。

    畫打開,正中間果然有個手指粗細的窟窿,花落春低頭撫著那畫:“畫受傷,裡面的魂魄會如何?”

    “魂魄是天地之氣所化,需依附肉體才可存活不散,這畫便是這魂魄的肉體。人受傷之後身體虛弱,畫受了傷,裡面的魂魄自然也會變得虛弱。” 關靈道垂首看著那畫,“不過此畫是魂器,魂修可用魂氣修復它。”

    花落春隱忍道:“你可願修復它?”

    花落春行事何曾看過別人的臉色,唯獨為了這畫,幾次三番在關靈道面前低聲下氣。關靈道也不想欺負他了,接過那畫道:“花家主當初為救我師父,險些命喪黃泉。今後花家主的事便是我的事,有我關靈道一天,我便保得此畫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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