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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要娶岑木衣的,卻是雲家的第三子,長相修為都不怎麼樣的雲洛天。
雲洛天自很久之前便看上了岑木衣,直到去年才求著家人為他提了親,可惜沒過多久,岑木衣和戚寧的醜事傳出來,雲洛天受不了刺激,當即就退了婚。家人本以為他就這樣算了,可惜他退婚之後竟然躲在房中不出門,又恨岑木衣不把他當回事,心裡又放不下,最終還是上門提親娶她做妾,既是泄憤,也是羞辱岑木衣。
岑家答應了親事,雲洛真卻覺得此事丟臉,一直對雲洛天沒什麼好臉色。
戚寧看到雲洛天從樓梯上走下來,臉色立時沉下來,沒說話。在場的不單是他,計青岩和關靈道看到雲家的人在此,也是神色微變。客棧里氣氛沉重,劍拔弩張,完全都是因為雲洛天這個罪魁禍首而起,幾道陰鷙的目光齊齊地向著他投過去。
雲洛天冷冷地哼了一聲,又抬頭看了兄長一眼,垂下頭來,仿佛他真正怕的不是計青岩和戚寧,而是冷麵無情的大哥雲洛真。
雲洛真不理戚寧,向計青岩和花彩行打招呼:“計宮主,花公子,多年不見。”
“雲兄有禮。”花彩行還了禮,對著計青岩低聲道,“這地方空房間怕是沒了,我們另外找地方過夜。”
雲家的人和戚寧都在這裡,說不定就會生什麼事端,他們留在這裡沒好事,還是早些抽身為是。關靈道明白計青岩看雲洛天不順眼,心想另外找地方過夜也好,拉著計青岩的袖子道:“師父,咱們另找地方過夜吧。”
計青岩偏頭看他一眼,明知他是不想生出事端,點點頭。
他們本就站在花彩行和石敲聲的後面,眉來眼去的也沒人注意到,計青岩低聲對石敲聲吩咐幾句,剛要帶著人走,只聽雲洛真說道:“不妨事,我們要連夜趕去百花台,各位在這裡休息便是。”
說畢引著雲家的弟子們朝著客棧外走過去。
戚寧從頭至尾都沒出聲,目光望著跟在後面的雲洛天,就像是安靜不動的野獸盯著他的獵物。雲洛天咬著牙向客棧外面走,臨到門口時忽然間轉過身來,向著戚寧罵道:“我的未婚妻你也敢碰,活該你父親不讓你娶那賤貨!”
話音剛落,戚寧的臉色已經寒得像冰一樣,計青岩的手中立時握了一枚白色棋子。
他們還未出手,只聽見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雲洛天紅著半邊臉倒在地上,嘴裡面都是血。雲洛真居高臨下恨恨地說:“混帳東西,今天我打死你。”
雲洛天含糊不清地叫起來:“你敢!我娘是怎麼對你的?她臨終前把我託付給你,你就這樣對我?”
第70章 主線劇情
雲洛天想在外人面前丟臉,雲洛真哪容得他放肆,生拖活拽地拉走了。雲洛天臨出門時口出狂言:“戚寧,你等著!”
戚寧低著頭要上樓,計青岩臉上的青筋根根盡露,關靈道見他實在受不了,把戚寧叫住罵道:“戚寧,你當真不是男人!把一個女子的名聲和清白毀了,縮頭烏龜似的,你擔著這些罵名不要緊,你想讓人家姑娘怎麼辦?”
戚寧轉身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這罵名也不是擔了一天了。”
這吊兒郎當的模樣不但計青岩生氣,關靈道也火了,冷聲道:“真不是東西,不打死你我今天不姓關。”
說完他就飛著沖了上去,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要一頓亂揍,戚寧是水行門的少主,怎麼會跟他在這裡打架,臉色湛青,當即往後退了一步。石敲聲和青衣連忙拉住關靈道:“關你什麼事了,你摻合什麼?”
掌柜的躲在旁邊看著,心想這些修仙者與凡人似乎也差不了多少,為紅顏怒髮衝冠時也是要打架的,當今大開眼界。他生怕客棧被他們毀了,小聲道:“仙人們小心些。”
“不用打。” 計青岩忽得飛到關靈道的面前,目光冷冷地看著戚寧。
“師父。” 有些不服。
戚寧的臉色還是難看,卻笑著說道:“你懂什麼男女之情,你曾為人夜不能寐、度日如年?兩情相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回你師父身邊待著去吧,黃毛小子什麼都不懂。”
計青岩突然說道:“你也懂得兩情相悅?”
“我要怎麼樣不關你們上清宮的事。”戚寧帶著人轉身上樓,“你們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你們也少管。”
“師父,現在怎麼辦?”關靈道望著計青岩。
“暫且不理他。”計青岩沉默片刻,“都回去睡覺吧,花公子和靈道跟我來,我有話要問。”
計青岩有話要問,那必定是要緊的事,花彩行讓自己的白毛松鼠跟著石敲聲走了,問道:“有何要緊事?”
他在客房窗前的椅子上坐下來。
“是這樣,當日在畫澗里靈道聽到花家主的聲音——不是人聲,是魂魄的聲音。”
花彩行斟酌半晌:“靈道聽到了什麼?”
關靈道微微一愣,這才明白花彩行這個腹黑的打算。花彩行也不清楚花家主在做什麼,這才故意安排自己住在畫澗里!他身為人家義子,不能打聽家主的事,便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手段?
計青岩不答反問:“你知道些什麼?”
花彩行輕聲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我不說清楚也怕你們誤會,家主並沒有修習魂術,他之所以魂魄出竅,乃是因為一幅畫。”
關靈道與計青岩對視一眼,佯裝不知:“什麼畫?”
“一幅古畫,家主從小時候便帶在身邊的古畫。”花彩行停頓許久,像是不知從哪裡說起,“兩百多年前,家主十七歲在百花台一舉成名,那時真如大鵬展翅,只等直飛入天,修真界到處都在流傳,花家出了千年難見的三陽之體。不想樂極生悲,此事驚動了別有用心之人,有個邪派的門主看上了他,將他捉了回去——此事想必你們猜出來了,我也不必隱瞞。”
“不錯。”
“接下來的事不好說,似乎是這人讓他修煉一門秘功,把他關在一個房間裡不許出門,吃上百種聞所未聞的藥。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在這時候,偶然間發現牆上掛的古畫有些奇怪。這古畫有百餘年的歷史,上面有個男子,本來也沒什麼特別,但家主覺得他眉眼間總有些嘲笑之意。家主心中不忿,日夜拿那古畫出氣,卻不知怎的怎麼撕也撕不爛。”花彩行說到這裡頓了頓,“這都是家主偶爾說起的,我東拼西湊地猜測著,覺得當年大約就是這麼回事。”
“之後呢?”
“之後,那畫上的男子終於回應了。”花彩行微攏眉心,“這天家主又要拿古畫出氣,不想畫上的題字突然間變了,寫著:你何苦要埋怨我,我又不曾欺負你。”
果然是有魂魄在裡面,關靈道想,這男子的脾氣倒也好。
“家主被人關了一年多,心境早已經不一樣,對誰都是恨意滿滿。這時那畫上的題字又變了:我苦思冥想怎麼救你出去,今天才想到辦法,你想不想聽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