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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還在就少年那個永遠都無法觸及的痛和自卑譏諷嘲笑他。現在,女人自己也遭了報應。
果然,是天理輪迴嗎?
“怎麼了,女蘿,你的臉還在痛嗎?要不要馬上去找個大夫來看看?”看到女蘿的動作,九宮女娥自然擔心的問道。
“沒什麼,五姐。”
“女蘿,千萬不要逞強,你的臉是你一輩子的事,可是連絲毫的差錯都不能忽略。不然,最後後悔的人還是你自己。”看少女臉色明顯不好,臉上卻一副敷衍不想說的態度,九宮女娥的語氣輕柔細語的說道。
然而那看似溫柔勸解的眼裡,卻在誰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流轉過一抹意味不清的幽芒。
“五姐,我很好,那個十六月雖然的九宮東煌身邊的人,可她的醫術的確是無人能及。連羲皇城裡最有名醫術最高的老神醫都治不好我臉上的疤痕,那個女人卻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只是要痊癒,可能還要一段時間罷了。”
輕輕的放下自己的手,九宮女蘿隱去臉上的猙獰和怨恨,淡淡的看向她對面那個一臉極其溫柔的柔弱少女。
端起亭閣內石桌上的清茶,九宮女蘿突然問了一個九宮女娥極其措手不及的問題。
“倒是你,五姐,你的樣子看起來好憔悴。怎麼了?”
微眯起眼,九宮女蘿定定的看著她對面的女人,眼裡閃過一抹意味深長。
哼,想要看我的笑話,你自己不也一樣變得這樣難看。
我的臉雖然的確是差點被毀了,可本小姐的運氣的確是要比當年的九宮東煌要好太多,不是嗎?
至少,在本小姐差點就毀了前,身邊不遠處就有一個可以治好本小姐的人。而九宮東煌,當年的那場大火毀了他的臉後,羲皇城裡可沒有誰能夠有那個本事,讓他的臉還原如初啊。
你說是不是,五姐?
想到這裡,九宮女蘿端著茶的手突然一滯,臉上的表情不知為何也瞬間變得怔怔起來。
如果那個叫十六月的女人也治好了東煌臉上的傷,那豈不是自己羲皇城第一美人的稱譽就將再次被九宮東煌給奪走?
既然那個女人有那個本事,而且看她的樣子,她對九宮東煌還很是尊敬的樣子,這個假設也不無可能。那這樣的話……
不,不會的。
九宮東煌的臉肯定沒有好,不然他就不會整日裡依然蒙著一層見不得人的雪紗了。
看來是自己杞人憂天了。
想到這裡,九宮女蘿本被高高懸起的心幕地級放鬆了下來,臉上猙獰的表情也再次恢復為高傲和嬌蠻任性。
哼,九宮東煌的臉被毀了六七年了,早就已經結了疤,哪裡是那麼容易就恢復的。看來,的確是她想多了。
意識到這裡,綠衫的少女再次短期石桌上的茶蠱,輕輕的喝了一口。同時,也不由得暗自呼出一口壓抑在心裡的悶氣。
她這些天來所遭受的痛苦和折磨,可以說是她從小到大都沒有過的。那種粗糙卻極其柔韌的藤鞭狠狠的抽打在她柔嫩的臉上,那種痛徹心扉的劇痛,恨不得立馬就死了也不願忍受的傷口,她永生難忘。
哼,等著瞧吧,她絕對不會如此善罷甘休的,她絕對會報復回來的。
九宮東煌,本小姐絕對不會向你示弱!
也許是注意到了少女眼裡的嘲諷和那一閃而逝的厭惡,九宮女娥端著熱茶的雙手頓時一僵,然後有些蒼白的轉過頭去不敢看向她對面少女的眼睛,訕訕的回答道。
“我?我……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五姐,你的臉色簡直蒼白得沒有人色,眼瞼下更是有著一層黑色的陰影,哪裡會像是沒事的樣子。五姐,你跟我說,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看起來比我還憔悴?”
注意到九宮女娥那片刻的僵硬,以及在聽到她的問話後突然的不自在,綠衫少女有些詫異。
“五姐,該不會真的如那些侍女們謠傳的那樣,你撞鬼了?還是說,你真的僅僅只是做了噩夢?”
這些天,城主府里在傳些什麼,九宮女蘿雖然因為臉傷的關係一直不曾離開過自己的院子,對於外面發生的事也不怎麼清楚,可對於城主府五小姐得了失心瘋這種傳得越來越邪乎的謠傳,哪怕是她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的院子裡,不曾離開過一步,她身邊的貼身侍女也會一五一十的把這件事當成笑話說給她聽。
所以,當九宮女蘿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外面的時候,她才會有此一問。
原本,她也以為不過是沒有任何根據的謠傳,說不定是哪個下人嘴賤胡亂瞎編的。可是現在,看到對面九宮女娥的表情,她頓時驚詫了起來。
“五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說啊!”
也許是壓抑了太久,以至於九宮女娥內心頓時變得極其的脆弱和彷徨。所以,當看到對面的九宮女蘿一臉擔心和詫異的看著自己的時候,女人頓時就想找一個人來傾訴。
傾訴她這段時間來的擔心和害怕!
“女蘿,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些天夜裡我老是做惡夢,夢見東煌飄在我的床前,陰森森的望著我,說他不甘,不甘就此消逝。還說他回來了,回來找我索命。可是,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做啊,對於東煌我也一直都很關心他,他怎麼可以這樣來嚇我。”
說著,女人拿出手絹輕輕地擦了擦眼角的淚,臉上的表情極其的柔弱和泫然欲泣。這個樣子的她如果讓男人看了的話,絕對會心生憐憫和強烈的保護欲。
可惜,九宮女娥對面坐著的是同樣嬌蠻任性極度自我的少年,是身上同樣流著九宮一族無情血脈的九宮女蘿。
因此,當她看到那個樣子的她後,她對面的九宮女蘿不僅沒有絲毫的憐憫,相反,少年的眼裡迅速的閃過一抹不耐。
“女蘿,你是知道的,姐姐一向很膽小,連螞蟻都害怕踩死一隻,我怎麼可能會害死東煌。何況,何況,東煌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也不見他哪裡受了傷,怎麼可能就變成了……變成了鬼呢……”
沒有注意到她對面少女眼裡的神情,九宮女娥依然一副柔弱的抹淚模樣,看的九宮女蘿一陣的不屑。
“五姐,我說你是自己嚇自己,九宮東煌他活得好著呢。自從這次他從外面回來,他簡直都不把我們所有人放在眼裡了,整天冷著一張布滿寒霜的臉,好似我們所有人都是路邊的野糙一樣,都入不了他的眼。”
想到這裡,九宮女蘿就生氣。
“比起以前那個懦弱無能樣子的他,如今一副孤傲冷漠表情的九宮東煌更令人憤怒和看不順眼。”
九宮女蘿同樣是一個高傲傲慢的人,這些年來羲皇城八小姐的尊貴身份,羲皇城第一美人的讚譽,家裡母親和哥哥的寵愛,都讓她習慣了唯我獨尊的傲然。
可是現在,這個以前她從來都不被自己看在眼裡的九宮東煌反而一改之前軟弱的性格,看向她的眼神里更是好似她入不了他的眼的樣子,九宮女蘿何時受過這樣的氣。自然,她心裡突然就升騰起了一團怒火。
“女蘿,你不要這麼說東煌。東煌他剛經歷了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或許是最近經常做噩夢的緣故,九宮女娥一提到那個名字,心裡頓時就莫名的心悸畏懼起來。就連她四周圍的溫度,都好似在那個名字一出口就突然的陰森了幾分,讓女人心裡瞬間變得毛骨悚然。
“五姐,你在害怕什麼?九宮東煌他能夠有什麼能耐,還不是無能的廢物一個。我就不相信了,難道他掉了一次水就變得哪裡不一樣了?廢物就是廢物,永遠都不可能變成受人敬仰的英雄。”
“女蘿,不要說了。”
“五姐,你不會真的被噩夢嚇到了吧?”看到對面的女人那一臉僵硬慘白的臉色,九宮女蘿頓時有些詫異的看向她。
“女蘿,說不定……說不定真的有鬼?!”
“五姐!”九宮女蘿皺眉,臉色有些難看的大聲喊道。
“女蘿你聽我說,東煌……東煌他前幾天離開大廳的時候突然站在了那顆活了千年總感覺有些古怪的大槐樹下,手裡還拿著一個梳妝盒,裡面裝的……裡面裝的東西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
在九宮女娥一臉慌亂慘白的對著她這麼說的時候,她對面的九宮女蘿頓時也好似被感染了一般,心裡開始七上八下起來,充滿了一種莫名的不安感。
尤其是,當女人最後吞吞吐吐的看著她的時候,周圍的溫度頓時就陰冷了起來。
“……骨灰!”
有些精神恍惚的回到自己的院子,一走進內室,九宮女蘿就看到她的貼身大侍女綠兒一臉神神秘秘的迎了上來。
“小姐。”
“什麼事?”
“小姐,東西奴婢買回來了。”
“東西?什麼東西?”九宮女蘿茫然,依然一臉渾渾噩噩的模樣。
“小姐,你怎麼了?”綠兒有些奇怪的看向她面前的小姐。
“我怎麼了?”
“小姐,你忘記了嗎?就是你前幾天吩咐綠兒要買的東西啊,小姐你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
“我吩咐的?我讓你買的東西?”看到綠兒那一臉的擔憂著中夾雜著緊張的模樣,聽到她的話的九宮女蘿頓時就清醒了起來。
“啊,你說,你買回來了?”
想到自己前幾天的確是有吩咐綠兒去買東西,再看看綠兒神神秘秘的拿出來給自己的紙包,九宮女蘿頓時就打了一個寒戰。
那個時候,她因為臉差點就因為九宮東煌而被毀容的緣故,對於九宮東煌心裡自然充滿了怨恨狠毒,一臉恨不得他死的模樣。
可是今天,她才剛剛從九宮女娥那裡回來,心裡一直都毛毛的,充滿了一股恐懼不安感。此刻看到綠兒,她就恨不得一把揮開那個東西。
可是馬上,少年就冷靜了下來。
“綠兒,你確定就是這個東西?”微眯起眼,九宮女蘿冷冷的問道。
“小姐,不會錯的,綠兒辦事你放心。這個東西綠兒很仔細的問過老闆了,絕對就是它。”
“是嗎?”九宮女蘿靜靜的結果那個紙包,眼裡的神情幽暗難測。
十日夢,夢十日,別看它的名字如此好聽詩意,然而這個東西卻是實實在在的強力春藥。據說,它的藥效之強甚至連龍族都可以藥倒,足足可以讓一個人慾火焚身整整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