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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想，九宮淺燈突然就覺得合情合理起來。可是，為什麼他的心裡總是很不安呢，總覺得六哥現在跟他的距離越來越遠，六哥看待他的眼神也異常的陌生，不復曾經的親昵和自然，處處都透著隔閡和疏離。
六哥，你到底是誰？
其實，少年的內心還有一句疑惑，他卻是始終都不敢問出口，不敢聽到答案。
六哥，你到底還是不是我的六哥，是不是曾經的那個人？為什麼我心裡總感覺，某一天醒來的時候，你就會突然消失不見，然後永遠都找不到你了。
“六哥，你不會離開羲皇城的，對嗎？”
“淺燈……”靜靜的看著小心翼翼，目光中充滿了期待怯怯的望著自己的少年，妖絮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不知為何，他最近心裡總是有一種毛毛的感覺，內心就更是強烈的想要回到自己可以掌控的地方。
“六哥！”
“淺燈，東煌會回來。至於他會不會離開羲皇城，那要完全看他自己的意思了。而且，剛才在大廳的時候我並沒有拒絕伏兮學院那個老頭子的提議，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東煌或許會需要去伏兮學院學習一段時間。那對於他有利。”
妖絮的表情很平靜，就那樣近乎殘酷的看著九宮淺燈。
剛才在大廳的時候，聽到那個坐在九宮遂尤身邊的老頭子那樣說的時候，妖絮最開先的反應其實就是拒絕。
以他現在的修為，妖絮自然不可能去什麼伏兮學院，他也沒有精力去和一群人類的小鬼攪和在一起，學習那些根本就對他沒有任何用處，反而是浪費時間的低級法術。
他是妖修，本身就對妖族的功法修煉起來事半功倍，那些人類的東西對於他來說不過是雞肋。何況，就算要學習仙術，他也沒得捨近求遠，放著仙清甚至是那個瘋瘋癲癲一天沒事幹的老頭子，反而去撿一些無用的東西。
有什麼比那個算得上是他的師尊的老頭子所藏的東西更加的令人垂青呢。
“六哥，你……”
看著那樣冷靜的少年，九宮淺燈內心突然升起一股不安，總覺得平靜不下來。明明，明明六哥他 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裡，為何自己卻覺得彼此之間的距離如此遙遠呢？
妖絮不再說話，轉過身就準備離開。
此刻，妖絮正準備回自己的院落，而本該一直老實的呆在他身邊的龍吟也在準備緊隨著少年一起離開大廳的時候，突然被旁邊的九宮天和迦欏，以及還有那個天域宮的宮主攔住了，說是有什麼事，妖絮倒也不在乎。
沒有那個男人總是在自己身邊跟著，一個人冷靜下來的妖絮也需要好好的想想。他和龍吟之間，到底算什麼？
他們，現在到底算什麼呢？
妖絮自認是一個很小心眼的人。別人對他的好他會牢牢的記住，永世不忘，別人對他的傷害他亦會記住一輩子。
他絕對不是那種仁慈心軟的人，會因為別人的幾句好話和甜言蜜語就放下心裡所有的芥蒂，好似曾經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般。他沒有那樣的愚蠢和軟弱，也沒有那樣的寬廣的胸懷，可以笑著面對曾經在自己胸口上狠狠的劃下一刀的人。
曾經傷害過他的人，就得付出巨大的代價。
哪怕那個男人突然迷途知返了，也絕對不會輕易就原諒他曾經的過錯。他妖絮，絕對不是一個會以德報怨的人。所以……
“六哥，你要去哪裡？”
轉過走廊拐角處，臉色晦暗難明，眼裡波光瀲灩間帶著妖異之色的妖絮突然抬起頭，就看見庭院中的那一棵蔥鬱的參天大槐樹。於是，少年輕緩的腳步突然頓住。
然後，向著它走去。
“六哥？”
走到近前，妖絮突然微微的眯起眼，看著月光下背對著他的那一個纖細的人影。
女人？而且貌似還是一個很熟悉的女人？
妖絮靜止不動，頗有些興致勃勃的看著那個女人跪在地上，對著中央的那棵大槐樹不住的啜泣。
“東煌，東煌，求求你，求求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也知道，我過去是有些對不起你，可毀了你的臉的人不是我啊，是九宮女蘿那個女人。東煌，你要找就去找她吧，不要再來找我了。”
聽到這個聲音，妖絮微微的挑眉，媚眼如勾。就連後面跟在妖絮身後的九宮淺燈也滿臉的詫異，錯愕不已的看著大槐樹下兀自說著話卻沒有發現他們到來的那個少女。
五……五姐？怎麼會是她？
“東煌，我現在也夠慘的了，九宮女蘿那個女人害得我名聲掃地，現在羲皇城裡幾乎所有人都以鄙夷的目光看著我，就連那些侍女們看我的目光都透著不屑。東煌，你知道我最近有多麼痛苦驪？都是九宮女蘿，都是她，她把我害成這樣，自己卻逍遙快活。”
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九宮女娥滿臉怨毒猴猙獰，剛才的悲戚痛苦也瞬間被怨恨所取代。
“女蘿！女蘿！你為什麼要害我——”
“哈哈哈，不過九宮女蘿最近也不比我好過。她還不是被那個自己最喜歡的男人給拋棄了，現在在整個羲皇城裡的人都知道九黎城少城主要退婚的事，她的臉都氣得扭曲了。讓她害我，讓她害我。活該，這都是報應啊，報應！”
“報應——”
“五姐，你在說什麼？！”就在女人笑得怨毒的時候，一個震驚的聲音猛的傳來，讓九宮女娥的心頓時一滯，突然驚慌起來。
“淺……淺燈……”
回過身，九宮女娥看著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的少年，以及少年身邊的那個讓她最近一段時間噩夢連連的男人，女人的臉頓時面如死灰，身體隱隱的顫抖，帶著幾分恐懼和害怕，寒顫不已的畏縮在那裡。
“五姐，你剛才說了什麼，你說你曾經對六哥做了什麼？”
“淺燈，淺燈，我……我……”
“五姐，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六哥的事？”上前一步，少年的臉冷凝著，厲聲的逼近驚慌失措的少女。
“淺燈，沒有……我沒有……是女蘿，對，是九宮女蘿，是她嫉妒怨恨東煌搶走了迦欏的注意力，所以讓人迷暈了東煌，然後一把火毀了東煌的臉，不關我的事。我僅僅只是……只是袖手旁觀而已……”
說到這裡，女人像是突然確定了什麼般，猛的撲到面無表情的妖絮面前，抓住妖絮的衣服下擺。
“對，就是這樣，我什麼壞事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做。”
“東煌，你放過我，你放過我啊，你要是恨，就去找九宮女蘿吧，求求你不要在纏著我了。東煌，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東煌……你放過我好不好……”
“五姐，你……你們……你們竟然……”手指顫抖的指著面前已經有些神智瘋狂的女人，九宮淺燈滿臉的憤怒。
他聽見了什麼，他聽見了什麼，他竟然聽見他的五姐和女蘿兩個人，她們……她們竟然謀害自己的兄弟，謀害六哥……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滿是冷厲煞氣的聲音突然從幾人的背後傳來。
“你剛才，說什麼？！你們對東煌，做了什麼？”
轉過身，妖絮的眼睛猛的急促的收縮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倒是撲到他面前的九宮女娥，此刻正一臉蒼白錯愕的看著妖絮的身後，臉色瞬間就變得面無血色。
那裡，冷著臉渾身殺氣的九黎迦欏和滿臉陰沉的龍呤，站在迦欏身邊一臉蒼白和驚慌的九宮女蘿，甚至是她的大哥九宮砑天、二哥九宮騰羿等一行人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那裡，都一副冷冽冰冷的看著她。
“大哥，二哥……你們……”
第四十一章 金龍盤身（6）
“大哥，二哥……你們……”
你們是什麼時候來的？顫抖著柔弱的身體，九宮女娥畏縮的看了一眼她面前不遠處正充滿殺氣和冷酷的看向自己的男人，頓時手腳冰涼。
“九宮女娥，你們竟然敢----”
這幾個字，青年冷厲著臉，聲音陰寒的低吼道。旁邊，九宮女蘿看到男人看向自己那充滿殺氣的眼神，連忙慌亂的解釋道。
“迦欏哥哥，你不要聽那個女人胡說，她最近精神失常，早就已經瘋了，她的話根本就是胡言亂語。迦欏哥哥，你不要相信她。迦欏哥哥，我沒有，我沒有害九宮東煌，女蘿沒有那麼壞，女蘿就算再怎麼的討厭九宮東煌，可女蘿絕對沒有想過要害他啊。”
看到男人不為所動，雙手緊緊的握拳，似乎憤恨得想要衝過來伸手掐死自己的模樣，九宮女蘿頓時慌了。
“迦欏哥哥，你要相信我，女蘿絕對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何況那個時候，女蘿還那么小，只有幾歲而已，那個時候女蘿怎麼可能會想到要害東煌。肯定是五姐在怪我，怪我那天因為擔心去找她的時候，結果發現她在龍吟的房間裡夜不歸宿，所以五姐在怨恨我，怨恨女蘿壞了她的名聲。”
男人不語，看向身邊的女人目光冰冷無情，沒有一絲感情波動。
旁邊，龍吟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裡，滿臉冷峻，目光幽暗。就連眾人一起的九宮砑天，此刻也正一臉失望和怒氣的看著兀自解釋著的少女，以及那邊渾身僵硬的女娥。
“女蘿，女娥，你們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五姐，女蘿，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做，你們心腸怎麼可以如此惡毒，竟然害六哥，淺燈要去告訴父親。”從剛才開始就一臉震驚和憤怒的看著九宮女娥的少年眼裡有著明顯的怒氣，跺了跺腳，就向著大廳的方向跑去。
“淺燈，不許去。”看到少年的動作，九宮女蘿頓時急了。
“大哥，迦欏哥哥，女蘿真的沒有做啊。而且女蘿也沒有那個膽子，女蘿怎麼可能做出如此惡毒的事。肯定是五姐心虛，所以賊喊捉賊，把污水都潑在女蘿的身上。大哥，二哥，你要為女蘿討回公道，還女蘿一個清白啊。”
“九宮女蘿，我的好妹妹啊，你敢賭咒發誓，你沒有害東煌嗎？”
聽到九宮女蘿那急於撇清自己的干係，全都把髒水推到自己身上的話。頓時，九宮女娥停止了顫抖害怕，眼神輕飄飄詭異的看向焦急慌亂中的少女。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