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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怕什麼，就你現在那醜陋難看的摸樣，別說是青盞看不上你那一身還不如普通龍族的材料，就連刑堂的眾人，他們都覺得你污看他們的眼睛。”
“在妖月宮，哪個不是俊男美女，就連著百花林里生長的繁花，大多數都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意識。雖然還不能夠化形，可它們的眼界哪個不高。難道你都沒有發現，自從你一出現在這裡，飄落的花瓣呈現幾何速度在增長嗎？那都是被你給噁心的。”
少年的話不可謂不毒，字字尖銳，句句直刺進龍瀧兒的內心。
龍瀧兒雖說活了也有兩千多年了，可她好歹還是一個少女，正處於愛美喜歡炫耀的年紀。現在，突然到遭遇這樣的事，無疑是最無法接受的痛苦和晴天霹靂般的打擊。
死死的跪伏在地上，臉上已經呈現如溝壑般的皺紋的老女人渾身顫抖，如凋零的殘花，已經腐爛。
“熒紫，你在和誰說話，怎麼會在這裡？”
就在妖艷少年準備繼續毒舌，摧毀那個老太婆心理，讓她崩潰的時候，一個清冷中卻偏偏透著魅惑的聲音突然傳來。
少年驚喜的回過身，果然看見他身後不遠處一個絕美魅惑的身影正慢慢的向著他走來。
“妖絮大人！”
“熒紫，你剛才在和誰說話嗎？”
走到少年的身邊，妖絮輕輕的環繞著周圍，除了下面一個佝僂著身軀，明顯沒有什麼妖力的老女人，四周卻是看不到任何人的蹤跡。
“妖絮大人，熒紫沒有和誰說話，只是走到這裡的時候看到這個老太婆做事偷懶，所以警告她一番。”冷冷的看了下面死死的低著頭的老女人一眼，熒紫抬起頭看向妖絮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副孺慕痴纏的眼神。
“對了，妖絮大人，你怎麼在這裡，你最近不是在月波池孵寶寶的嗎？”
“我總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呆在月波池裡吧。”
“也是。對了，寶寶孵化出來了沒有？”
“哪有那麼快，應該還有一段時間吧，本宮也不怎麼清楚。”寶寶是龍蛋，他哪裡知道如果要孵化一隻龍蛋到底要花多少時間啊。這恐怕是跟靈氣的吸收速度有著緊密聯繫吧。不過，應該也快了， 畢竟都已經快一個多月了。
“熒紫好想看寶寶啊。妖絮大人，熒紫什麼時候可以去看寶寶？”
“什麼時候都可以。寶寶就在月波池裡，你想什麼時候去都行。”對於這個自千年前，不，應該說是更久之前就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少年，妖絮總是要寬容柔和得多。畢竟，在他自天界斬妖台之後到妖月宮之初，他們也算是相依為命吧。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寶寶肯定快孵化了吧，熒紫要親眼看著龍寶寶孵出來。”少年在原地很高興的轉了一個圈，再次面對妖絮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純真而又真摯。
花瓣如雨般飄落的桃花樹下，看起來如此卑微而又渾身戰慄的跪伏在哪裡的老女人身體突然滯了滯，卻是始終沒有抬起頭來。
第五十九章 孵化（2）
月波池。
守衛在月波池最外圍的都是妖月宮的精衛，個個俱是身軀高大勇猛魁梧的男人。而在那些男人之後，則是一層秀麗嫵媚的侍女，都有著千年的修為，妖力不俗，實力強大。
這日。
風和日麗，月波池外面佝僂著走來一個老態盡顯的婆婆，手裡緊緊拽著一把破舊的掃帚，臉上如枯樹皮般褶皺橫生，端的是讓人如吃了蒼蠅般噁心連連。在妖月宮的人，平日裡都是見慣了嫵媚艷麗的女人俊朗高大的男人，何時看見過這樣蒼老的妖族。
眼界都被養刁了，一看之下，還真是讓眾人被刺激到，頓時有些適應不過來。
恐怕，就這樣老態龍鐘的人，就算是比起人類那些七老八十慈祥和藹的老太太來說，都要蒼老好幾十歲。
這樣的放在他們妖族，簡直就是奇葩，絕對是樹姥姥級別。
看她那鬆弛的皮膚，看她那滿是褶子的臉，看她那嚴重駝著的背，妖族裡恐怕上千萬中都找不到一個，也算是她獨樹一幟了，美貌比不過，就比年齡。這個身上沒有妖力的老婆婆，她的本體不會真的是即將枯死的老樹吧？
得出這個結論，眾人絕不是憑空猜測，還是有些依據的。
要知道，女人哪個不愛美，妖族尤勝。就算是長老級別的女人，好歹也都風韻猶存。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老太婆，到底是哪裡來的？渾身沒有一絲妖力不說，就連本應該旺盛的生命力，現在看起來也都如一盞燭火，隨時都可能覆滅。
頓時，眾人有些心生不忍了。
不過，就算再怎麼的不忍，看到她哆哆嗦嗦，那一臉小心翼翼畏畏縮縮的走過來，貌似目標還是月波池的時候，恪盡職守的侍從們立即嚴肅了起來，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冷峻肅穆。
“站住！你是哪裡來的？這裡是月波池，閒人免進。”
“我……我……”似乎被大漢平地的一聲大吼給驚嚇到，老女人臉上的皺紋似乎都哆嗦了起來，看起來異常的慘不忍睹，讓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你是隸屬妖月宮哪一部的，不知道宮主下令不許靠近月波池嗎？”
“侍……侍衛大哥，我……我是……我是熒紫大人吩咐來的，他讓我來…讓我來……”
“等等，不要叫我侍衛大哥，叫得我渾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別說我不敬老啊，老太婆，我好心才告訴你，這裡是宮主嚴令任何人都不許進來的重地，你這個看起來就眼生的老太婆最好不要靠近。不然，就把你當居心叵測者抓起來。”
看守月波池外圍的魁梧男人突然抖了抖，被眼前老太婆那諂媚討好的笑給噎住了。
真是……真是驚悚的臉！
這個老太婆，她到底活了多久了？長相與實力完全不對稱。
似乎被眼前大漢的話給驚嚇到，也許是因為太過於緊張的緣故，佝僂著背的老太婆手腳有些哆嗦，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惶恐不安。
“不，不是的，侍衛大……大人，我沒有居心，我只是來打掃月波池的。剛才熒紫大人特意吩咐我來這裡的，如果我就這樣回去了的話，熒紫大人會生氣的。”也許是想到這段時間以來那個妖艷的少年眼底對自己的憤恨和厭惡，龍瀧兒身體更加的抖了抖。
“等等，熒紫大人？”
這個時候，站住一旁的另一個高大的侍從視線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眼面前哆哆嗦嗦的老婆子，突然開口。
“熒紫大人不是剛剛才從月波池離開的嗎？難道熒紫大人覺得月波池哪裡有了浮塵，所以讓這個老婆子來這裡清掃乾淨？也是，宮主的習慣熒紫大人一向最清楚，畢竟跟著宮主最久的人就算是熒紫大人了。”
這段時間因為宮主的禁令的緣故，原先那些負責打掃月波池的侍女都離開了。
“說起來，月波池好像也有兩個多月沒有打掃了，依宮主那樣嚴重的潔癖，看了肯定不喜。”
“老太婆，你真的是熒紫大人吩咐來的？熒紫大人怎麼讓這麼一個蒼老難看的老婆子來打掃月波池啊，她打掃得乾淨嗎？平時打掃月波池的侍女可是最少都有十五個以上，而且個個都年輕力壯的，這個老太婆可以嗎？”
不是他們質疑啊，眼前這個連站立恐怕都成問題的老太婆真的有那個能耐？
或者，因為是老人，所以經驗豐富，的確比起那些浮躁的小妖們要能幹得多？
“侍……侍衛大人，我現在能夠進去了嗎？”耳邊句句的“老太婆”“老婆子”如尖銳的利箭，箭箭都刺進她的心裡。
龍瀧兒低下頭，努力不讓別人看見她眼底的絕望和痛苦，從來都不曾穿過的粗布麻衣下，雙拳緊緊的握緊。
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本該是龍族高高在上的公主，是所有人都眾星捧月的最尊貴的女人，為什麼現在卻淪落為一介最低賤的掃地婆子不說，就連曾經引以為傲的容顏都蒼老得她連鏡子都不敢碰觸？
她落得這樣悽慘的下場，人不人鬼不鬼的，為何那個害得她如此，把她從高高的雲端拉入黑暗的深淵的男人卻可以清冷的俯視一切，充滿冷漠的睥睨著所有人？憑什麼那些人個個都對他崇拜尊敬，誓死追隨？
她恨，她恨奪了自己龍珠不說，還讓曾經最護著她的男人對她冷眼以對無情心狠的那個人。
“兄弟，你看這件事怎麼辦？”
“既然是熒紫大人特意吩咐來的，那就讓這個老太婆進去打掃一下吧。不過，老太婆，你一定要打掃乾淨，而且時間不許太久，打掃好了就馬上出來知道嗎？這裡可是重地，即使是你一個掃地婆子，也不能夠逗留太久。”
“要不是看你身上的確沒有什麼妖力，估計也翻不出什麼花樣，加之身份實在是卑微不起眼，沒有什麼好值得防備的，我們怎麼可以讓你如此輕易就進去了。算了，快進去吧，不過記得快點出來。”
“謝謝，謝謝兩位侍衛大人。“抓緊手裡的掃帚，龍瀧兒趕緊佝僂著身體艱難的走了進去。
“兄弟，這樣好嗎？”看到那蒼老的背影踉蹌著走了進去，一個高大的侍從不由心生憐憫。
“不過是一個掃地婆子，吾等妖月宮負責掃地的人還少嗎？既然熒紫大人特意吩咐了，讓她進去打掃一下月波池也未嘗不可。最主要的還是宮主，我們都知道，宮主可不希望看見月波池裡出現浮塵之類的東西。”
月波池內。
龍瀧兒艱難的拖著掃帚，一步一步很困難的行走著。
因為雙手雙腳上的沉重鐵鏈，她根本就沒有什麼力氣，就連走路都像是在做酷刑，呼吸粗重得好似在拉風箱。
小心翼翼的左右環顧了一下四周，龍瀧兒佝僂著背，儘量的避開月波池內那些來來往往的侍女，盡選擇一些偏僻的道路，一路兜兜轉轉的往月波池最裡面走去。
那個地方，她早已經聽妖月宮那些最低等的侍女閒談時說過，最裡面就是真正的月波池。一個類似於靈泉的溫泉。
果然，在花費了一番功夫後，接著打掃的名頭，龍瀧兒倒也有驚無險的來到了月波池。
看著眼前氤氳的水汽，透著朦朧迷離的霧氣，龍瀧兒眼睛不由乾涸得厲害。
她有多久沒有洗過一個溫暖的熱水澡了，她有多久沒有好好的睡過一覺了，她有多久沒有安心的吃過一頓豐盛奢華的飯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