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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靈微微頷首,緘口無言。
岳遵觀寂靈的態度,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谷底。寂靈這種反應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冷月有生命危險不僅僅是可能,而是必然。
只是他實在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情急之下,也顧不上失禮了,上前抓住寂靈的衣袖,苦求老僧一定要幫幫忙,救救冷月。
寂靈告訴他,救冷月的方法還是有的,不過實在太過渺茫了。傳聞“天之涯、海之角”長有一種靈草,名“固魂草”,只要找到這種靈草,製成藥湯給患了“離魂”之症的人喝下,就能保得平安。
不過,這其中有兩點難處著實不易解決。其一,“天之涯、海之角”在何處沒人知道。其二,“固魂草”長得什麼模樣,生在什麼環境也無人知曉。所以,老僧勸岳遵,對於此法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一時之間,岳遵深受打擊……
掩飾好心情,調整好表情。岳遵才出了老僧的房門,撲面而來的是一陣帶著晚秋特有的蕭瑟之意的涼風,銀髮女孩站在一顆鬱鬱蒼蒼、生機勃勃的五針松邊上對著他展露微笑,眼睛眯成一道月芽,很美!
再遠點,一顆銀杏,僅有的幾片葉子也被秋風抖落,化成只只金黃的蝴蝶,在空中舞起生命中最後美麗……
秋已深,冬天快要來臨。
是夜,皓月當空,樹靜風止。
岳遵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最近發生的事太多,讓早就習慣隨遇而安過日子的他窮於應付。可這一切是什麼時侯開始的呢?
總感覺兩年前,當他跨出孤兒院的大門,走向社會的一刻起,他的人生軌跡就在不知不沉中發生了變化。可是,那時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想不起來,真的想不起來……
岳遵早就知道自己失去了整整兩年時間的記憶,只是之前並不以為意罷了。直到經歷了這麼多的事以後,隱隱約約地,岳遵潛意識裡意識到,恐怕這兩年時間的記憶,對他來說非常重要,如果能夠找回這兩年時間的記憶,許多問題應該就能迎刃而解了。
左右睡不著,岳遵決定乾脆起床出去走走,或許呼吸兩口室外的清新空氣,可以讓心情舒緩一些。也懶得開燈,就在黑燈瞎火中扯過放在床頭柜上的衣服,憑著感覺套上。
又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抽出其中一支塞在嘴裡,摸出打火機,“啪”的一聲,煙點著了。
點著煙後,岳遵轉過身子,準備下床。同時,左手夾著煙送到嘴邊,狠吸一口,菸頭紅光瞬間一盛,借著這點微光,岳遵無意中看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就站在自己的床前。
就算在黑夜裡,一絲亮光都能非常醒目,可是點燃的煙又能有多少光亮,只能讓岳遵影影綽綽地看到一個虛影,甚至也有可能僅僅是視覺誤差也說不定。
可畢竟是經歷過生死之險,岳遵如今的警覺已遠勝於以往,所以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摸到牆上的電燈開關按下去,燈亮!
一頭銀髮的冷月,正笑盈盈地站在他的床前,眼睛眯成好看的月芽兒。
見到是冷月,岳遵一顆吊著的心瞬間放了下來。輕輕地對她說:“是冷月妹妹啊,這麼晚了為什麼還不去睡覺呢,找岳遵哥哥有什麼事嗎?”
冷月並沒有回答,仍舊笑盈盈地站在他的床前,眼睛眯成好看的月芽兒。
猛地!岳遵意識到事情不對。
上床前,自己房間的門窗都關的好好的,剛才自己並沒有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而自己一直是醒著的。
難道!?岳遵心裡已有了一個判斷。
岳遵一臉的難以置信,伸出右手,緩緩地伸向冷月那清麗稚氣的小臉,當指尖終於夠到冷月的臉龐時,上面傳來的感覺卻是什麼都沒碰到……
這不是冷月!不對,這是冷月,可不是冷月這人!好吧,得承認,岳遵的心神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一時間思緒有點混亂。雖然這情況白天時聽警察張三說過,可很多時侯,聽人說和親眼所見完全就是兩種不同的感覺。
冷月又“離魂”了!
岳遵不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麼事,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眼前的局面,只是傻傻的坐在床上,看著站在床邊上的冷月。
而冷月仍然是笑盈盈地站在他的床前,眼睛眯成好看的月芽兒。
兩個人,哦,應該是一人一魂就這樣一個床上一個床下仿佛雕塑似的面對面一動不動。整個房間裡除了岳遵的呼吸和心跳聲,再也找不到第三種聲音,氣氛有點詭異,帶點壓抑!
也不知過了多久,冷月眯成月芽兒的大眼睛張開了,沒有瞳孔的眼神看起來分外空洞。咪咪笑的小嘴也有了動作,清晰地吐出幾個字:“我喜歡岳遵哥哥……”,聲音聽起來給人一種空靈的感覺,然後整個身形一陣糊模,消失在岳遵的面前。
冷月消失後,岳遵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坐在床上良久,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百感交集,唯獨少了一種叫害怕的情緒。
第二天,見到岳遵的冷月,微紅著小臉以蚊鳴般微弱的聲音告訴他:昨晚,我夢到岳遵哥哥了。說完,整張小臉飛快漲紅,轉過身去,一溜煙地跑開,飛揚的銀絲飄起,送來一竄銀鈴般悅耳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