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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還不是因為我們倆個老的,拖累了娃。”展大伯在王同邊上坐下,也給自己點了根煙,吧嗒吧嗒吸了兩口,這才一聲感嘆。
“哦?這話何從說起。”王同不解。在煙缸里彈了下菸灰,王同認真的看著展大伯那渾濁的雙眼。
“我娃前年大學畢業,一直找不到好工作,成天窩在家裡上網。本來這也沒啥,可年青人總該找點事做做吧,現在我們兩個老的還在,辛苦點,供他吃穿自然不成問題,可是總有一天我們是要走的,那時還不得靠他自己,所以哪,我天天催著他出去找工作。為這事,娃沒少跟我們鬧不開心。”
王同注意到,展大伯臉上有些後悔之色,可能是認為當初不逼著孩子自力更生吧。
“總算,我娃找了一份工作。錢雖然不多,可好歹也是份正當職業啊!對於我們兩個老的來說,已經很開心了。錢少沒關係,我和他娘替他攢著些。”說到這裡,展大伯臉上又泛起些許自豪,可是馬上又想到什麼,變成一臉的落寞。
“娃找到工作後不久,就跟一姑娘好上了。那姑娘長的倒水靈,還是他的同事,我感覺兩人挺般配的。本來一切都挺好的,很快就到了談婚論嫁的時侯。娃還帶姑娘來了我們家……”
“都怨你,娃都再三交待過了,你還跟人說我們是拾荒的,結果姑娘跑了,娃也不見了,你說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
展大伯的訴說被他老伴給打斷。原來,展翼他娘拎著水瓶兒回到客廳,聽到展大伯的話,給勾起了傷心事。這會正站在一邊撲喇喇地掉著淚呢。
“可是,咱們這麼瞞著人家是不對的,再說,那姑娘真嫁過來後,也瞞不住啊。再說,咱家條件不錯啊,很多公務員也未必有咱掙的多吧……”展大伯急了,並不認為自己有做錯。
“你還好意思說,就是你這死鬼幹的好事,現在兒子不見了,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展翼他娘一聽老頭子到現在還嘴硬,悲憤填膺、情緒激動,放下手中的水瓶就撲過來拍打起老頭子,展大伯左支右擋分外狼狽。很快,王同和吳芊芊拉開了兩人,各自好言相勸。
“我娃死心眼,就認定了那姑娘,我們怎麼勸都沒用。結果,在那姑娘提出分手以後,班也不去上了,飯也不吃了,一直把自己關在屋裡。直到第三天,我跟老頭子擔心娃會出什麼事,找人撬開了娃的房門,卻發現人不在裡面。”
過了好一會,展翼他娘情緒穩定了點,接著敘說。警察們相互之間交流了一下眼神,決定暫不打斷展翼娘的敘說。
“當時,我們就急了。要知道,這三天我跟老頭子一直守在家裡,根本就沒發現我娃有出去過,這會屋子裡沒人,我第一個念頭就是娃該不會是想不開,跳樓了吧……好在,這只是我想多了。可是我娃到底上哪去了呢……肯定是因為一時想不開,趁我跟老頭子不注意時,偷偷地離家出走了吧,都怨老頭子幹的好事啊,嗚嗚嗚……”
展翼娘因為回憶觸及傷心事,頓時悲從中來,再次嚎陶大哭。
到了這,特別事務科的幾位大致明白了,敢情這家人是以為展翼離家出走了。不過這樣也好,老人家總歸還有個盼頭,希望有一天兒子能夠自己回來。
又在展家坐了一會,安慰了兩位老人幾句,王同他們告辭而出,回到單位。
“為今之計,只能由我來親眼看看這個碟子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了。”辦公室中,特別事務科的幾個成員商量了半天,一籌莫展,最後岳顧問決定以身試法。
“不行啊,岳顧問。萬一你出點什麼事,我們這科室就好撤了。”顧大剛心急口快。感情他最擔心的不是岳顧問出事,而是科室撤銷後他又要被打發回原單位啊。
“要不,讓我先試?我是最晚來的,一點成績都沒有做出來,你們把這個機會讓給我吧。”孫強一臉憨厚,願為人先。
“去,這多前輩在這裡,你一晚輩哪輪得到說話。”顧大剛推了一把孫強,出頭充老大。只是就他那小身子板兒,一推之下,陳強倒是紋絲不動,他自己卻站不穩了。好不容易收住身形,笑的那叫尷尬。
“好了好了,別鬧了。這片子肯定有古怪,如果一定要派人去的話,岳顧問是最合適的。不過我看這事不急,我們再調查幾天看看吧,還有幾位失蹤者沒調查呢。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再讓岳顧問去看這片子。大家沒意見吧?”王同拍了拍手,等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後,說出了這一番話。
幾人正要爭相表態時,一個幽冷的聲音響起……
“怎麼?你們難道都忘記了,特別事務科還有三個顧問助理嘛?”
眾人聞聲一驚,循聲望去,空中浮著一個冷唳的女子,渾身上下濕淋淋地,還在往下滴水。只不過,明明看到水珠兒一串串落在地上,還能濺起朵朵水花,可是地面上,依然乾燥如舊。
被車撞入下水道淹死的冤靈邵音。當初,岳顧問憐其枉死,阻止了她繼續報復無心中害她一命的六兄弟中最後一個,放過了她。
和煦的陽光,清涼的微風,無垠的天空白雲朵朵。入目,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綠色海洋,不知名的蟲兒藏在青草嫩綠間演奏著春天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