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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天:“好的,我就當自己在做夢。”
冷嘲熱諷
接下來,惡靈們採取的另外一種策略。
誰也不知道它們怎麼做到的,這幫怪東西居然能夠完美地摹仿出武天高中班主任的聲音,並且像那位刻薄的中年女子一樣用冷嘲熱諷的語言表達意圖。
“武天,你是我見過最不可思議的人之一,學校完全不適合你的發展,你應該退學,到農村去尋找機會,運氣好的話,或許能夠在鄉下娶個強壯結實的女人做老婆,將來有出息的話,甚至有希望當上村支書或者鄉幹部什麼的。”仿班主任若無其事地說。
武天忍不住在棉被裡出言反擊:“還好你不是總統,沒資格強迫誰到廣闊天地練紅心做農夫。”
話說出口,他立即明白過來,於是立即停止,閉口不言,然而憤怒的不滿的情緒已經被煽動起來,漸有熊熊燃燒之勢,因為這位女教師的存在曾經是他心底揮之不去的陰影之一,許多次在課堂里,當著六十幾號人的面,這婆娘用小刀子般的語言數落他,周圍同學們趨炎附勢的鬨笑和傻笑更助長了她的勁頭,讓她更加得意。
他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從小學到初中一直都是中等偏上水準的他,在最最關鍵的高二時期,突然泄了氣,沒了上進心,看到課本就心煩,看著如小山般的習題就想吐,倒是看著班級當中幾位漂亮的女同學想法挺多,常常在睡夢中把她們與毛片當中的女優混為一談。
而班主任的語言打擊和鄙視的眼神讓他對所謂的學習更加感到厭惡。
少年的他常常想,如果來一場十級以上的大地震,或者《2012》當中的末日大海嘯,把整個學校完全毀掉,只剩下自己和兩位最漂亮的女同學,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事啊。
思緒回到當下,棉被外面仍然是深不可測的黑暗。
仿班主任繼續說:“武天,考一個及格分數對你來說就像國產大飛機別出事一樣困難,我懷疑你的大腦里也許長了一個腫瘤什麼的,讓你無法像正常人一樣思考和學習,你應當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尤其應該找位精神科專家好好談談,實在不行的,休學一年認真治療一下,弄好了再來。”
武天努力控制住憤怒,只是左手不由自主地豎起中指,這樣做像是能夠減輕一點精神壓力。
仿班主任
仿班主任嘮嘮叨叨說了將近半個鐘頭,幾乎沒有重複的語句,在這些評論和描述當中,武天的價值完全就是一個負數,遠遠低於一毛錢,智商介於猴子與老鼠之間,雖然五官端正,相貌尚可,但是卻缺乏與外形相匹配的智力,完全浪費了一張處於及格線之上的面孔,最最可惡的就是武天在學習方面的表現,作業常常不做,或者做得亂七八糟,有幾次還在本子上畫狗狗和小貓以及身穿比基尼的瘦長女人,這證明了武天的品德以及世界觀和人生觀是多麼的扭曲和怪異……總之,像這樣的壞學生,未來肯定不可能是建設偉大祖國母親的成員之一,只可能是拖祖國母親後腿的人之一,不出意外的話,監獄將是這樣的壞學生最理想的去處,在監獄裡,在看守和牢頭的嚴厲管教和盯防下,在皮鞭和棍棒的伺候下,壞學生將不得不努力勞動,被迫成為一個有用的人,以汗水和辛勞來換取每天的食物……。
捂在棉被內的武天沮喪地想,為什麼外面這位假冒班主任會知道那些事,難道班主任死掉了,成為胖經理控制的鬼奴?
他轉念一想,也許班主任是胖經理一夥的,早已經成為怪物或者准怪物,就像那些腦子被吃掉的人一樣,所以,這些陳年舊事才能夠倒騰出來。
小妮低聲說:“有時惡靈會以某種特別的方式讓你想起一些往事,同時還可以讓你感覺到某個從前很厭惡的人現身,活靈活現地在眼前晃悠,說一些令你生氣的話,其實這些都是幻覺,你應當置之不理,這樣的話,當它們玩累了之後,自然就會消停。”
武天喃喃說:“為什麼搞得這麼逼真,我真的懷疑,那個令人厭惡的女教師是不是成了死胖子的幫凶和同夥。”
小妮:“我聽不到它們說了些什麼,在我耳朵里只聽見一些亂糟糟的詞彙,就像誰在背生字表一樣,根本沒有什麼意義,你聽到了什麼?說給我聽聽。”
武天大致講述了一下自己的感受和聽到的話。
小妮:“原來如此,你被它們的魔音給控制住了。”
武天:“我該怎麼做?”
小妮:“當作什麼都沒聽到,保持安靜,再過一個多鐘頭,天就會亮,到那時它們將不得不撤退,我們就安全了。”
黎明前的黑暗
仿女教師絮絮叨叨一陣之後,像是厭倦了這種乏味的行為,也可能是察覺自己的語言並未取得想像中的作用,於是在幾句激烈的咒罵之後嘎然而止。
黑暗的空間再次陷入到安靜狀態,武天長出一口氣,覺得像這樣其實挺好,希望能夠長久保持,至少兩個鐘頭不動搖。
然而很快他就再次感到失望,因為更厲害的噪聲出現了。
這一次是大群的老頭和老太太在唱大戲和唱一些古怪兼莫名其妙的歌,這些人組成數百個小團體,有些唱花燈,有的唱秦腔,有些唱崑曲或者黃梅戲,有些唱京劇或者二人轉或是樣榜戲,有些唱著古老而荒唐的歌曲,那些歌在幾十年前曾經極為流行,連掉光了牙的老年人都能唱得一字不錯。